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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颜洛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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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闷马蚤地主儿。

    甫一得出这结论。便怎么想怎么是。觉得有趣得紧。于是赶紧润了润笔。写在今日给南宫澈地信上。

    絮絮叨叨。不觉间已是下笔千言。

    将将要落款地时候。我看着满篇地黑色小楷。心中颇得意。若是科考不考那枯燥地八股文。换这趣致地生活百科心灵鸡汤之类。怕是我也可取个女状元当着玩玩。

    哦。百科心灵鸡汤又是新词。赶紧写上。

    这边我正忙活得不亦乐乎。那边娘亲的声音已经从院子里传了进来。

    “洛儿。洛儿。”

    不好,这信要是被娘亲看见了。免不得又要笑上我半年一年的。思及此,我连忙搁了笔。慌慌张张取了本书将信件盖住,这边娘亲刚好掀了帘子进来。

    “娘亲。”我腻着嗓子叫了一声以掩饰心底的心虚。娘亲倒半点没觉。只笑道:“前几日帮你裁的新衣早上送过来了,我估摸着你贪睡,就没敢来吵你,没想这么早就起来了在练字啊”

    “没有,就是些旧书,随便看看,做些批注罢了。”我把手背在身后,将案上压在信纸上的那本书不着意地往里推了推。

    娘亲显然只是随口一问,注意力并没有在练字或是读书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只将胳膊上颜色各异地衣物摊了一床,伸手招我过去:“赶紧过来试试衣裳,后日就是除夕了,人家裁缝也要回家过年,要有什么不合适的,也好让人赶紧过来帮你改过。”

    “夫人,这衣裳可真好看。”流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揉着眼睛凑在娘亲身边,两眼放光。

    “也有你地。”娘亲乐呵呵地从那一堆布料里挑出两件来递给流莺。

    “哎呀,谢谢夫人记挂,谢谢夫人。”流莺口中清脆,一迭声地道谢。我斜眼望过去,一件桃红色地小袄,一件墨绿的褥裙,她在身上比比划划,热闹地颜色倒十分适合她。约莫是因着快过年了,娘亲今日里看起来心情格外地好,话也更多些,跟流莺在那里就这衣料的质地,花色地绣工说个没完。我却望着那一床的花团锦簇,一步也挪不动。

    后日除夕。

    手心不自觉地紧了紧。案台上厚厚地一摞,都是我这些日子来写给南宫澈的信,因为太随意,总是一写就好几大张,十三带不动,我也不急着送,就仔细摆那搁着。撞见几次之后,羽山亦对这种做法表示了十分的不解,我的说辞是,反正总是写出来就舒服了的,重在过程,至于结果,反倒不那么重要了。这是实话,但也只是一部分理由罢了,而另一部分,便是我心里的那一点小疙瘩

    半月前送给南宫澈的那第一封信,他始终没回。

    基于一个名门淑女的矜持,主动去信,已经是拉下了面子,断然没有对方没有回应,还一而再,再而三主动下去的道理。

    可笑的矜持。

    却结结实实地真正绊住了我,成为所有犹豫不决的理由。

    只是,直到现在,我才突然现,我只顾着等啊等的,却从不曾想过,他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呢是没收到信吗不可能,十三好好地回来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一定是收到了的。那是太忙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洛儿,洛儿。”

    娘亲的声音将我神游的思绪召回来,一件雪白的大已经披上了肩膀。

    “嗯,真是好看,娘亲就知道,这个颜色啊,最衬你的,素净漂亮得像朵雪莲花似的。”我嘴角牵起丝笑来,伸平了胳膊由着她摆弄,娘亲喜笑颜开地拉着我看了一会,又皱起眉头,“不过就是显得苍白了些,过年还是得穿些鲜艳颜色。”说话间又取了件水红色的过来给我试。

    “小姐的皮肤白皙透明,自然是穿哪个颜色都好看的,穿白就秀雅,穿红就端庄。”流莺那小丫头将自己的衣服宝贝地叠好了搂在怀里,一张小嘴越地甜得没边儿了。

    我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正要回嘴打趣她,外面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没错,很轻,就是软皮的靴底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有些沙沙的。

    心中没来由地沉了一下,我抓住娘亲的手,强让自己镇定。

    “有人来了,流莺,去看看是谁。”

    流莺虽然跟我笑闹惯了,对我的话却是从不敢忤逆的,听我吩咐了,虽然不情愿,也只一边嘴里嘟囔着哪里有人来了我怎么没听见之类,一边往门口去。

    只见她将将挑起帘子,人还没迈出门槛,便“呀”了一声。

    我的心便跟着她那不明意味的一声陡地又往下沉了一层,仿佛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攫紧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便听见流莺半是疑惑半是欣喜地问:“你是我家小姐的什么人”

    几天里刷了好多钱,到底是谁明了信用卡仰天长嚎三十秒

    好吧,就当是困难时期,为拉动祖国内需做贡献了,泪

    磨蹭了快十天又写出一章来,平淡了那么久,冲突终于要来了,暴风雨要来了,哈哈哈哈

    第三卷 第八章 喜何谓悲

    炉子上温着玫瑰蜜茶,甜香染了一屋子,我身上半披着水红色的貂皮斗篷,故作镇定地斜倚在软榻上。

    对面坐着她。

    端端正正,一袭素衣,只几月的功夫仿似沉静温婉许多,袖口与腰身的剪裁较时下时兴的款式来讲略为宽大,倒更显出几分飘逸。只是这一番样子,早不似初见时那个鹅黄色裙衫,烂漫如春花的少女。

    彼此对坐良久,我终于先沉不住气,叫了一声:“大姐。”

    她仓促地抬起头来,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一旁的流莺叽叽喳喳地接话:“方才大小姐一进来,我就吓了一跳,那眼睛眉毛跟小姐长得简直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似的。”

    “不,不。”她慌张地摆手,声音低下去,“我,我哪里比得上洛洛。”

    她这股子谦恭劲让我心里莫名的烦躁,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诚然,流莺那几句话也确实听着不甚入耳。

    我挥了挥手,示意流莺去将玫瑰蜜茶取了来一人沏上一碗。

    “大姐尝尝看,这款玫瑰蜜茶是前一阵子大家一起鼓捣出来的,极为养颜滋补。”我本来是想说这是前一阵子知道我有孕之后,不能再饮茶,大家才一起弄出来的,话到嘴边,才觉不妥,尽管是自己的家人,但也不知道她这一次是来跟我们汇合还是怎地。若不长住,怀孕的事情倒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

    大姐应了一声,将剔透的水晶茶碗捧起来,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

    “果然是上品。”

    “那是自然了。大小姐有所不知。为了泡这一壶茶。要用多少材料。下多少工夫。这些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加上一味最最难寻地那东西叫什么名字。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嗯。多亏了羽山公子啊。也就我家小姐能用得动他”

    “流莺。茶没了。”从刚刚大姐进来就一直没怎么言语地娘亲淡淡地打断了流莺。转向大姐道。“倩儿。当日在牢中。你被那狱卒带走。我们还以为你回不来了。现在你又好好地在这。大娘也就放心

    “倩儿不孝。让爹娘和大娘担心了。”

    我抿了口茶。眼睛不着意地借着茶碗上地缝隙看过去。她地手半掩在袖笼里。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好像在极力忍耐什么。过了半晌。才呼了口气。抬起头来。轻快道:“本来倩儿也以为是没命再见家人了地。还好”她顿了顿。语气中掺了丝若有似无地羞涩。“还好。多亏了澈不。七皇子殿下相救。”

    我地太阳岤蓦地跳了一下。整个人有些微微地眩晕。

    “南宫澈。你这个禽兽。我大姐死地时候肚子里还怀着你地孩子”

    哥哥的话莫名冲入脑际。

    “可哥哥当时不是说你死了。”想都没想,我便问了出来。

    “是。若不是七皇子殿下搭救,倩儿如今确已是一尸两命。孤魂野鬼。当日四弟想必也不好近观,只以为我死了。其实是七皇子殿下弄了个移花接木的障眼法,后来就将我秘密送到”

    她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就完全放开了,喋喋不休,说得很是起劲,三句话不离七皇子殿下这几个字,我却再听不进了,脑子里嗡嗡不断盘旋着哥哥地那句话,还有她方才提到的一尸两命

    我缓缓将目光移上她的小腹,她似是有所察觉,原本有条不紊的陈述突然就乱了。我不知道她想对我说什么,只听见她沉重地呼吸,语无伦次,然后突然扑过来抓住我的手,“扑通”一声在榻前跪了下去

    “洛洛,求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我终于听清楚了。

    还是一句这么狗血的台词。

    就这么个当口,我仍然没忘记,狗血,嗯,又是个新词,回头要记下来。

    我继续着先前的打量,我朝的女子惯于束腰,难怪她要做这样地衣着打扮完全没有束腰的外袍,很好地弱化了身体的曲线,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看不出什么。可我现在一心要看的话,便还是轻易地在素色的布料底下窥到了微微隆起的肚子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还很平坦,想来她的月份要比我的久一些吧想到这些的时候,并没有自己所以为地那么愤怒,或许是因为前面铺垫得太过冗长,让我在下意识里已经接受了这件事,真的摊开来放在桌面上的时候,除了心口短暂地疼了一下,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我咽下口中清甜地蜜茶,慢条斯理地将大姐从地上扶起来。

    “大姐说笑了,你的孩子,怎么由得我决定生地。

    “洛洛,你”她对我这一番无动于衷的态度想必是惊讶地,由她去,我静静坐着,只等她说出一句囫囵话来,反倒是一旁的娘亲坐不住

    “倩儿,你有了身孕是谁地你还未婚配,怎么能莫非,莫非是澈儿那孩子的”

    顺着娘亲给的台阶,苦主儿终于艰难而又无比忍辱负重地点了下头。

    这是从我听到“一尸两命”和那一声声甜得腻人的“七皇子殿下”那刻起就料到了的答案,而且我想明白了的时候也讶异于自己的平静不愤怒,只是真的听到之后,我到底还是不如自己所以为的那样从容和淡定,所有完美无缺的粉饰在她点头的那一瞬,出现裂痕,咔吧咔吧碎了一地。

    “洛儿,你怎么了”娘亲一声急似一声地唤我,我猛地回过神来,抹了把脸,才现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淌满了整张脸,湿乎乎的。勉强笑笑,道:“怎么了没事啊,呵呵,大姐,你舟车劳顿,又有身子,早点歇着去吧,我也累了,你看,我也是有身子的人呢。”

    我一边说,一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忍了半天,居然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了,我到底是在强调什么呢,或说,是在害怕什么,还是心虚什么,已经到了这样拿孩子做挡箭牌的地步,真是可我顾不得这么多,我只知道我没法再面对她了,我怕再多待一刻,我就会忍不住去看她的肚子,忍不住去想她跟南宫澈在一起的画面,那让我惊惶不已,让我想吐。

    逃也似地跳下软榻,快步走回里间。满脑都是纠缠着的白花花的身体,磕磕绊绊地看不清路,好几次都差点摔倒。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与先前我在南宫澈书房撞破的那次一起,交替出现,占据了我意识的每个空隙。胸口堵得厉害,喘不过气来,我张了张嘴,扑到铜盆边上使劲干呕,想着若能吐出些什么来,我兴许能松快一点,可是呕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洛儿,你没事吧”娘亲紧踩着我步子跟进来,声音又焦灼又担心。

    “娘亲。”我叫了一声,就势依进她怀里,虚弱道:“不知怎的,今儿个孕吐格外厉害些。”

    “傻孩子,”娘亲轻轻叹了口气,“娘亲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这么一来,我本来想多问倩儿几句,也没来得及。不过你也别太焦心了,到底怎么回事,也还没有定论,你保重自个的身子要紧。”

    我点点头,娘亲的怀抱和味道让人安心,我试着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呼吸平顺下来。

    娘亲说得没错照,一切尚无定论。照日子推算,哥哥既也提起大姐有孕的事情,又提到她的死,照这么看,无论哪件事都应是在我们回京之前,而南宫澈却从没跟我提起过将她救下的事情。是心虚,还是另有隐情

    我直起身子看看娘亲,她的眼睛再没好看的月牙形状,一双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我伸手将其轻轻抚平。

    “娘亲,我是真的累了,我想躺一会。”

    娘亲将我掉落腮边的头掖到耳后,欲言又止了一阵,终是没说什么,只是唤来流莺叮嘱了好生照看我云云,便掀帘去了。

    我知道她可能会去找大姐,好吧,随她去吧,我捏了捏鼻梁,往床上一歪。

    “流莺。”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你说大姐她跟我长得很像”

    “也不是特别像吧”约莫看我脸色不善,小姑娘说话格外小心。

    我没理她,接着问:“具体说说。”

    “要说轮廓,打远这么看过去眉眼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可是细看就知道,她的眉骨粗些,眼睛短,眼角比较尖,而小姐的眉骨精致,眼形虽然也不是很长,但眼角偏圆,看起来就要娇俏可爱得多。”

    约莫是见我出神不语,流莺慌张地将头一低:“流莺妄议主子,实在该死。”

    我只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假设中为南宫澈开脱而无暇顾及她这么说来,若是着意打扮,又刚刚好趁着南宫澈酒醉的话,以大姐这个假乱我的真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呀,十三”

    眼前划过一片阴影,有轻柔的羽翼擦过脸颊,随着流莺的惊叫,美丽的白色鸽子优雅地落在我的肩膀上,扑了两下翅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三卷 第九章 光华寥落

    夕。

    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屋子里暖融融的,浅金色的阳光从窗格子里透进来,一束一束,看过去的时候,有细小的尘埃在其中翩翩起舞。

    我掀开帷帐,大略扫了一眼屋子,却没有看到往日那抹颜色,便张口唤了一声。

    “流莺。”

    依旧没人应我。

    我有些迟地了衣服从床上下来,大秦的传统是在年夜里放烟火,吃饺子。是以一临近年关,街上的炮绣铺子生意就格外兴旺起来,只是市井间贩售流传的只有单色的烟花,燃放起来,不过一人多高。而皇亲贵族则不同,盛大的庆典与节日要燃放的烟火均是靠专门的火药部门配制放,按照品阶,越是身份高贵,可以燃放的烟花也就越为色彩丰富。而像南宫律这样的身份,更是获得特许,可以配备专职的火药师养在府中。

    照着南宫律的性子,今夜烟花定是极美的。

    只是这燃烟花是个大工程,要提前做许多准备,就算我深居在这小院中,也不致一点动静都听不到的,委实奇怪。

    慢腾腾走到窗边,手指轻轻扣着窗棂,是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清晰的指甲碰击木头的声音。

    嗒嗒,嗒嗒嗒。

    这番景象。若不是一大早南宫律就家出游。便是来了什么贵客。所有人都到前厅忙活去了。这大年三十地。出游想是不会了。那便只有

    蓦地;到了什么。手指不自觉地就攥了起来赶紧伸展。一双手颤了好久才摸进胸口。心突突地跳。整个人一下就绷紧了。

    好不容易摸着那字条。连忙抖抖索索地打开。这是昨日从十三地腿上取下地。上面只有两个字。

    归期。

    莫不是

    他回来了。

    想到这再也站不住,只扯了架上的皮裘胡乱一裹就要出门,哪料刚挑开门帘便有一团粉色猝不及防撞进我怀里来将我撞退了好几步。

    啊

    哎

    我小心护着肚子,身子却不受控制朝后仰去,眼见就要跌倒,却被一双大手扶住了腰,然后便听流莺在耳边慌张道:“小姐,您没事吧,都怪奴婢冒失婢该死,奴婢该死。”说着就要掌自己的嘴。我连忙站稳身形,顾不得去制止她,只赶紧转过身来,望向扶住我的那人。

    满心的期待与欢喜在面对的那一刻都沉寂了下来。

    “属下参见王妃殿下。”那人单腿下跪,对我行了个大礼。

    是程观。

    我踟蹰了一下,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南宫澈呢”

    “京城那边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程观顿了顿是十分小心,“主子说了,您平日里最爱胡思乱想,是以就先遣了属下带着东西过来。”

    “是啊是啊,程大人不,是咱家皇子殿下带了好多礼物给小姐您流莺在律王爷这府里也见过不少宝贝,但这七皇子殿下送来的还真是稀罕得紧。”这鬼丫头见我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也没真舍得掌掴自己只做了做样子,就一直立在边上,这会见我与程观说话,便讨好地凑了上来。

    我斜了她一眼并不作声,其实心中颇为程观那番话欢喜。

    他到底是记挂着我的。

    程观笑道:“殿下要不要先看看东西”

    我本想追问南宫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终是没好意思问出口,半天只道了声好,程观便揖了一揖,挑了门帘出去。没大一会,便又返了回来,只手上多了一个四方的红漆盒子。

    “就是这个么,看起来不甚稀罕嘛。”我略扫了一眼,慢悠悠道,“而且也并不像流莺方才说的,有好多”嘴上虽这

    其实我心里却紧巴巴地期待,只要是他给我的,什

    什么都好。

    一旁的流莺倒似很是知晓我心意般,一个劲儿地急急嚷道:“小姐,您可冤枉奴婢了,这东西它,它”她手舞足蹈地这啊那啊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一把夺过那盒子,直塞进我手里,“您自己来看嘛,看奴婢可有半分诓您。”

    我没言语,只拈起两根手指慢腾腾将那盒子转了个个儿,轻轻按下镶了祖母绿的盒扣,只听“啪”的一声,盒子弹开一条缝,莹白色的光芒登时流溢而出,只那么一线,却似流满了一屋子般,连空气都染上了蒙蒙的莹光。再瞧向那缝隙,已然亮得让人无法直视,我眯了眯眼,心中却是好奇大炽,也顾不得再拿着端着,只一把将整个盒盖都掀了开。

    光华更盛。

    却又不似先前,白之中隐有淡淡的青色。渐渐与空气中的亮度融合,均匀地散了开来,不消一会,我便看清了,那乃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晶莹石块。石块并不光滑,而是有无数个小的棱面,透过这些小的棱面仔细看进去,仿佛又可以看到更多的棱面,层层叠叠,光华互映,看得久了,竟有些缭乱之感,如同魂魄都要从眼睛里脱出去,飞进这石块中去。我将盒盖盖上,一室光华尽皆黯淡,空气都仿似冷了许多。阖了阖眼睛,稍稍回神片刻,我方问程观道:“这是什么东西,好生妖异。”

    “回殿下的话,此物本唤作刚石,但主子执意让属下传达的却不是这个名字。”

    “哦”我挑了眉,绕有兴味地看着他。

    “钻石。”程观抬起头,一字一顿,“主子说了,若问起,就答您,这是钻石。”

    我脑子里“嗡”了一下,那所谓钻石的好像飞快地闪过去,在空洞的黑色中划出一道鲜亮的痕迹,将我紧紧地缠住,几乎喘不过气,我下意识地看看手中的盒子,却是盖得好好的。

    钻石。

    钻石。

    为什该死的这么熟悉好像就在心里的哪个地方,搁置已久,但却怎么也抓不到,我按紧了太阳,紧紧闭上双眼,每次都觉得快要抓到了,却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小姐,小姐,您这是么了”流莺焦急的声音将我从偏执的想象中拉出来,这才现自己额头早密布了汗珠,手心也潮湿得紧。

    “无碍。”我挥了挥手,重看向程观,“南宫澈除了嘱咐你告诉我这东西的名字之外,可还说了别的”

    “没有了。”

    “好吧,下去吧,我累了,想歇一下。”

    程观走后,我便一直靠在窗口呆,脑子里很乱,偏又理不出头绪,流莺小心翼翼地奉了玫瑰茶上来,在我身边扭捏了半晌,终是轻声问道:“小姐,您不喜欢皇子殿下送您的礼物么”

    我摇摇头,没答她,她便也没敢再多话,只垂了手立在一旁。我“嗒嗒”地敲着窗棂,突然想起什么,便信口问道:“府里的烟火准备得如何,怎么不见有动静”

    “奴婢奴婢也是刚来不久,一直被派在小姐身边,并不知晓这些事务。”流莺的头垂得更低,全不似她平日里说话的作风,有些吞吞吐吐,也不知是不是被我吓到了,一番话倒是合情合理,我也就没再多问。

    支起窗子,哈了口气,过了今夜,便是新的一年了。

    =没食言==

    姐说周一更,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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