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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坐在书案前读书的皇长孙没了以往的病弱之气,愈发鲜活起来,倒是比以往不带着一丝人气儿的苍白模样要来得好。方姑姑心道,不免又在心底叩谢了一番那泰安郡主,多亏那日满月宴送礼。殿下嫡长贵命,自然就是天命之人,必是上天恨了那李庶妃的狐媚之人,方让仙人下凡。
秦烨放下书,借过参汤,趁热喝了一口,面上被热气染上了一些红晕,笑道:“多谢姑姑了。”
过了片刻,他想了想,已经七月了快,“姑姑,我让人寻的香木可找到了?”
方姑姑不由笑道:“找到了,按着您的图纸,请了匠人师傅做成了木簪手串,待泰安郡主的生辰前两日,奴婢便送去。”
秦烨眼底带着一丝笑意,道:“那串小叶紫檀的佛珠戴了七年,这次再给她一个,省得戴的厌烦了。这次可要给她说了,莫要再带什么花木给我,我的花园里也都装不下了。”
方姑姑好笑,您倒是嘴里这般说,可每日不还是要到园子里瞧瞧那些花?当真是嘴硬。
······
李家许是因为有太子撑腰,嫡出的大少爷被关进了奉天府也不着急,只让人打点了牢里的狱卒,好生招待。
直到今日早朝后,李家大爷李茂积匆匆回了府,一见院子里的妻子老母还要花些钱去让儿子在牢里好过些,莫要着急,李老夫人还道:“原儿身边素来离不了人,要不还是把他最爱的两个妾送进去?好好安慰安慰原儿。”话刚说完,旁边两个妙龄女子就哆嗦着跪下求饶。
李夫人正要发火,李茂积便已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把她打倒在地,“都什么时候,你们还在操心他过不过的好?命都快没了,还操心这些做什么?”
李夫人大惊,顾不得脸上的巴掌印,忙问:“这是为何?小小的顺天府,有太子殿下和三皇孙在,哪能让原儿吃亏?再说,原儿又没惹出人命,又不是杀人的罪名。”
“莫不是薛家搞的鬼?”
李茂积心灰意冷,“若是薛家一家还好,你可知,今日朝堂之上,吕家宁平侯为首,竟有十几个官员上奏弹劾咱们李家,强抢民女,谋害泰安郡主及薛家二小姐,这如何不是死罪?明明都已经压下的事情,竟还有人去挖,这是吕家故意所为!”
李老夫人恨道:“咱们的目的不过就是个薛二小姐,哪里是泰安郡主?那圣上如何?太子就没说句话?”
“太子话还没说,就被圣上罚去紧闭思过,太子手中六部的权力暂时交给了那位皇长孙。皇上道我教子不严,纵容子嗣犯罪,为害百姓,如今更意图谋害泰安郡主,辛辛苦苦得来的官职也被贬了,命我在家思过,现将原儿囚于大理寺,判决明日午时处斩!”
“什么?”李老夫人差点晕厥,李夫人亦是双眼通红,“他们怎就如此狠心?我的原哥儿!我们又没想害人性命,就要拿原哥儿的命来偿!”
李茂积面色最是难看,不仅是为了嫡子之事,他更担心,此事会不会牵连出八年前的那件大案。此时太子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保住自己!
李老夫人道:“我要进宫找娘娘求情,原哥儿可是亲侄儿,是咱家唯一的嫡子,这么做也是为了三皇孙,也是太子的授意,不能让原哥儿白白去死!”
李茂积的双眼忽地亮了起来:“对,母亲,您快去求求姐姐,太子爷也是皇上的嫡长子,心肝肉,让太子爷求求情,皇上也必定有所感触,没准能饶了原哥儿一命。”
东宫之内,李庶妃刚刚从李老夫人的哭诉中得知此事,如遭雷劈,急急去拉扯太子的衣袖:“爷,您救救妾的侄儿,他可是哥哥母亲的命根子,他若没了,母亲指不定要哭成什么样。”
太子此刻也是呆呆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比皇帝在朝堂上如此呵斥,颜面全无,手中的权力一点儿也没保住,全部移交给了嫡长子。这是父皇对自己失望了?他不过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心爱之人,若非父皇一步一步紧逼,他怎会出此下策!
几十年来,一个想法第一次浮现在太子的脑海里。自己当了四十多年的太子,父皇他为何要如此恋权?甚至为了打压自己这个太子,还去扶持素来厌恶的嫡长孙。父皇,他为什么就不能早点让位呢?
太子眼睛里血红一片,让李庶妃不禁生畏,“爷,您怎么了?”
太子苦笑:“我现在手中的权力皆在烨儿手中,你让我如何去救?以何去救?”
李庶妃动作一顿,面色煞白:“难不成皇上真要立了那个病秧子为皇太孙?”
太子怨道:“我让李家求娶薛二小姐,那是要正经求娶,你们李家偏想出那等下作法子,那马车上还有泰安,她是未来的东宫太孙妃,一个不小心毁了她的名声,东宫颜面何存?”若非为了李庶妃母子,李家一家这般扯后腿的蠢物如何瞧得上!
李庶妃含泪不言,不敢将自己心里的那些话说出,唯恐再招了怒气。只能悄悄送了信出去。
李家诸人得了信,陷入绝望之中,任是李老夫人和李夫人哭伤了身子,也无论如何挽不回李原的命。
余者却是皆拍手称赞,李家之子恶名已久,如此报应实在让人爽快。
······
陈国公府内,薛林不在朝中,一听闻薛令蓁在街道中出了事,吓得三魂去了七魄,速速请来太医为她检查。
待太医再三言说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