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 等着进屋后, 蒋少明还想再问点什么的, 却只听见姑奶奶叹了一声说，“就这样吧，你回去吧，我自己再待待。”

    这显然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蒋少明又不能勉强，只能退了出来。

    回了屋子里，他心里就挺难受的，窝在沙发里跟卓睿说，“你说金开霖也真不是东西，都死了好几年了，还给人添堵。姑奶奶被打击大了，整个人一下子精气神都少了很多，看着真是老太太模样了。”

    卓睿心里知道蒋少明担心姑奶奶，可这事儿真不是能劝的。怎么劝啊，就像是他奶奶将他爸妈撵出了卓家，他能劝他放下吗？就像是周昌荣骗了蒋家一家人，他能劝蒋少明放下吗？同样，姑奶奶的事儿，也劝不了。

    他只能说，“姑奶奶经历的更多，她知道怎么调节的。这些年，她都过来了。如今这个小坎，她肯定也能过去。这才多大浪啊。”

    话是这么说，可蒋少明还有其他的想法，他扭头冲着卓睿说，“是不大，可姑奶奶毕竟岁数大了，金开霖终究陪她一辈子。”

    卓睿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姑奶奶和金开霖原本感情就那么差，就算他算计似乎也是不意外的事情，姑奶奶怎么会这么伤心。只能同意蒋少明这点，“也许就岁数大了，想的多了。”

    蒋少明听到这里，干脆扭过了头，卓睿就坐在他身边，他这么扭过头来，两个人就挨得极近了。他瞧见卓睿藏在黑漆漆的发间，带着点粉色的耳朵，忍不住就欺上了身去，一口咬住了。

    卓睿吓了一跳，下意识身体就颤抖了一下，不过控制着自己没动手，而是将手搂住了蒋少明的腰，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就听见小混蛋问他，“你说，我们老了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好久远啊，不过卓睿也明白小混蛋的意思，你看，感情好的他奶奶吧，宠坏了；看起来感情好的蒋慧茹和周昌荣吧，其实是骗局；真正感情不好的金开霖吧，死了捅你一刀。

    这么瞧着，这世上就好事了。

    所有的爱情到最终，不过是一地鸡毛。

    这就有点太悲观了。

    卓睿就拍着小混蛋覆着薄薄的肌肉美好的背，温声跟他说，“你想多了，我爷爷盲目，你爸爸自私，金开霖狠毒，你觉得，咱俩谁是这样的人？”

    蒋少明也舍不得使劲，不过是磨磨牙而已，这会儿终于松开了口，冲他说，“我就是想着不开心。”

    卓睿就把人揽过来抱住了，他知道，他还好，虽然他爷爷的婚姻最终从人人羡慕的霸道总裁小娇妻，变成了这副模样，让人唏嘘。不过他父母的爱情堪称典范，所以他的爱情观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倒是蒋少明，恐怕让周昌荣吓得不轻，这会儿又让姑奶奶给吓了一跳。

    他就劝他，“你光想不开心，真正开心的时候也错过了，人生有什么意义。到时候我都是老头子了。”

    蒋少明其实就是感叹一下，哪里想到居然等来了卓睿这句。他抬头就去看卓睿，别说，在这样一个午后，有点高冷的阳光照进来，洒在了卓睿轮廓分明的脸上，别提多诱惑了。蒋少明霎时间就觉得自己想多了，忍不住抬头亲了口他的下巴说，“你说得对，我先享受了再说。”

    卓睿就笑了，冲他说，“自家的，不用客气。”

    蒋少明就笑疯了。

    周益生的速度很快，或者说，姑奶奶催的厉害，下午律师就过来了。跟姑奶奶在书房里待了一下午，到了傍晚，蒋少明和卓睿也被叫了过去。

    这事儿蒋少明的想法就是，他们是见证人。

    至于财产的事儿，蒋少明就往那里想过，一是他自己有钱，他的姥爷和妈妈，给他留下了足够的财富，钱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他不需要去惦记这些。二是姑奶奶又不是没有继承人，她有义子呢，人家跟她这么多年，一看就是左膀右臂，显然之前都有默契，财产是由周益生继承的。

    倒是卓睿，却比蒋少明想的多点。

    蒋少明亲人少，尤其是姑奶奶这枝对他都挺好，所以他压根没往坏处想。卓睿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周益生对蒋少明并不热络，略有防备。恐怕防着蒋少明呢。而且，这几日的遗嘱案虽然说是解决了，蒋少明担心姑奶奶不多想，卓睿自己推敲，总觉得有不周到的地方，他猜想，八成跟周益生有关系，只是姑奶奶不曾说而已。

    否则，一个金开霖，不值当她这么伤心。

    可她不说，卓睿也没有揭破的意思，毕竟姑奶奶自有自的道理。

    来的人不多，周益生，他们俩，姑奶奶，还有律师。进了书房后，一干人等坐下，就听见姑奶奶冲着众人说，“我的遗产怎么分配，我已经想好了。如今已经和宋律师都白纸黑字写在了这上面。我也不卖关子了，我自己宣布吧。”

    姑奶奶也不用那张纸，慢慢说道，“我这一辈子，最穷的时候就是在家里的日子，可也没少了衣食，富的日子却不少，所以攒下了不少家底。明面上的有金氏地产，其实暗地里的买卖很多，虽然在香港排不了前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