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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种红柳,遍地生根,枝叶可供药用。沙丘下的红柳根扎得更深,把被流沙掩埋的枝干变成根须,再从沙层表面冒出来,生出一种从细枝开出淡红色的小花,在高寒的自然气候下,顽强不息,如此往复。”叶韶目光落向远处,放轻了声音,“像极了她的一生。”
有一瞬,我恍如隔世,忽然不知自己在听谁的故事,或者是我不敢相信那是她的往事……
“终其一生难画,倾世难诉之言。”叶韶轻笑一声,“画言是我给她的字。”
从前我不知那人小字何意,只知叶韶朗声轻唤起来是那般温柔好听。
“其实我与画言,只是萍水相逢。”叶韶回头看到我不可置信的模样,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师兄只是一个称谓,并非师出同门。我任职良辰县那年在半路遇上她,她出手为我解了山匪之围。”他又低下头去,伸手将墓前的酒杯斟满,“只是好像是上天安排,我与她竟是出奇的默契……”
“清宵,你知不知,我还有一个妹妹……叶子晴,四岁那年一个人跑去庙会玩就再也没有回来。”叶韶背对着我,可就在那一瞬间,我清楚的感觉到他心里强烈的伤痛,“我答应过我娘,会把子晴找回来带到她面前,可是十八年过去,我还是没能寻回她。画言答应我,替子晴来抚慰我娘心中十八年的痛楚……”
四月清风拂面,本该如沐暖阳,却忽觉心凉似冰。
那日他对她说别忘了答应他的事,我以为……那日她对着叶母温暖浅笑,对着她喊娘亲,收下她为她戴上的玉镯,我以为……
“为什么会……”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喉咙里堵了一块硬石。
“可还记得,画言她曾为你挡过一剑……”
那是她来良辰县第四年的事了。我与她同去抓捕琅山大当家,山匪大当家剑术极高,我躲闪不及,是她冲过来挡下了那一剑。那时她伤口血流不止还惨白着脸轻笑着说身为捕头要顾属下周全……
“那剑淬了毒。”叶韶轻叹一口气,“塞外棂萝,慢性剧毒,无解。”他抬手将杯中的清酒撒在墓前,声音冰冷,“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毒入血骨,无力回天。”
她素来体健,那年冬天却总是无故咳血,无故昏倒,她说自己太过劳累休息不好才致如此,刘太医替她治伤时,她紧张闪躲,坚持不肯让刘太医为她细细把脉,我一直觉得是她往年沉疴未清,不过是风寒咳嗽的老毛病……
我想起那一年我与她闹着别扭,怪她顾不好自己,质问她如果当初替我挡下的那一剑是致命的该如何,她说她认命,我气得直拍桌子,斥责她所言的认命,不过是拿她的命来换我们的命!那这条命,无论换回来谁,谁都活不下去……
可她终究是用了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
我扶着桃花树干,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站立不住。
“那时她说她爱上一人,那人却不知。”
“那人与她相处五载寒暑,一起查案,一起出行,见过他恭恭敬敬地呼唤,见过他小心翼翼的试探,见过他护着弟兄,见过他宠溺妹妹,与他一起死里逃生过,一起慷慨赴死过,一起下过水,一起历过火,她为他挡过迎面而来的利剑,他也为她抗过火海里砸下的房梁……”
“她见过他所有的样子。唯独没有见过,他敢往前走一步,亦或是说出口的勇气。”
桃花林木栽种密集,待久真是让人气短缺氧,胸闷难受,我死死捂着胸口左边的地方,只觉得像是被人揪着心脏狠狠地拧着,痛如刀绞。
“你一直以为,我于沐萱是兄妹之情,于画言是男女之情。恰然相反,若我不爱沐萱,那时我即使再宠她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说出一句假的喜欢。其实在她说要回云家的那一晚在书房中,我与画言商量的就是我准备向她表明心意娶她回家……”
那一晚,我推开书房门听到苏柽说,“师兄若是想好,就不要久等了。”,那时庄沐萱要留在云家,他把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了许久,下了极大的决心那般才说出那句“可以”,复又加重了语气,说等她想回去了,他来接她,回家。
“那日与你动手,只因我恨极了你的自以为是。”
“从子晴四岁时离开我至十九岁遇上画言,她虽不是我亲妹妹,我却疼她如子晴。”
“我任职良辰县五年之久,拿衙门众弟兄作亲兄弟,却没想到,画言会因你而死。”
“你让我如何不恨你……”
“林清宵你知不知,她拒你千里又不要命地追捕胡不归,只因她自知命不长矣,成全你与铃兰,是她唯一的办法。”
他紧握着手中的酒杯,用力到青筋突起。
这些,我都不知……
“我若早知,我不会让她留下来为你送死!哪怕解不了毒,我也要带她离开……”
我闭上眼,不敢再听下去。
脑子里满是那人。她神色清冷,黑衣束发。她垂眸沉默,冷剑寒装。
她顿住脚步却未回头地对我说恭喜。负伤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