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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捉鼠,夜里则背靠着背入眠。她俩这么乱走了两天,没被狼叼了去,还幸运地遇上了漠北营前来巡逻的男营。只是两人太小了,都说不出自己的家族姓氏,只知道都有个疼爱自己的兄长,要去找阿兄,却也说不出阿兄叫什么名字。捡到她们的将军也是心善的,看她们无处可去,便送到了营地里,先做个小杂役挣个口粮,也跟着学些功夫。等长到成年,两人便一同入了伍,在军营里仍是互相依靠着,盼着停战,也盼着回家找阿兄。
如今两人都到了二十来岁,终于盼来了休战的一天。家人早已不知在何处,两人便跟着将军做个小亲兵。
在春日农忙时,府里亲卫都跟着将军干农活。
当时独孤将军也带着亲兵过来帮忙。
两人在埋头干活时,就听见身前来了人,正问自己名字。一抬头,一看见眼前人,就听见了自己噗通通的心跳。
两人知道这都是独孤将军的亲兵,以前还是辽东的将军呢!都很是紧张。
吉人红了脸替两人报了名字,还壮着胆子问了对方姓名。候尼于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只觉得就这么抬个头的功夫,便稀里糊涂地、将眼前人装进了心里。
吉人喜欢的叫做阿丰。
吉人会说话一些,嘴甜,跟阿丰说,你我两人各少一只手,拼在一起,正好齐全了。
阿丰一下子便懂了。他看着眼前小了自己十几岁的女郎,心里只觉得有趣,又有些叹息——那个看见自己便会羞红脸的女郎,有多久没见了呢?似乎只在极年少时见过一两次,后来啊,她就长眠在辽东了。
吉人很是用心,每到轮休就去等着阿丰,帮他干活,还专门跑去买了糕点给他吃——自家将军出门时,还在那家铺子前停过几次,专门带给独孤平将军吃的——吉人记得清楚,将军那时说了,独孤家都喜欢吃这个铺子的点心。她不识字,但记住了位置!
吉人长了个娃娃脸,看着是聪明的,心思却直白极了。
阿丰开始觉得有趣,后来便也有几分喜欢她,两人便偶尔一处做做事,甚至一道在轮休时去逛了东市。
没过多久,他俩就睡了一个被窝。
候尼于喜欢的,是当时帮她撒种子阿衍。可她比吉人笨,一紧张,说话就不利索。候尼于也没有那买点心的好主意,一到领了月钱,就傻乎乎跟着自家将军,硬是磨到主院门口,等把阿衍喊出来,一把将月钱全塞给他,余下的就什么都不会说了——她几乎是慌得转身就跑了。
阿衍看着手里的碎银子,还有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半天没反应过来。
候尼于后面月月都来,月月都钱一塞就转身跑。
阿衍有了经验,一把扯了人衣袖。
候尼于她就不能跑了——阿衍的力气不大,她其实可以跑掉的,但阿衍腿不好,若是摔了,要疼呢!
“你做什么将月钱给我?”阿衍几次暗示。可候尼于都是个人傻嘴笨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憋了几次,脸涨得通红,实在慌得厉害,趁他不注意,跑没影了。
还是又一次,阿衍主动亲了她一下,她这才飘乎乎得知道了人家心意。
候尼于从头到脚都紧张地不知怎么放,一张脸如同在火里烤过一样烫。她想起吉人教她的,肥着胆子拉了阿衍的手,结结巴巴,半天才挤出一句:“稀、稀罕你!”
阿衍就笑了。他是辽东人,天生皮肤白,阳光下很是耀眼。
候尼于只觉得他在发光一样。
两人就这么好了。阿衍腿有伤,冬天怕冷。候尼于每次都省着府里发的炭火,等着阿衍来,她再把炭火烧得足足的,火炕烧得暖烘烘的。
当时和她们一道的白音是最幸运的一个。她是大兴城的鲜卑氏族,虽然不是大姓,但有家有户。白音也喜欢上了独孤平将军身边亲兵,叫做阿真。白音见了阿真几次,只觉得心里全是他。白音便跟将军请了假,回了家中拿了几年间攒下的聘礼,还喊了媒人,就这么直愣愣地跟独孤将军求娶了——自然被阿真拒绝了。
但很快,阿真有了身孕,两人便成了婚——还是安王殿下和独孤将军两人证婚的!
吉人和候尼于都很是羡慕!
独孤将军心善,特意调了亲兵的轮休。如今,她们轮休时,喜欢的男儿也恰能休息,便能和相好一道吃饭,睡上一晚好觉。
可她们也想能办个昏礼,给安王殿下和独孤将军磕个头,让阖府给他们做个见证。
吉人跟阿丰求娶过,她几年也攒了些银钱,想着便是能入赘也好啊!阿丰眯眼笑了笑,却没答应。
候尼于,候尼于她根本连话都没说完,被阿衍亲了一下,就全忘了练习了很久的事情,只顾着开心了。
好在,虽然求娶不成,也没能入赘,但心爱的男儿还是能常见的!吉人和候尼于便互相鼓励着,想着将来多攒些银钱,说不准就能成呢!
阿丰、阿衍和独孤平同年,阿良比他们大上两岁,嫁了白音的阿真则是几人里年纪最小的。
独孤平和这几个亲兵都是一起长大的,儿时一同玩闹练武,少年便一起进了军营,一路从刀光剑雨走来,直到今天。
算起来,相伴二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