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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玉和荆觅玉从那道门出去,在丛林中迷了路。救援队搜山三天——”说到这里,简誉顿了下,“找到了孟泛玉的尸体,和荆觅玉。”
晏玉倚着沙发,落地灯旁的他,眸子黑压压的。
简誉问:“屠山,还记得吧?”
晏玉没什么表情,“半山养鸡的那座山?”
“嗯。野猪突袭养鸡场之后,养鸡场就撤走了。深山没人敢去。”简誉微眯眼,“说起来,孟泛玉逝世六年了。”
晏玉回想着新闻的字句,“孟泛玉被野猪咬的?”
简誉点了点头。
晏玉追问:“他女朋友毫发无伤?”
简誉说:“身体的话,除了饥饿,没有受伤。她好好地藏在一个山洞里,洞口被堵了,野猪进不去。这就是孟家恨她的原因。”两个人都死,孟家心理才平衡。“荆觅玉亲眼看着孟泛玉死亡,精神崩溃,犯上了PTSD。”
晏玉琢磨一下。六年前,荆觅玉正好22岁。想来空白的那三年是犯病期。
“孟家不放过她,言语恐吓,舆论暴力,她被逼到了临界点。”简誉最终都没有说出那个疯字。“我原来猜测,孟家把她给暗杀了,没想到她还活着。”
“孟家前几年危机四起,自身难保。”
简誉看着晏玉,“你现在跟她什么关系?”
晏玉轻轻笑了下,“我追她。”
“玩玩的吧?”
晏玉没回答,问:“她的病是在哪家医院治的?”
“复祝市的一家疗养院。她大学的班上都传她疯了,她在这儿待不下去。”
“你说的这些,是孟家披露的真相?”
“这件事,只有孟家出来陈述。当年,荆觅玉神神叨叨,什么也不会说,说出来也没人信。”
“那么,真正的经过,只有她和孟泛玉才知道。”
“遇险,弃人于不顾,是人的本性。孟家的猜测不无道理。”简誉平时惜字如金,也就在晏玉面前才能讲长句子了。他正要去泡杯牛奶,润润嗓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坐下来。“最初的新闻报导中,有这样一个描述。孟泛玉和荆觅玉被救援队找到时,是手拉着手的,不过,一个死在洞外,一个昏在洞内。后来,孟家出面,媒体就把这段话给删掉了。”
“嗯?”晏玉这声只是语气词,并无疑问的意思。
“他们感情很好。孟泛玉原想毕业之后,就向荆觅玉求婚。因此,也不排除,他们的爱情能够跨越生死。”简誉面若冰霜地说:“毕竟,孟泛玉和我们这种唯利是图的人,还是有区别的。”
“我觉得,荆觅玉和我们,也是有区别的。”晏玉笑看简誉,“好了,基本了解了。今天先这样。”
晏玉关掉视频。
他和孟泛玉只是点头之交,见面招呼完就走。两人生活中的交集少之又少。
如今回想起来,晏玉才知道,他见过荆觅玉。
就在孟泛玉的葬礼上。
六年前的那场葬礼,是在一个雨天。
这雨连下三日,连绵不断。
晏家本来派晏晁过去参礼,谁知晏晁赶赴一个毕业研讨会,晏风华就推给晏玉了。
晏玉在葬礼的前一天,才收到这通知。他刚染金发不久,蓄着一条小尾巴。
李和志惴惴不安,“小少爷,你这发色,出席葬礼不太合适吧。”
晏玉挑了挑小尾巴,望着李和志准备的那套黑西装,想起从前孟泛玉的那张脸。
虽说没交情,但也没怨仇。
晏玉连夜染回了黑发。
葬礼那天早上,晏风华叹声,“孟泛玉从小到大都是资优生。孟二老白发送黑发,真是可怜啊。”
李双英端起汤,“天灾人祸,英年早逝。有时候也是运气的事。”
晏玉坐在长桌的尾端,沉默不语。
上午,李和志开车,送晏玉过去。
抵达追悼会场,晏玉接过伞,“李叔,你回去吧。”他转身往草地走。
蒙蒙细雨,雾惨云愁。
室外挂满霜白小花,葬礼花圈一直摆到室内。亲人们声声悲痛的哭泣,让花草都衰残不少。
离会场入口不远,有一棵粗壮的槐树。
树下,两个黑衣男推搡着一个女人。
看女人的脚步,似乎是想奔向会场入口。
一个黑衣男拽住她的手臂,往回拉。
晏玉挑起了眉。这女人十分嚣张。一袭暗红的连衣裙,头上松松垮垮串着一片红色发饰。摆明就是来闹场的。
女人被黑衣男的力道,扯得撞上了大槐树,转着圈将要跌倒,险险稳住身子后,她又直直再往会场冲。
两个黑衣男一左一右架住她。
她发出鸮啼鬼啸的喊叫,凄厉惨绝。
这时,孟家一位女长辈匆匆走向大槐树。她没了往常的端庄贵气,气急败坏地指向女人,嘴上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