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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弹起了江南小调。
曲调悠扬婉转,百般柔情,叫人浑身都能松懈下来,仿佛到了氤氲的江南,有雾气不散的山、淅淅沥沥不停的小雨、碧绿的溪水、青瓦飞檐的民宅,还有,温柔的梦。
一曲罢了,贵女笑问,“幼竹姑娘原是南方人?”
“幼竹从未去过南方。幼竹的养父是扬州人士,旧时极爱江南小调。叫娘子笑话了。”
“我亦未去过江南。”贵女略带遗憾的说。
“幼竹极向往江南风物,想去看一看那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是了,映日荷花别样红,定是美极。”
小乙说着,手下一转,弹起了北地猎雁曲,雁鸣声声,纵马控弦,雁影应声而下,猎犬兴冲冲地跑去叼回,一众鲜衣怒马的女郎尽兴而归。
“听闻金楼每年秋日,猎雁时节,还去城外游玩?”
“是。哥儿们游戏,花娘便去行猎。娘子若喜欢,猎雁时幼竹愿牵马相随。”
“你会骑射?”
“幼竹略通。”小乙像是想起什么趣事,开心笑了笑,说,“或许能打几只狐狸和兔子。”
秋日,大兴城荒郊的野物众多,狐狸兔子都不过是普通动物,可见骑射一般。
“你可会东瀛曲调?”
“娘子可难煞幼竹了。东瀛曲调,幼竹都未曾听过,哪里能弹奏。只听闻东瀛曲调与中原不同,可惜从未有幸一闻。”
“是大不同。”
“不若,幼竹为娘子弹一曲辽东小曲,假作是东瀛小调吧!”
小乙笑眯眯的,弹起了一首有点荒唐色彩的小曲。
辽东苦寒。秋日初雪,没见识的幼年小狍子跑出了深林。小狍子圆眼大耳,修颈长腿,一身的浅棕色,身上还有几个小白斑点。它的白色小尾巴一甩一甩,这里嗅嗅,那里啃啃。游猎的小女儿穿得圆滚滚,见了傻狍子,呆萌可爱,心中喜欢,放了箭想要射回家中。小狍子闻声飞窜,跑了一阵,见没有人追来,又傻乎乎回头看,一双鹿眼灵动之极。小女儿逗得笑起来,她穿得太圆乎,不小心就摔倒在地,滚成一个白皮汤圆。小狍子被惊动,又蹦跳着跑远了。
实在是首可爱的,让人忍不住微笑起来的小曲。
即便是一直肃着脸的那位公公,也面上带了点笑意。
贵女更是被逗笑了,笑骂道:“筝以梧桐木制,却做小儿戏弹。”
“娘子可千万不能告诉幼竹的教习公公,他要是知道了,铁定要打幼竹手板!”小乙缩了手在身后,笑嘻嘻地说。
小乙见这位贵女和两位仆人总算是有了些笑模样,就改拿了两大罐棋子和一个棋盘,拉了贵女做到了旁边小矮榻上。
“娘子必是精通棋艺,但下棋太费神,咱们玩个简单的!”小乙说着。
他们玩得是抓棋子,棋子一人落一个,挨个码在棋盘上。遇到转行的那个,就要在身上贴纸条。
一旁的那位公公还想阻止,也被小乙拉了上来,一起玩了起来。
那位宫女嬷嬷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这游戏比下棋简单,无需动什么脑筋。但看似简单,想不被贴条子,也不是容易事。围棋棋盘十九线,若是两人玩,则单双数算输赢,也就是两人一把都抓起十个或者更多,那就先手必输。先手若抓得少,则后手必输。
而小乙又扯了一人入局,则三人里,每人抓到六子以上,便是先手输。但若先手抓的棋子少于六子,则是余下二人比棋子数了。
贵女细细一想,也觉得有趣。
那位公公刚开始还是不情愿,结果被小乙和贵女两人一挤,第一轮里,次次贴了条子,也渐渐寻思过来。
等到第二轮,这便成了主仆俩联手,小乙被贴了满脸的纸条。
小乙气呼呼,一吹气,纸条子就飘起来,有趣得很。
闹了几轮,贵女和两位仆人都有些累了。
小乙也见好就收,反正她完成了哄客人开心的目的。她命小童儿拿了罐子,拎来了一罐子清水煮的豆沙汤团来,做夜宵。
这回吃东西,她也是先吃为敬,还美滋滋又添了一碗。
贵女和老公公也各吃了几个,那位嬷嬷明显是个保镖的角色,一口也没吃。
此时夜色已深,可贵女还没有走的意思。
小童儿就送了热水来了。
小乙还没上前伺候,那位公公就已经帮着主子洗漱了,连手巾都轮不到小乙递。小乙就也在一边自己洗洗脸,洗洗手,还从橱子里拿出了几套被褥。
等贵女洗漱完,那位公公也伺候着铺床,然后他自己就打算睡在脚踏上边了。
小乙连忙把怀里的被褥递过去,被老公公瞟了一眼,就退到一边了。
这夜里头,贵女睡床榻,老公公睡床边脚踏,那位嬷嬷睡在老公公外侧的地上,小乙就缩在离他们最远的窗边小塌上。
小乙合了眼。她心想着,房梁上那个暗卫,刚刚腰带都搭到房梁下头,身子都探出来了,被老嬷嬷连瞪了好几眼。可见那个暗卫刚刚也是想玩的。梁上的那个暗卫,一定是个年轻贪玩的小娃娃吧。
这屋里头,有两个会武的护卫,外头还有不知多少暗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