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请。“容我换身衣裳再去。”

    叶氏早把陈老夫人身边的妈妈叫去问了话，得到的答案并不能让她满意，她想再听殷玉珩复述一次。丫头掀帘子来禀五小姐到后，忙让她快些进来。

    眼前的少女身量窈窕，出落得越发清艳，想到近日赴宴聚会时几位公侯夫人问话时的语气，亦是欣慰得很。上次到济宁侯府赏花露了一手后，她的名气已在京中悄然传开，身为养母自是高兴得很，也越发遗憾她不是自己所出。

    “夫人。”殷玉珩行礼请安道。

    “坐吧。”叶氏说，“今日到殷家可还顺利？”

    “都还好，祖母和殷夫人很要好，见面就握着手哭了一场，提起当年很是唏嘘，见到殷家大哥也叹惋了一阵，夸他有出息，又可惜他要辞官回乡。”殷玉珩平静的陈述说，陈老夫人已到安享晚年的年纪，没有精力去兜去争了，和殷秀娥更商量不出什么搅动武昌伯府的大阴谋来。

    “论讨好婆母，我的确比不上殷氏。京城的十多年，我好吃好穿的伺候着，不曾一日怠慢过她，到头来在她老人家心中我依旧是个外人。”大抵婆媳天下的婆媳都不对付，叶氏抱怨起陈老夫人来一点儿都不顾忌。

    “夫人的好淑珩都看在眼里，您是什么样的人阖府上下都明白。”殷玉珩说，“之后殷夫人亲自下厨为祖母做江城菜肴，祖母也跟了去，厨房那边的事我倒不清楚。之后么，无非也是那些话。临走之前祖母和殷夫人耳语了几句，我想差不多是劝父亲看在夫妻或是父子一场的份上帮忙之类的话。夫人您放心，不过是两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翻不起大浪来。”

    和老太太身边的人的话相差无几，看来的确是她高估殷秀娥了，陈老太太除了是明世安的生母之外，在府上没多少分量。“听说今天镇国公府的世子也来了，你可见到了？”这才是真正让她忌惮的，现在这位风头正盛，还和今上是表亲。看来可以和刘姨娘走动走动了。

    “见过了，他今日来找殷家大哥谈事情，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晓得。他们二人功夫极好，也都警惕得很，我身边的莜素险些被当做刺客捉了，还伤了手臂。不过倒是有一位姑娘来寻殷家大哥，我偷偷跟去看了。只可惜被霍家那位逮了个正着，没听出什么来。我眼拙，不知是哪家小姐，只晓得美若仙人，气质超然。”殷府发生的事迟早会传入他们耳朵里，她便掐头去尾的大致说了。

    叶氏心中计较一番，怕是宁远侯家的姑娘。呵，殷乘风想靠未来岳家留在京城？门都没有！“今天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

    “那淑珩告退了。”殷玉珩起身告辞，到门口见到莜素，“那药效果可还好？”叶氏这里是应付过去了，明世安那里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只怕眼前这位已经去回过话了。

    “姑娘给的药自是不错的，奴婢现在好多了。”莜素说完，再次道了声谢，“殷家那边的事伯爷已然知晓，您不用过去回话，该说的奴婢已经禀过了。”

    殷玉珩一时不知莜素的话是安慰还是警告，左右她和霍霆宇还有门房前的事只有两个人知道，怎么说都能圆过去。“那就回去吧。”

    打发走莜素，明世安立刻派人去查今天到殷家去的姑娘，在殷秀娥母子二人离开京城之前，他一刻也不能放松。不过除了殷乘风的事，明淑珍也让他头疼得很，她已经十六，婚事还未定下，交给叶氏他不放心，而现在他自己也做不好。左挑右看，无一人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他思来想去，决定再等等。殷玉珩那边有变数，他得再加一道筹码。

    下了舞蹈课，明淑珍到更衣室换衣裳，那日殷玉珩捉蛇吓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浑身一颤，闭眼吐口气后迈步走进去。解下身上的舞衣交给雪玲，问道：“淑珩回来了吗？”

    “五小姐已经回来了，现正在碧清阁。姑娘要去寻她吗？”雪玲接过洋红色舞衣说道。

    明淑珍想到最近的烦心事，未答雪玲的话，回到琉璎轩中沐浴更衣后才去碧清阁。刚靠近就听到箜篌声，闻声知意，看来她今天的心情不错。

    “阿珩又有新曲了，这回又是哪位神仙托梦给你的？”明淑娴敲了敲门，在书房门口调笑道。

    殷玉珩今日见到母兄，心中欢喜得很，这时见到明淑珍也觉顺眼几分。“不过是即兴之曲，弹来玩儿的罢了。今天三姐怎么有空过来？”

    明淑珍莲步轻移，走到殷玉珩旁边坐了下来，语带抱怨说：“还不是你，我想着都是一家姐妹，平日里要多走动亲近亲近，你不到我的琉璎轩来，我就只好硬着头皮来寻你了。”

    “三姐这是哪里的话，我有心就是怕不请自来。”殷玉珩说，府上的几位她一个也未交心，谁又知道现在对你笑的人未来会不会反踩你一脚。

    “阿珩上门我自是高兴得很，哪会怨你不请自来。不过说起来阿娴最近倒是来得少了。”明淑珍回忆说，又想起近日她得到的一些消息，开始自怨自艾起来，“也怪我不好，身为姐姐挡了她的路，让她有了好夫婿也得藏着掖着。”现在能让她选的人，大多不如李霁。思及此处，又恨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