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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七窍流血?!”
七窍流血,那基本上等于是死人了。
唐缈困惑地问:“谁流血?”
“你!”淳于扬有洁癖,但一遇到唐缈就忘了,他伸出手指在唐缈的嘴角揩了一下,递出来。
唐缈于是看到了黑色的血迹,和几天前他被古怪甲虫咬了之后,鼻子里面喷出来的一模一样,他又像跟木头似的愣住了。
淳于扬立即在廊下接了一捧雨水,泼在他脸上。
唐缈一个激灵,问:“你干嘛?”
“自己擦一擦。”淳于扬说。
唐缈笼起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淳于扬不满意,掏出手帕替他重新擦了一遍。
唐缈看上去骇人,其实并没有流多少血,而且已经止住,只在肩头和衣领上零星洒了几滴。
淳于扬擦干净他的嘴角,将手帕递过来:“你把这个留着。”
“手帕沾了血所以你不要了?”唐缈问,“这也算是信物了吧?”
淳于扬皱起眉头:“你这个不分场合开玩笑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我是怕你继续流血,这上面有些能够止血的药物成分。起来吧,地上凉。”
唐缈哆嗦着勉强笑了一下:“起……起不来,腿还是软的。”
淳于扬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单臂扶着,问:“你看到什么了?”
“……”唐缈说,“很难描述……好像是姥姥……”
“手给我。”淳于扬说。
“嗯?”
“手!”淳于扬知道他傻了,抢过他的手腕,镇定心神,扣在他雪白的手腕上。
“你学过医啊?”唐缈问。
“别多话。”淳于扬眯着眼睛,感受指尖传来的微动,“别影响我。”
许久,他放开了。
唐缈问:“怎么样?”
淳于扬摇头:“说不清,一时我觉得你快死了,一时又觉得没问题。你在哪里搞成这样的?”
唐缈指指姥姥的正房,淳于扬拔脚就进。
“哎等等!”
来不及阻止,人已经闯入,可明明只间隔了几分钟,他们俩所见到的景象却大不一样。
淳于扬并没有看到由黑色絮状物所组成的铺天盖地的幔帐,他转过大门之后,才在姥姥的房门上方发现一丝不引人注意的阴影。
推开房门,他观察了片刻,忽然喊:“唐缈!”
“什么?”
“你家姥姥呢?”淳于扬问。
“在床上。”唐缈没有人支撑,又瘫了下去,不过努力了一回,把姿势从半躺改成半跪。
“不在。”
“咦?”
这下唐缈顾不得了,三五分钟前姥姥还对他说过话,命令他赶紧退出去啊!
他横下心,扶着墙壁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然后闭上嘴,屏住呼吸,捂起双耳,跌跌撞撞地再次跑进姥姥的房间。
这次情况果然与刚才不同:房里的各色家什——小圆桌、太师椅、方凳、矮凳、大衣柜等等都在原来的位置,那张醒目的雕花拔步床安放在房间北侧,镂空图案上挂着一丝丝黑色的东西,正在无风飘动,但是并没有裹成茧。
淳于扬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挑开那些黑絮,只见姥姥的床上空无一人。
唐缈愣住了,突然指着说:“床后面!”
过去人家有把马桶藏在大床后面的习惯。然而这张华贵的床顶天立地,上头床架顶着木质天花板,两侧本身就有专门放马桶的地方,所以床背后靠着墙,只有几厘米的缝隙。
唐缈觉得自己又站不住了,倒退几步扶住房门,喃喃道:“姥……姥姥呢?刚才还、还在呢……我听到她……”
淳于扬知道事情严重,立即跑去敲床板,那是他最怀疑的地方。
拔步床的厚重床板发出空空的响声,显示底下有空间。
淳于扬用力掀开床板,发现下面原来是储物箱子,里边堆满了几十年不用的各色杂物,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他清理出一些杂物,看到下方还有一层挡板,但目测这层板距离地面仅仅十公分。如果床下没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