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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见洛尘急急地跑进来,担心有什么事,便站起身走了过来,正好听见同春这句。
七宝微怔:“出什么事了?”
同春色变,洛尘瞅着她,不敢多嘴。
七宝喝道:“快说,我最恨人家有事瞒着我了。”
同春见瞒不住了,终于陪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姑娘别急,只不过洛尘方才遇见了跟随永宁侯的大辛,听说永宁侯最近病了。”
洛尘不便多言,且他向来最听同春的,所以现在虽然知道她的“言不由衷”,却也只低头沉默。
七宝皱眉问:“什么病?”
同春一时答不上来。
洛尘咳嗽了声:“隐约听说是以前的旧伤犯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和平日的活泛大不一样。
七宝凝视着洛尘:“你一定还有话瞒着我,到底怎么样?”
虽然不敢违背同春的意思,可洛尘到底忍不住,当即跪在地上道:“少奶奶,之前、之前大辛说,侯爷像是不行了,已经吐了几天的血了……怕、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说到最后一句,自己的眼睛也红了。
第189章
其实在同春遮遮掩掩提到裴宣的时候,七宝就知道了不妥。
其实,早在前几天叶若蓁带了小侄子来探望自己的时候,七宝就有所察觉,因为那小家伙正是会说话的时候,无意中竟冒出了一句“铭儿的父亲病了”之类的话。
裴宣跟威国公府向来有交际,程弥弥偶尔也带裴铭去府内做客,所以两个小孩子自然认得。
那时候七宝只以为裴宣是寻常的病痛,询问叶若蓁,叶若蓁也说无碍,因此七宝没有格外放在心上。
七宝来至永宁侯府的时候,程弥弥得知消息迎了出来,竟是蓬头垢面,两只眼睛红肿不堪。
程弥弥大概也着实没有法子了,见了七宝,顿时泪如泉涌:“七姑娘!”她上前扶住七宝的胳膊,几乎要抱头大哭起来。
七宝在来的路上本来很慌,可看向来淡定自若的程弥弥突然变得这样,她反而不肯张皇了,七宝深深呼吸,挽住了程弥弥:“姐姐别怕,裴大哥怎么样了?”
程弥弥几乎泣不成声,泪不能停歇,听了七宝柔声询问,勉强遏制悲痛:“七姑娘,我们侯爷,连着吐了几天的血了,好几次昏迷过去,昨儿晚上……昏迷了半宿,一度连气儿都没有了,我、我还以为他……”
七宝的眼睛陡然湿润:“现在、怎么样了?”
程弥弥说道:“今日略好些。”说着便抬起左手擦了擦眼中的泪,“我才把铭儿带到他床前陪着,七姑娘,多谢你能来,我本来想请你过来一趟,又委实不敢打扰,我、我领你进去。”
七宝点点头,忍泪同程弥弥进了内室。
卧房之中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药气跟很淡的血腥气混合的古怪气息,几乎熏的人无法呼吸。
那小孩子乖乖地跪坐在床边上,虽然还不懂事,却也体会到父亲的病痛似的,粉妆玉琢的小脸上挂着泪,显得很是可怜。
裴宣靠着床边坐着,脸上白的如纸一般。垂在身侧的右手,玉指修长,因为病痛的缘故,消瘦的可怜。
裴宣似乎在跟裴铭说些什么,但因气虚的缘故,声音极轻,如同叹息。
程弥弥加快脚步走到床前,行礼道:“侯爷,七姑娘来探望您了。”
话音未落,裴宣放在床边的手突然狠狠地一抖。
与此同时程弥弥便叫旁边的乳母把裴铭往旁边抱了开去。
此刻七宝已经来到了床边:“裴……裴大哥。”
裴宣抬眸,因为脸色过于苍白的缘故,一双眼睛显得格外幽黑,两个人目光相对,裴宣嘴角一动,仿佛想笑,却又无能为力。
七宝不顾一切地握住他的手,被她紧握在掌心的手冰凉,竟然没有一点体温似的。
就算七宝有些心理准备,给这股凉意在掌心里一印,仍是让她不由自主地透心发冷。
虽然强忍着悲痛,眼中的泪却仍然不听话的泫然摇曳,居然说不出话来。
裴宣定了定神,微笑道:“是她叫你来的?”
程弥弥立在七宝身后,并不言语。七宝说道:“不是程姐姐,是我自个儿听说的……可是、可是裴大哥你病的这样,怎么不派人告诉我一声。”
裴宣笑了笑:“告诉你……你又来做什么?侍郎自然不知道你来的,对不对?”
七宝忍不住落泪:“你越发古怪了,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裴宣待要再说,突然胸口血气翻涌,他知道自己很快要咳血了,但又不想让七宝看见,只是向着程弥弥使眼色,自己却转开头向内,抬手捂住了嘴。
程弥弥知道裴宣是想让自己先带七宝离开的,可是七宝早就看出来了。
鲜血从裴宣的五指之间涌了出来,点点滴滴落在了他盖在身上的被子上,血渍从缎面上飞快地洇开,像是一朵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