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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失衡,长矛噗的一声,直接没入副将胸口。
鲜血溢出,副将双目猛地瞪大,像是不可置信,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数道目光瞬时移到萧廿身上,萧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淡淡道:“聒噪。”
裴肃竟是没说什么,眉间反倒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挥了挥手,示意按他说的做。
几人来到中军帐内,杨宏道:“倘若战成,王爷下定决心北上么?”
裴肃声音坚决:“没有退路。”
杨宏略显犹豫:“东北川贵互成犄角,且战后实力不免受损,王爷若未有完全之把握,外无助力,末将只怕北上之路艰难险阻。”
萧廿道:“甘宁坐落川滇交汇,连接蜀地,由此北上可绕过黔地,将西蜀收归囊中。甘宁愿为东道主,助王爷图谋大业。”
萧家军,甘宁,陈昂?
甘宁山杨宏是听说过的,不由一愣,仔细回想这青年方才在帐外说过的话,才想到甘宁山的陈昂和萧家军副将是一个人,无比讶异:“竟然是他,他竟还活着!”
此时有人掀帐进来:“王爷,大军悉数规整完毕,在帐外待命。”
...
当晚燕启一夜未眠。
他还在宁州,云南王一如往常,未曾给他下达指示,半年来皆是如此,却不知为何,他偏偏今晚坐卧难宁。
时值半夜,他穿好了衣裳,在堂中等待。
将近子时,派出去查探的人终于回来,道:“将军,王爷此时的确不再府邸,”他顿了顿,“还有几名将军也不在。”
燕启皱起眉头:“王爷若有要事,怎会不告知我?”
他沉默半晌,站起身往外走:“备马,我要出城看看。”
两人顶着夜来到宁州城门,燕启叫来他的人一问,那人好似很是惊讶:“今日下午时分,王爷便带着几个将军出了城,似是又要事,将军没同王爷一起?”
燕启神思一禀,宁州城受到的监视很紧,若在平时,云南王绝不会领着藩将毫不避讳地出城。
“王爷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那人扬手一指:“王爷并未言明,只是往那个方向走了。”
燕启顺着他的手指望向西北方,瞬间明白过来。
那分明是边城交战的去路。
王爷行前并未带兵,燕启心中一紧,对手下道:“马上通知副将召集部下藩军,待本将命令,”他一顿,召手下到近前,压低声音道,“另外,派出人去,封锁消息,清除城中监视的暗巡,不必再留活口。”
手下一愣,对上他黑沉沉的双目,旋即应是,燕启颔首,策马驰出城门。
夜幕逐渐拢起,天边泛起一道鱼肚白,将近黎明。
同羌人交战的将士都聚集在军营前的空地上,此刻全部翘首以望,许多人才知道更替首将之事,军中嘈杂不已,宛若积压的黑云,其中闷雷鼓动,直到云南王将王岱善的首级提上高台,人声不由大作,质询或诘问的声音纷纷冲向台上。
裴肃将手重重一顿,挑着首级的长矛便插.进了木板之中:“自年初西羌进犯至今,王岱善身为驻边守将,屡次败绩,连失二关,而毫无愧疚之心,身为将领,遗民擅撤,已被本王就地正法。”
他放眼望向脸上现出惊异之色的兵士,肃穆高声:“去岁混战始初,本王便已向上京递传急报,然而王军援将迟迟不至,如今战起,将帅无能,朝廷不顾,可有把西南百万乡民放在眼里?本王就藩多年,戍边安民,未曾有一日越轨,然今上处处弹压,以至有心护民而束手无策,藩军尚不可遣派一分一毫,痛观如此庸将败坏兵民至今,驻边守军十数万,大半皆是云南子民,安能容忍外敌践踏母乡疆土,辱我妻女!本王实不能忍虎狼肆虐,唯今之愿,便是率诸位将士驱除外敌,一雪前耻,平定边防之乱!”
他开口始初,大多数兵士脸上还是几日败绩一来的挫惫和首将突然被杀的茫然,但提及父老乡亲时,便渐趋转为了不甘的愤慨,既已投身戎马,如何忍受外敌□□乡土,自己却只有撤逃之力?
王岱善只会带着他们打败仗,而眼前的云南王仪容伟正,自带一种我武惟扬的气概,兼之平定玄甫之乱的英名犹传,只消站在那里,便让人心生安稳。
到这地步,谁不想有明将可投,痛痛快快的打个翻身仗呢?
军中旧时的将领纷纷示忠,他们的部下也都附和起来,很快蔓延至全军。
燕启纵马赶到边城,还未入军营,便听到了中军方向传来的冲天震地的吼声。
隔着数里之远,也能听到兵士们在喊,愿为王爷马首是瞻,击退外敌,护我乡土。
燕启的步伐慢了下来,好像也为这气氛感染,望着喊声传来的方向,神情微微凝固住了,半晌,抬手擦了擦双目,循声大步往前去了。
他行至中军帐时,各营将士已经散去,裴肃坐在长案后,端详着案上舆图,燕启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站在他旁侧的一个陌生青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