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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只是没想到皇后会去。”顺治起身踱了两步,道:“可如今事情变成这样,违背了堂嫂和你的本意。我更担心博果尔回去会——”他烦恼的来回走着。谨贵人站起来道:“安王福晋和臣妾本无恶意,却是好心办了坏事。襄亲王福晋回去只怕又要受苦。她也真够可怜的,鄂硕将军最疼这个女儿,要是知道女儿挨了鞭子,不知会怎样心疼法。”她眼圈一红,声音也含糊起来。
然而,她更没料到的是顺治此时的表情,他的脸色铁青,不知是愤怒还是痛心。只见他伸手捂着胸口,双目紧闭,复又睁开,瞪着谨贵人道:“你刚才说什么,博果尔对她动了鞭子?”谨贵人含泪点点头道:“是翡翠听襄王福晋的侍女说的。大概在十多天之前, 襄亲王下朝回府,不知为了什么事大发雷霆,打了福晋,要不是太妃及时劝阻,福晋只怕更要遭殃。就连鄂硕将军去襄王府,也没看到女儿。侍女说襄亲王把福晋陪嫁过去的书全烧了,还派人整日整夜的看着福晋,不许她出府。福晋身上的伤痕到现在还没有全好。”顺治听到心上人居然受到如此虐待,心疼的整颗心都要碎了。他随手抓起马鞭,狠狠的摔下去,劈着案几,怒吼道:“他怎么下得去手!博果尔,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怎么下得了手……”谨贵人见顺治像疯了似的甩着鞭子,心知他心痛过甚,不敢去劝,又怕他气愤过度伤及身体。“皇上,您息怒,夜深了——”谨贵人有些惶恐的说。顺治发泄完之后,坐到地上,悲愤不能自已,抱着头哭泣起来。谨贵人跪到他身边,不知该如何是好。顺治心力交瘁,困顿不堪,无助的抬起头仰望着帐顶,缓缓道:“我该怎么办呀!花束子,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谨贵人道:“您没有办法,即使您是天子,您也管不了这件事。”顺治像个孩子似的抽泣着,喃喃道:“我该怎么办,宛如,是我害了你。”一提到宛如这个名字,顺治觉得心头剧痛不能忍,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躺到床榻上,仰面朝天。
自从他亲政以来,遇到朝野内外种种复杂的情势,总能一一化解,像这般令他为难的局面还是头一次。其实他心中最大的顾虑还是来自于母亲孝庄皇太后。从登基的那天起就是母亲辅佐他,偌大的深宫里母子俩相依为命,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和难关,可就是在婚姻这件事上,母子俩始终不是一条心。顺治知道也能理解母亲亲善蒙古的良苦用心,可为什么非要用他的婚姻和幸福作赌注,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他虽然贵为天子,但也和寻常百姓一样渴望在婚姻中遇到真正的知己,而皇后显然不能令他感到满意。即便是曾经宠爱过的三阿哥的生母佟妃,也没有让他有知己之感。
只有宛如,遇到她之后,他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兰心慧质的女子。她是那么与众不同,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能让周围的人如沐春风,眉眼间的温柔令人难以忘怀。单论美貌,皇后和佟妃都不在她之下,可就是谁都没有她那种清雅高华的气度,仿佛江南水乡最美的风景。她的才情令他惊叹,而她对他亲近汉臣、锐意革新、以德治天下的做法的深深理解,则是最令他倾心之处。如此红颜知己,为什么偏偏情深缘浅,让他对她只能隔山望月、雾里看花。纵然是君临天下的少年天子,他也不过才十九岁,正是满腹雄心和憧憬的时候。然而对于姻缘这样的事,却不是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他睡着之后,谨贵人听他梦呓中不断重复着,“博果尔,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宛如……”,心里很不是滋味,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叹息了一夜。
次日,顺治一行数千人从围场返京。皇后嫌一人乘马车太闷,特命淑妃、谨贵人和她同乘一辆凤舆。即便是出行在外,她也不肯将就,服饰用具仍和宫中日常所用一样。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颈上带着赤金盘锦璎珞圈,裙边系着玫瑰宫绦,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牡丹大红夹衫,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彩绣辉煌,映衬的她容颜娇艳。她手里握着个金胎珐琅小碗,嘴角轻扬,幸灾乐祸道:“这回那个狐媚子回去死定了,博果尔不会轻饶了她的。要是在我们科尔沁,哪家的女人做出这种没廉耻的事,即使不被用马活活拖死也是要吃鞭子的。”淑妃道:“就怕事情闹大了被皇上知道,又要天翻地覆。”皇后得意道:“他知道了又能怎样,管天管地管不了别人打老婆,看他如何收场。”谨贵人幽幽道:“皇上已经知道了。”“知道了?谁告诉他的,不是你又多嘴了吧!”皇后向谨贵人撇撇嘴。谨贵人低头道:“是皇上问我的,我哪敢隐瞒。”
皇后哼了一声,“你这回马屁拍在马脚上,万一那狐媚子有个三长两短,皇上迁怒于你,杀了你也说不定。”淑妃关切道:“皇上听说襄亲王福晋挨打后有什么反应?他是不是——”谨贵人努努嘴,压低声音道:“皇上都气哭了,哭得可伤心了,像小孩似的,还说要杀了襄亲王。睡着了还哭呢,宛如宛如的喊了一夜。”皇后柳眉倒竖,嫉恨万分。淑妃倒是羡慕的很,自言自语道:“宛如,那不是襄亲王福晋的名字。皇上当真连梦里都叫着她的名字?”谨贵人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是真的,我都听见了。我进宫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