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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声就从城北传到城东了?
萧廿继续锻铁,简单道:“听说过。”他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师傅是怎么知道的?”
老李见怪不怪地笑:“京城贵人多,也热闹,消息就跟插了翅儿似的,出点什么事儿,很快就传开了么。”想当年那个宋婕妤进宫时,贤淑美人之名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京城里的贵家小姐,想安个名头很容易,撑起来却难,可以想见宋婕妤是个人物,这个沈姑娘是江东来的,自带的名声,应该不是名不副实,人们倒都想见见。
萧廿轻笑一声,等铁桶中的油花渐渐消去,把枪菱捞出来放在案上晾着,回身坐到桌后,摸过大碗茶三两口喝尽了,抹把嘴道:“谢谢师傅。”
老李摆摆手:“这有啥。”
他试着将话拉回正题:“你进京来找活做,就没想过自己立个门面?在那些大户人家里让人差使,哪能自在。”
萧廿略一挑眉,将挽起来的短褐麻袖紧了紧:“那种人家哪儿留得住我啊,待不了多长时间。”
老李听见他这话,一愣,忽地笑了:“好小子,有气性。要么打完这工,跟着我做怎么样?在这地儿立稳脚跟不是问题,到时候在给你讨个实诚媳妇儿,可比在高门深院儿里听使唤好多了!”
萧廿动作停住,还是拒了:“师傅好意,不过我还要回江东的。”
别说那府里,就这整个天子脚下,条条框框也恁多,他可不想把自己拘在这儿。
况且巴蜀那里,他也丢不下。
李师傅见他当真不愿,也不好强留,只得用旁的话把这事儿岔了过去。
...
当晚一更时分,萧廿回到筠青馆,敲响了沈元歌的门。
沈元歌出来,目光被他手中闪着银光的地方望了过去,轻呼道:“好漂亮的枪,你…”
萧廿手中握着一杆七尺长的镔铁枪,尖菱锋锐,尾部抢纂还铸着凛凛兽首,月光洒在上面,如有泠然杀气,让人望之生畏。
萧廿一笑:“我打的。”
沈元歌着实惊讶,睁大眼睛:“你还会这个?这一个多月你早出晚归的,就是在忙活它么?”
萧廿颔首,指节敲敲枪杆,发出铮铮声响:“镔铁刚硬锋利,吹毛即透,我跑遍京城才寻着这么块料子,给兆麟用足够了。”
兵器在手,他神色里好像也带了少年昂扬恣意的神色,边说边将中间一块雕刻花纹的铁箍拧了下来,沈元歌才发现这柄枪杆可以分成两部分,中间相连的地方用箍环拧紧,卸下来时枪尾部分便成了一支二尺长的铁梃,可谓匠心独运,萧廿道:“长.枪不宜近战,需要时可以分开,带着这个防身。”
月光下,沈元歌双目变得有些亮晶晶的,瞧见萧廿眼底两抹淡淡的鸦青,伸手触了下冰凉的枪.身,沉默了足有半晌,才道:“谢谢你,萧廿,真的谢谢。”
萧廿冷不丁与她对视,两人都愣了,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心跳在其间蔓延开来,萧廿眸色一动,却突然道:“沈元歌,你是傻子吗?”
沈元歌怔了下:“啊?”
萧廿撂下一句:“我去找兆麟。”说完提着枪走了。
沈元歌恍然回神,只看见他快步离开筠青馆的背影。
...
前几天把头面首饰都塞回去了,虽然剩了些钗环,沈元歌还是觉得有些不方便,正好近来姜氏也不注意她,便挑个日子去了银楼。
她想趁机散散心,便没乘车,让春菱带路,头戴幂篱在路上慢慢走。
街上还算热闹,不时可以听到小贩的叫卖声,沈元歌觉得有趣,沿路还在摊子上挑了几个小荷包,春菱见她拿在手中把玩,道:“姑娘近来兴致很高呢,连老太太都说你比才来时笑的多了,可见是适应这里了。”
沈元歌的心情的确是舒缓了很多,道:“我之前也没有成日挂着脸啊。”
春菱抿着嘴笑,沈元歌与她并排而行,看见辟毒香囊上绣着的锦鲤冒出了一根线头,遂将其拈住,想拽出来,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上头时,却听见对面路上传来兵士厉声的呼喝:“王爷过路,闲人退避,让开让开!”
沈元歌抬起头,抬头看见两列兵士护卫着一前一后两辆豪华马车驶来,京中道路宽阔,却被车子和卫兵占去了大半,变得拥挤起来,卫车士兵十分霸道,挑着长矛喝人退让,行人都忙忙让到路边,有些摆摊的小贩来不及收拾,被士兵持着矛往后一挑,杂货都散了一地:“不要命了你,还不快滚!”
沈元歌见状,皱了下眉,和春菱一起退到路边,等他们过去。
偏生路上有一个卖鸭鹅的小贩,家禽用编篓装着,见到士兵来,躲闪不迭,反被长矛挑烂了篓子,两只肥鹅钻出来,暴躁的很,轧轧叫着就朝士兵飞扑了过去,瞅准他的腿张嘴就扭,士兵虽凶狠,也有些慌乱,离的近了,长矛反而使不上作用,胡乱踢踹,一个不妨,矛尖反而戳在了身后的马身上。
沈元歌只听见车夫的叫喊和一声刺耳马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