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珩接了，说：“除了三姑娘外只见了四姑娘，其余几位都在各自姨娘那边不曾见到。”

    “你爹的那些姨娘个个来头不小，生的儿女也娇贵，以后只做点头之交就罢了。”陈老夫人不愿多说，“不过以后要委屈你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太婆。”

    进府之前她对府上之事了解不多，看来回去之后得找莜素补补课。“陪祖母怎能说委屈，这里清清静静的极好，淑珩喜欢得很。”殷玉珩说的倒是真心话，她一个新来的难免会被排挤，不站队会得罪人，老夫人这里无人敢放肆，倒是个远离是非的清净地方。

    “淑珩姑娘，伯爷让老奴来请您到翊翔院去一趟。”来的是位管家式的人物，一张国字脸，却是个七巧玲珑心般的人物。看样子是来请她作证的，殷玉珩心下了然，起身向陈老夫人告辞后，跟随管家明斌去见明世安。

    到翊翔院，就见明淑珍哭倒在明世安怀里，明世安正柔声安慰，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慈祥柔和。地上跪着的是骇破胆想哭却不敢作声的明淑娴，一旁则是恨铁不成钢的叶夫人。“淑珩，你来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不得有半句虚言！”明世安正值盛怒之中，对殷玉珩说话也带着几分火气。

    殷玉珩对二位行过礼后，便将发生在琉璎轩内发生的事复述一遍，不参半点个人感情。“事情就是如此，请伯爷明鉴。”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鸿禧堂。以后若无事不要四处走动，夫人这边三日请一次安即可，多陪陪老夫人。”明世安微微蹙眉，火气未消，似有责怪之意。

    “淑珩谨遵伯爷教诲。”殷玉珩拜道，“如此便告退了。”

    离开翊翔院，殷玉珩也有些心堵，再次感叹殷秀娥有远见，要留在府上还得会被气死。大猪蹄子不值得付出真心，自己过得畅快才好。若日后她也遇到这样的事，定要以殷秀娥为榜样。

    回鸿禧堂陈老夫人就上前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殷玉珩一五一十的答了。“伯父以后让我少走动，多陪您说说话。”

    “伯府地方大，门多对子多，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陈老夫人对此事不多议论，想来是见怪不怪了。

    在老夫人出吃过午饭后殷玉珩才回自己的住处，她无事可做，就照着棋谱在棋盘上摆棋子。“莜素，你在府上的时间长，和我说说府上的事吧。虽说父亲要我少走动，不过也得了解府上的主子是不是？”

    莜素稳妥，把明世安允许殷玉珩知道的事告诉她，说起府里的姨娘和庶出的少爷小姐们来。殷玉珩见是三言两语说不完的事，就搬了个杌子让她坐着慢慢说。

    叶夫人和嫡出的几位她已知晓不必再说，明淑珍和陈姨娘也不用再提。除此之外，明世安还有四位有名分的妾室，一位是张姨娘，是叶夫人的贴身丫鬟，膝下有二小姐明淑雅和三公子明彦开；一位是薛姨娘，是明世安战死沙场的故交旧友之女，有几分美貌，这些年很得宠爱，生下二公子明彦辉和七姑娘明淑华。

    还有两位姨娘是今上所赐，其中是孟姨娘是前蜀国宗室女，有沉鱼之容，温柔小意，能赋诗作画，现最得宠爱，为明世安诞下四少爷明彦昕、五少爷明彦志和六姑娘明淑晴。

    ☆、驾崩

    另一位前楚国出生的项姨娘有羞花之貌，有一阵也颇得明世安欢心。但因生得多愁善感且时常啼哭，并不为明世安所喜，膝下只有一位五姑娘明淑环。除了这些，还有一些没有名分的侍妾通房，府上女人虽多，但要论分量地位，死去的陈姨娘和明淑珍才是头一份。

    原配初恋，高贵继妻，江湖真爱，故旧之女，上官所赐，还有各类花花草草，妻妾品种繁多，莺莺燕燕的一屋子，艳福着实不浅，殷玉珩听后再次忍不住暗骂明世安花心大渣男。“这么说来伯府的确热闹，以后我们就不去凑那热闹了。”

    “的确热闹呢，姑娘以后就习惯了。”莜素是明世安亲自挑来的人，聪明通透得很。

    之后的日子，殷玉珩每三日去荣锦院请一次安，别的甚少离开鸿禧堂。或是抄写经书练字，或是描红绣花，或是弹琴焚香，陪老夫人说话，做些小玩意解闷。不过外边的消息也有传入耳中，那次明世安大怒，亲自执竹鞭打了明淑娴二十下，又责令她闭门思过三个月，且向明淑珍道歉赔罪。殷玉珩感叹明淑珍地位不一般时，也觉鞭笞一事太过，道歉闭门思过已经足够。

    邻近年关，京城风雪更大，院中积了厚厚一层。伯府各处披红挂彩，很是热闹，连带素日里冷清的鸿禧堂，也染上几分喜庆之色。

    除夕团员宴殷玉珩也未出席，虽对外声称是武昌伯养女，但终究不是一家人，就算叶夫人有邀请，她也没脸去。她这个和离前妻之女混迹其中，未免太过讽刺。晚上用过厨房送来的饭菜，又摊开一部佛经准备抄写。

    窗外雪花簌簌，她便放了笔，提了一盏风灯出去。大雪如鸿毛，落在手心冰冰凉凉的。新下的雪松软洁白不染尘埃，她便捏了一团雪做了一只雪兔，一个青蛙，还有一个无血无肉的骷髅头。

    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