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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庭站得整整齐齐,华嬷嬷点了人数后,吩咐符武几句后回宫。
六七两月天热似火,若是往年都躲家里或者去避暑山庄避暑,今年却都留在京城议论镇国公府的家事。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何况涉及一等公霍傲。其实真相就是那般,且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但过了一个多月,还是被拿来翻来覆去、不厌其烦的说。
霍霆宇这回为自己,为亡母干净利落的报了仇,铲除了对自己所有的威胁,让人叹服之时,也让人怀疑,是否是他为铲除异己的阴谋。不过这种声音终究是少数,铁证如山,每每有此言论,质疑者便要被狠狠鄙视一番。
京城各街巷的茶馆酒肆热闹,平南伯府内也忙碌得很,天一转凉,殷玉珩便要嫁到镇国公府去。现在外面风言风语,听得人心烦气躁又难受,都盼着风浪快些过去。
被暴风雨吹拂过的镇国公府留下一地狼藉,霍傲一夕之间老了二十岁,青丝逐渐变成白发。等长子成家立业之后,他就辞官去为施清芷守墓。刘姨娘虽死,但她留下的那番话,却已铭刻在他脑子里。他的的确确,是个不合格的丈夫,是一个口是心非的懦弱小人。
府上所有人都在忙,只殷玉珩一个人闲得很,单手撑着头拿着箭矢往铜壶里投,往日是百发百中,今天大多数却落了空。婚前的焦虑,她还是摆脱不掉,连续三天,她都做了逃婚的梦。明天就是成婚的日子,更是没来由的烦躁:“唉……”
蔺玉妍哼着小曲儿回来,手里拿着几支蒲苇絮,显然心情很好。见到唉声叹气的姐姐,好奇凑了过来,却发现她双目无神,目光呆滞,像被夺了魂魄的木偶人,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把你手里的东西拿开。”弄得她鼻子痒痒想打喷嚏。
“我还以为你失魂了,这不挺好的嘛。”蔺玉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到落了一地的箭矢,呸呸的说了两声她失了准头。“你这么紧张吗?不都说成亲是好事喜事,该高兴吗?”她不知自家姐姐何为变得和隔壁情绪反复无常的四十多岁的大妈一个样。
“我和你说不清,等轮到你的那天你就明白了。”婚期一度推迟,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没那么排斥,但就是紧张。
“快要吃完饭了,然后洗漱早些睡吧,我听说要起很早呢。”蔺玉妍体会不了她的心情,自己先进屋把蒲苇絮插进花瓶里。
殷秀娥喜欢张罗,平南伯府这边悉数由她打理,完饭的饭桌上还喋喋不休的说着明天的安排。殷玉珩兴致缺缺,扒了几口饭后就告辞。回到小院儿,绕着花坛转了两圈后准备洗漱睡下。正准备熄灯之时,殷秀娥就提着夜宵过来了,招呼她再用一点儿:“晚饭你吃得少,不多用点儿夜里会饿。还有明天,婚礼复杂时间长,现在多吃点儿好攒力气。”
“娘,我真的不想吃。”殷玉珩心和肚子都装不下了,挥手拒绝说。
殷秀娥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拿勺子舀起碗里的酒酿汤圆送她嘴里,“听娘的话准没错,不然明天你就知道厉害了。”
殷玉珩没法子,只好听话把她送来的夜宵吃了。不过用完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离开,开口提醒说:“娘,你……还不回去歇息?都累了好几天了。”
“今夜娘挨着你睡,有些话要和你说。”殷秀娥让红枣把碗碟端走。
殷玉珩这才想起这项传统来,女子出嫁前夕,母亲都会进行授课。想到接下来的谈话内容,脸烧得厉害,不过在殷秀娥跟前,不好表现得太过聪慧,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娘,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殷秀娥也觉羞于启齿,但这是女子成长必须懂得的东西,便严肃道:“娘等会儿说的话非常重要,对你以后很有用,一定要记牢了。”
之后,就拿出一本很厚的书来,忍着羞臊为殷玉珩讲解男女之间的道理。
殷玉珩只看着那些画得惟妙惟肖的图就觉辣眼睛,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恶心。
“娘晓得你害羞,但这些事你必须明白,不然以后会吃亏。”最关键的是,抓不住丈夫的心,日子就不会好过,像镇国公府那样的高门,三妻四妾是常事。
“哦。”殷玉珩只好又勉强自己观摩学习。正因如此,她晚上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梦里霍霆宇变得面目狰狞,穿着一身喜服追着她到处跑。因她恐惧婚姻,在成亲当天跑了,她的准新郎就成了鬼怪一样的疯子。
前面是那个让她讨厌的不想嫁的新郎官,身后是悬崖,她犹豫片刻,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啊!”
尖叫声在脑子里震荡回响,猛的惊醒,查看滴漏,正好到卯时了。殷秀娥也被她的动作惊醒,得知该起身后,就催她去沐浴梳妆。不过婚礼在黄昏,可以慢慢准备。
京城里平南伯府最相熟的便是宁远侯府,这回殷秀娥请了罗老夫人做全福人。换好崭新的里衣后坐梳妆台前梳妆,她今日就像一个带着些许生气的木偶,任人打扮。老夫人为她绞面上装,动作很是干净利落。不多会儿就为她把面妆弄好,夸道:“你本就生得白,又白里透红的,不用擦太多粉和腮红。”
梳头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