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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一段雕花的木柄。
这木柄有些年月了,漆掉的厉害,斑斑驳驳,红色的丝穗掉了一半,作为礼物寒酸可笑。
十六郎小小的眼里发出了光,他把小木柄抓在手里,迈着小短腿跑进宴客厅,在席间穿梭,把宾客一个个打量。
一个红衣少年冲他勾了勾手指,他小跑过去:“我要看流星雨。”
少年无奈的叹,摊手耸肩:“流星雨没有,可以变个白蛾蝶哦。”
十六郎范紫彦跳起来,往少年怀里扑。
“机机!机机机!”
少年捂住他的小嘴,却挡不住他的声音,小童坐在少年的膝盖上,粉嫩的唇不断发出单音:“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宾客们见怪不怪,范老爷偶尔发个疯,他最宠的儿子大概也差不多,学个鸡娃叫唤也没啥。
宴后,红衣少年留了下来,他抱着两岁的幼童站在范老爷面前,一脸坦然。
范老爷看着他,神色复杂:“这回,你叫何名?”
方机?袁机?干脆叫死机好了!
少年一脸深沉:“名字并不重要,彦彦会叫我长机,范老爷请随意,死机亦可。”
范老爷一头虚汗。
异能少年成了十六郎的玩伴,形影不离。
范宅的一动一静尽数落入锦衣卫眼中,熙宁帝得了消息,坐不住了。
长机?木扇柄?
熙宁帝最近常常翻看一些神灵志怪,其中所述匪夷所思,无奇不有,世界如此奇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如今江山稳固,河清海晏,熙宁帝想出去走走,世界这么大,不去看一看,枉负此生。
把山东封地的盛王金子敬召回:“三皇叔,咱们出去走走。”
日日饱卧夜夜闲愁的盛王爷欣然应允。
御驾直趋真定府。
“大侄子,怎么行得这般匆忙急迫?”一路车驾不停,根本不是赏景。
“三叔,我要去寻人。”
“何人?”
“我爹。”
“大侄子,怎么说起胡话了,想爹想得伤心了,在叔叔身上靠靠。”三十二岁的盛王拍着三十二岁的熙宁帝的背,一脸慈祥。
熙宁帝一阵恶寒:“三叔啊,见了我爹要有礼数啊!”
“当然,先帝于我恩情甚重,我这小命都是他救下来的,我哪一次失礼了?”
“呵呵。”熙宁帝笑了笑,意味深长。
如果先帝出场的姿势不对呢,想到这位皇叔即将受到的惊吓,英明神武的帝王心中暗爽。
红衣少年长机来到范府之后,十六郎就片刻不离的要挂在他身上。而范老爷的闲暇,多半是要把儿子抱在怀里的,所以范府常常鸡飞狗跳。
比如十六郎和长机玩的正兴农,听到熟悉的足音,十六郎头毛一炸,迈着短腿就狂奔,找个花丛假山之类的遮蔽物,把自己小小的身体藏起来。
眼尖耳灵的范老爷早瞧得一清二楚,拼命忍着笑,在院子里大呼小叫,胡摸一气,最后将努力缩成一个团子的小十六郎捧起来,往怀里一箍,哈哈大笑。
小团子时而挣扎,时而叹气,烦恼的挠后脑勺稀疏的头发。
少年长机笑看不语,范府的岁月不静,却好。
十六郎曾向长机抱怨道:“机机啊,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变成一个纨绔?”
长机摸摸他的头:“不会的,彦彦永远是彦彦。”
宠辱荣枯,不惊不惧。
春末的一天,一群黑衣兵甲突然围住范府,两个器宇不凡的盛年男子相携入府门。
正厅里,家主范老爷与两位不速之客分宾主落座。
看着自己宠过的大孙子和被自己抛弃漠视的三儿子,范老爷觉得莫名喜感,心里却喜不起来,这二位可不是来看他的。
熙宁帝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叫了声:“祖父啊。”
盛王把茶从口中喷了出来。
范老爷淡定的应了一声:“禹儿啊。”
盛王剧烈的咳嗽起来。
“把你家十六郎抱出来。”
范老爷推诿道:“不巧的很,送回乡下去了。”
“那么朕只好搜一搜了。”
红衣少年进来,与熙宁帝视线一撞。
“机叔叔!”
“阿禹。”
红衣少年道:“阿禹稍等,我这就把彦彦抱过来。”
范老也气得要拍桌,这到底是谁的家?
长机走进内室,摇醒正在酣睡的十六郎。
“彦彦醒醒,家里来客人了。”
“谁呀?我小着呢,不见。”十六郎奶声奶气的道。
“你儿,你弟。”
十六郎爬起来,使劲揉眼睛,低头看着自己小小的身体,有点慌张又有点小羞涩。
“怎么办?机机,我这个样子…”
长机哈哈大笑,一把搂起来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