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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衬得大家个个都不得宠罢了。
楚侧妃当下应该会很得意吧。往年太子都要去与皇帝一道过节,还要去皇后和舒皇贵妃那里见礼, 回到东宫亦难免要到女眷们的宫宴上意思意思。几次去园子里过节时, 她这个太子妃和同样有孩子的云良娣还都在。
这一回, 饶是太子仍旧要去向长辈们问安, 也必是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她和她的孩子了。
一个罪臣之女,如今真是春风得意。
但是……罢了。
赵瑾月疲惫地摇了摇头。
她是愈发地忍不住对侧妃的嫉妒,但若真要认真地嫉妒,那是嫉妒不完的。
她时常会逼着自己往好里想一想, 想自己虽然过得不如侧妃, 但至少也比东宫余下的人都幸运。
徐氏、廖氏、史氏……她们算是什么都没了,就连云良娣也只有一个女儿。而她, 老天好歹还算待她不薄, 让她一举儿女双全,让她有了嫡长子。
日后就算楚氏一直能长宠不衰,又能如何呢?
嫡长子放在这里, 楚氏便是一直得宠到沈晰离世也只能是妾、是太妃。
楚氏得对她磕一辈子的头。
就是死后,也别想与沈晰一起长眠地下!
这个念头忽而使得赵瑾月一颤,她抬起眼,便看到镜中的发髻上流苏摇曳,正为继续为她理着头发的白蕊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口道没事,心中仍是一阵子的慌乱难抑。
她似乎这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恨楚氏。
不是简单的嫉妒,是恨。
她不想跟楚氏争宠,但她想看楚氏失意、看楚氏不痛快。
与太子一起长眠地下的事她明明并不在意,她心知自己并无太子与楚氏那样的情分,可想到楚氏得不到,她就觉得无比畅快。
这是为什么?赵瑾月一时也茫然不解。
大概,是想让楚氏尝尝她现在的感觉吧,那种憋闷的、意难平的感觉。
她是不是慢慢变成一个刻薄恶毒的女人了?
可她又不想那样。
赵瑾月深吸了口气,摒开了这个念头,抬眸问白蕊:“柔凌来了么?”
白蕊欠了欠身:“前头来人说公主功课还未写完,一会儿过来,开席之前准定到。”
总是功课没写完。
赵瑾月笑了笑,心说她倒是刻苦。
这大约是跟太子学的吧,太子也一贯努力上进。即便宠楚氏宠成了那个样子,也从未为她耽搁半分正事。
如果他亲自带的是沈济就好了。
沈济才需要这样上进。柔凌一个女孩子,如此扎在功课里又有什么用?还是能安于相夫教子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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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宅的院子里,柔凌其实早就写完功课了,中秋后要学的新诗也已经埋头读了好几遍,但就是磨磨蹭蹭地不想出门。
直到乳母过来催她说再不走要赶不及了,她才放下书,对着镜子自己理了理早已换好的礼服袄裙,带着宫人一并往外走。
她到宜春殿的时候,大多女眷都已经到了。门口的宦官扬声通禀了一声“安和公主到”,柔凌便大大方方地进了殿们。
席上一众女眷都停下了交谈,目光投向门口。众人论起来都是她的长辈,可她到底身份尊贵,于是众人虽不必离席正经见礼,也都朝她颔首欠了欠身。
柔凌径直走上前去,在主位前,朝母亲福了福:“母妃。”
“快来,坐吧。”太子妃慈爱地向她招手,柔凌走上前,坐在了太子妃左边。
这样的宴席上都是长方的桌子,一人一张,座次按位份来排,在殿中规整有序地围上大半圈。不过小孩子们都还随母亲坐,沈济身为嫡长子坐在了太子妃右首,柔凌便坐去了左首。
两个孩子都乖乖地吃了一会儿,很快就吃饱了。但他们对殿中的歌舞没有兴趣,大人们的交谈他们更听得不明不白,沈济便揪了揪母亲的衣袖:“我吃饱了,能出去玩吗!”
太子妃宽和地笑笑:“去吧,让你的姐姐妹妹一道去。”
柔凌很开心,她还是喜欢弟弟的,也喜欢欢宜,只有点可惜月恒和小沈沂不在。
三个孩子便聚在一起要一道去殿外,他们的陪读也上了前,柔凌这才注意到张栖也在。
“你怎么没回家?”她打量着张栖问得脆生生的。
张栖跟她和欢宜月恒的伴读不一样,她们的伴读暂且都用的小宫女,张栖却是父王身边侍卫家的孩子,这种节日应该是会回家的。
乳母早些时候劝柔凌赶紧过来时还拿张栖说事呢,说张栖回了家,沈济今天必定闲得无聊,让她赶紧过来跟沈济一道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