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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沈采采打的是早去早回的主意,这一趟过去也是动作快得很。
乾元殿里的人见着沈采采简直就像是见着个救星,没有不高兴的。
周春海亲自迎了上来,殷切又恭谨的模样:“陛下素日里少喝酒,喝多酒就要头疼,奴才等早便备好了解酒汤,就等娘娘了.......”
说着,周春海亲自从后头的小太监手里接了托盘,那黑漆雕龙的托盘上正好是一盏温热的解酒汤。
沈采采叹了一口气,伸手接了那盏热汤,抬步入了殿里的暖阁。
阁内并无外人,玄色金丝镂空绣云龙的帘幔下光影朦胧,若有若无。殿室一角,紫铜三足香炉里正烧着龙涎香,香气袅袅而起,好似无声无息的河流在空中流淌而过,厚重无比。
沈采采往里走了几步,一眼便看见了独坐在榻上的皇帝。
大约是酒醉未醒,他用手撑着半边的身子坐在榻上,双目微阖,似醒非醒。
此时的他倒是少见的衣冠不整,披着一头乌漆漆的黑发,身上只着了一件宽大的月白色寝衣,衣襟敞口处正好能够看见他宽敞结实的胸膛,那蜜色的肌肤映着殿中的莹莹烛光,肌理分明。
沈采采虽然知道对方是个心机屌,一向不怎么欣赏对方那张脸,但是此时此刻还是隐隐约约的被那种男女之间天生就有的、无法形容、无需形容的“男色”勾得心头一动。
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恍恍惚惚的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不知道,他有几块腹肌呢?
六块,还是八块?
第26章 蒹葭采采
不过,这恍惚终究只是短短一瞬的事情,沈采采很快便回过神来,紧接着往前几步,开口唤了一声:“陛下?”因为怕皇帝耍酒疯,沈采采走了几步便又谨慎的顿住脚步,正好与坐在榻上的皇帝隔了一段还算安全的距离。
直到此时,一直坐在榻上不动的皇帝方才闻声抬眼。
他的凤眸仍旧是黑沉沉的,好似无星无月的永夜,又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然而,他的目光却依稀有些恍惚,仿佛认不得人一般怔怔看着沈采采。
过了片刻,他那始终不曾变动的面庞上方才浮出一丝微乎及微的笑意,像是终于认出了来人,干涩的喉中有一声低笑:“是你啊......”
那微冷的声线被温热的酒水浸透了,微微有些哑,仿佛还带着美酒般醉人的意蕴。
沈采采只垂眼打量着他,一时没有应声。
皇帝恍若未觉般的凝视着她,接着笑道:“你怎么......”
大约是醉意沉沉,他说到一半,声音不觉便又低了下去,低不可闻,似乎只是恍惚间的喃喃自语。
沈采采一时没有听清,好奇的往前走了几步,接口问道:“你说什么?”因为步伐迈得太大的缘故,她手里的那盏醒酒汤随之晃了晃,热汤溅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差点把那盏汤都给摔在地上了。
皇帝却是半点不惊,只坐在那里,抬眼凝视着沈采采,蹙着眉头把先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沈采采倒是听清楚了:他说的是——
“你怎么不叫我萧哥哥了?”
沈采采一时间颇有些五味交杂,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皇帝他,真喝醉了?
皇帝往日里带给她的压力实在有些大,以至于忽然见着醉成这般模样的皇帝,沈采采反倒有些愣了。她勉强理了理自己混乱又复杂的思绪,端着醒酒汤往前走了几步,顺势在榻边坐下,直截了当的道:“你喝醉了,要不然还是先想喝几口醒酒汤。等等我再叫人上来帮你换身衣服.......”
她这般说着话,握着汤匙的指尖也跟着动了动,准备先舀口汤喂人。只是,她这才刚抬头却又发现自己现下的位置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她此时一手端着醒酒汤一手拿着汤匙,正好就坐在皇帝身前,一抬眼便能看见对方那寝衣的敞口处。
蜜色的肌肤和结实光滑的胸膛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
甚至,如果皇帝动作大些,襟口开得再大些,她就能看见对方胸膛上褐色的颗粒。
沈采采咽了口口水,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龙涎香厚重的香气也夹杂着皇帝身上温软的酒香,这些混杂的气息入了肺腑、融入血液,仿佛又催生出另一种异样而又燥热的感觉。沈采采很是勉强的压住了自己的心跳,暗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可是个纯洁少女,万不能被皇帝这种心机屌给诱惑了!
这般想着,沈采采便十分干脆的把手上的那碗醒酒汤搁到了一侧,抬起手便欲要替皇帝理一理敞开的衣襟——要不然,一抬头就看见人家胸膛,这汤还怎么喂啊?然而,她的手才刚搭在皇帝的衣襟上,一直坐着不动的皇帝却忽然一动,用手按住她的双臂,正好将她整个人都压在了榻上。
他怔怔然的把头埋在沈采采的肩头,鼻尖正好对着锁骨的位置,好似嗅着什么似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呼吸时的神态像极了深山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