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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领长袍,清秀斯文,举止有礼,见了宋氏几人,行礼道:“侄子见过薛伯母,两位妹妹。”
薛令芳先见那妇人,有些激动,再见那少年,就已是冷下眉目,淡淡问候了几句,暗地里嘴角却不禁露出一丝锋利。
陆家乃是蔡阳的读书人家,却不爱入仕为官,陆家夫妇皆是淡泊名利、慈和心善之人,却唯独他二人的独子陆轩雍生得一个攀高结贵、心狠歹毒的心思,前世他念着自己国公嫡女的身份,依父母之命同自己成亲,也有过几日夫妻情谊,却日后仍因不能给他太大官场助力便早早厌弃自己,甚至暗中还和薛令萍苟且,待陆伯父夫妻一死,他便迫不及待和薛令萍害了自己。在临死前,她才从薛令萍讥讽的话语中得知,原来母亲和妹妹的死并非天意,而是人为!
陆轩雍也在不解,他素来是被人人称赞的,今日上京想着这薛家因祥瑞,必是要出个贵人,现在便已经封了郡主,得了非同寻常的荣宠,那日后说不定嫁入了皇家便要母仪天下了。又见薛家长房姐妹二人俱是好样貌,便拿出了十分的精神去对待,却只觉这薛二姑娘十分冷淡,不免有些尴尬。
郎媃见宋氏神色还好,放下心来,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儿子的神态,待瞧过薛令芳和薛令蓁后,她将一对早就准备的玉牌送给了二女,上面刻了两人名字,花样相同,只这薛令蓁因是郡主,故而玉质要好上一些。她道:“你这两个女儿生得实在是好,尤其是这个小郡主,我膝下没个姑娘,真恨不得把你家这两个丫头当作了自家女儿。”
“这是什么话,你我的关系,她们也差不多就是你干女儿了。”宋氏哭笑着应声,忙命人去将自己备好的文房四宝一套送给了陆轩雍。
奶娘替薛令蓁收了玉牌,她一直看着薛令芳的反应,暗中察觉到自家姐姐对这陆轩雍不同寻常的态度,她心里猛地有了个念头。自己连穿越投胎都发生了,那自己这个姐姐便是重生而来也没什么不可能的。那这般看来,根据一般的套路,这陆轩雍定是于薛令芳有仇的了。那便要多少有些警惕了。
宋氏不知缘故,见故人欣喜,将郎媃母子迎入席。刚坐上不久,又有大太监张德寿领旨带了赏赐过来,皇帝念着太虚道长的话,万不可慢待了薛令蓁,各式佩饰,衣料皆赏了许多,就连薛令芳和宋氏也得了一些赏赐。站在宋氏身旁的几位夫人垂头扫了几眼,就觉是满眼的富贵,有眼尖的便识出这其中还有两三件刚进贡的珍宝。这些夫人不过是心中酸了片刻,暗道这祥瑞不是托生在自家。
这还只是第一波,紧接着那皇上的同母弟楚王和三位皇子也皆派了世子妃和皇子妃前来赴宴,亲手送上给薛令蓁的满月礼。
皇帝骨肉兄弟少,自登上皇位后,剩下的弟弟只有一个楚王,而膝下的子嗣之中,除了东宫未有人来,其余几个皇子也皆派了自己正妃前来。可谓是给足了薛家面子,宋氏不敢怠慢,急忙让出上座。
东宫未有人来,几位皇子妃看在眼中,不禁幸灾乐祸。她们妯娌之间,早就知道这康怡郡主秦灿的事情,也知这李庶妃暗恨泰安郡主害了她女儿,这才缠着太子不让派人来薛家,要敲打敲打薛家。二皇子妃与李庶妃积怨最深,此时便抿唇笑了起来,对身边的三皇子妃悄声道:“这大哥是越来越糊涂了,竟由一个庶妃把持住了,父皇都派了人来,太子却未到,这不是跟父皇对着干吗?”
三皇子妃嗤笑道:“她也惯是个假惺惺的人。明明请旨废除女儿郡主封号、把秦灿贬去仙慈庵是她自己的主意,反而恨上了泰安郡主,反衬的自己是如何的慈母心肠、大义凛然的样子。”
二皇子妃不满道:“就算如此,太子也仍是父皇的掌中宝,咱们家的几个,只怕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见宋氏抱了薛令蓁过来,楚王世子妃辈份最高,便带着几位皇子妃去一睹祥瑞的风采,宋氏也会意地将薛令蓁脖上的美玉从衣服里露了出来。
登时,那美玉上泛着的淡淡霞光立刻映在了众人的面上,散出一缕淡淡的花木之香,在这冬日格外的清香动人,那襁褓中犯着困意的泰安郡主此时就如同是这世间花木精华所凝结成的仙子花神。
“真好看的孩子。别怪我说,咱们几家的孩子恐怕也没有几个生得这般精致无暇的。”楚王世子妃笑道,“我膝下无女,倒是想把这泰安郡主接回家去娇养,只怕这薛夫人舍不得啊!”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三皇子妃道:“堂嫂快别吓着人家小娃娃了。”
这时,外边又有人通报,道是那东宫皇长孙跟前的方姑姑来了。楚王世子妃叹道:“这孩子倒是孝顺,会替父亲圆个场面。”
方姑姑进来对几人行了礼,对宋氏道:“我家殿下知道是郡主的满月礼,特地让奴婢送来了贺礼。”
“多谢皇长孙殿下。”宋氏不知为何这皇长孙突然派人送礼,接过锦匣,打开一瞧,却是异常珍贵的一串小叶紫檀莲花佛珠手串,手串正坠一朵玉雕佛莲,手艺精湛,一见便知不是凡品。
薛令蓁却突然这手串中感觉到了木系精气,眼露亮光的看着这串佛珠,连困意都不见了,伸着小肉手要去够这串佛珠,无奈她人小手短,挣扎了片刻,还是泄了气,眼睛水润水润的,让宋氏心疼至极,急忙将手串塞进了她手里,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