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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吴良辅进来请她们去暖阁出席御宴。吴三桂等人见顺治赐宴,两位最得宠的娘娘陪宴,足见对他们的重视,心里均十分高兴。吴三桂举杯道:“臣等不才,蒙皇上不弃封为异姓王,臣等心里不胜感激。今日,臣代表万千汉人敬皇贵妃和佟妃两位娘娘。”董鄂妃和佟妃回敬了一杯。一时间,暖阁里热闹非凡。
席散后,董鄂妃和佟妃各自回宫换下朝服,换上了簇新的旗装,去慈宁宫拜见太后。三位汉王妃都在,众人热热闹闹的去往御花园赏花。晚上,慈宁宫里也赐了宴接待三位汉王和王妃,董鄂妃和佟妃仍在旁作陪。吴三桂等人出宫后,董鄂妃先自回了承乾宫,劳累了一天,她早就想休息了。顺治和佟妃却在慈宁宫里陪孝庄太后说话。苏嬷嬷进殿说太妃来了,孝庄太后便跟着去看看。慈宁宫里只剩下顺治和佟妃。顺治惦念董鄂妃,刚想起身离开,见佟妃满怀期望之色,便道:“玄烨最近听话吗?”“听话。”佟妃回道。顺治踱了几步,找不出什么话题,只好又道:“你父亲身体可有好转?”佟妃道:“托您的福,已经大安了。”顺治再没什么可说,一只脚已经跨出了慈宁宫大门。佟妃上前哀道:“您心里当真一点也没有妾妃了吗?”顺治愣了一下,道:“你不会明白的。”佟妃眼圈一红,泫然有泪,“妾妃知道以往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惹您生气。求您看在玄烨份上,既往不咎。”顺治叹了口气,道:“以往的事多说无益。你是玄烨的额娘,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要好好的教导这孩子。”佟妃道:“妾妃刚怀这孩子的时候,您也这么说来着。您还说要亲自教他读书写字。”顺治心里一痛,叹道:“佟妃啊,委屈了你,可我身不由己,你明白吗?”佟妃垂泪道:“您对我一点情意也不留了吗?”顺治侧着脸,道:“我对你,对谨贵人、对淑妃,亲情是有的,愧意也是有的。惟独这情意二字,已经全给了宛如。诗人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就是我对宛如的心意。这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我言尽于此。宛如和我历尽磨难,我不想有负于她。”他转身离开慈宁宫,佟妃追至门外,抚窗垂泪。
董鄂妃没想到顺治会来,已经睡下了。听到耷拉吴传话,才急忙披了件衣服下地。她叫来宫女侍侯顺治漱洗,自己则亲自服侍他更衣。“我以为您今晚不会来呢!”董鄂妃铺被褥时说。顺治道:“今天我倦了,不想再看奏折。你们今天和三位王妃说了些什么呀?”董鄂妃道:“无非是些客套话。可我看平西王妃总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顺治笑了笑,道:“这恐怕还得牵扯到那桩公案。我听洪承畴提过,吴三桂封王之后,虽然有正妃,可陈圆圆一直住在王府里。这次北上,原想带她同来,是平西王妃从中阻拦,才没有成行。”董鄂妃道:“汉人最重礼数,妻妾长幼之分是很严明的。”顺治道:“我们满人不重长幼,立嗣求贤而不求长。否则的话,论长论贵也轮不到我当皇帝。”董鄂妃道:“先帝十一子,没有一个及得上您的才智。”顺治道:“我的两个儿子年纪尚幼,尚不可辨贤愚。不知将来哪一个能成器。”董鄂妃道:“来日方长,阿哥们都要受督导磨练才行。”
顺治倚着绣缎软枕沉思半晌,道:“有件事我和安亲王、龚鼎孳等人商议了好些天,总没能下决心去办。你帮我想想,可行不可行。”董鄂妃淡然一笑,道:“陛下放着现成的军师不去问,怎么反而来问我。我于朝政一窍不通。”顺治道:“这事说是国事其实也是家事,我想的周全了才好去问皇额娘。”董鄂妃奇道:“何事令您这等为难?”顺治道:“你还记得建宁公主吧!她是先帝幼女,自幼便跟着皇额娘,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董鄂妃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道:“您想把公主许配给谁家的公子?”顺治道:“把她许给平西王世子吴应熊,你觉得可好?”董鄂妃吃了一惊,道:“您的用意自然是深远,前朝也有成功的典范,可是本朝尚无公主下嫁外族的先例。先祖早有遗训,满汉不通婚。”顺治道:“是啊,这件事不比我当初立石申的女儿为恪妃。所以我才举棋不定。按说联姻历来是皇家通行的做法,只是宗室里那些人未必能理解。”董鄂妃道:“建宁公主和您虽不是一母同胞,却是嫡亲的皇妹,太后必要替她找个好人家。如今平西王世子质居京中,公主不必远嫁,也是好事。”顺治道:“你也觉得这桩婚事可行吗?”
董鄂妃沉吟道:“与皇族联姻是对臣下莫大的荣宠。如今天下初定,西南多有盗匪出没,吴三桂镇守云贵,握有重兵,是汉王之首。您将公主下嫁到吴家,一来可以昭显您的皇恩,二来……”她说到这里便停下来,顺治笑笑,道:“你啊,真是女中诸葛,假以时日便是皇额娘第二。”董鄂妃忙道:“臣妾不敢当。”顺治背着手踱步,道:“你猜的没错,我的用意当然不止是笼络吴三桂,还是想安排可靠的人在吴家,和宫里互通音讯。吴三桂他们虽然已经归附大清,却始终是汉人,难保他日不起二心,总是要提防才是。”董鄂妃点头附和,道:“您的顾虑不无道理。趁着吴三桂在京里,不如您明日就去和太后说说这门亲事。她老人家远见卓识,非寻常人可比,必会理解您的苦心。”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