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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扎进了书房。
初宁听到动静,开了窗子去看,只看到他一片青色的袍角消失在书房门口。然后书房门被关上,窗子也关上。
这是有重要事?
她想了想,把窗子又关上,吩咐汐楠去厨房加一道羊肉锅。
在杭州羊肉少见,比京城贵出许多, 初宁倒不太爱吃,倒是徐砚难得对这有口腹之欲。家里即便准备,也是特意为他做的。
想着他近来又忙碌, 初宁就着人预先多买了,就是拿来给他滋补身子的。
徐砚那头带回来公务继续在书房整理,齐圳按着时间翻手上卷宗, 看到有疑点的地方就会报给他。
“三爷,明德十九年报废的战船,这上边写的是全年二十余艘,并没有实际数量。”
二十余艘。
徐砚对这个余字瞬间就皱了眉头:“明明在我来之后,这个余换了定数的,怎么又成了一个大概,你再翻翻。”
他经手的事情,他知道,这些都是他上任的时候重新清查后写下的卷宗,明明是二十六艘。哪来的余字!
齐圳闻言再翻,上任主事的手里记录的也是个余字,再往年还是个余字。然后又翻到去岁的,仍是一个余字。
不管损耗多少战船,后面的数字都用了一个余来替代。
齐圳越翻越心惊,把卷宗都给他看,徐砚照着一对比,果然都被人再篡改了!
这东西放在工部,他亲眼看着写好入档,居然被改了!
如果不是他发现提督府那里战船商用,他也不会想到翻归档的这些东西,因为他自己手上另有一份简略的记录。平时查核,他都是在比对手上的,然后再着人对比归档记录,重新更正一份。
徐砚就把册子贴近的看,用烛光对着装订的缝隙细细分辩。
“有人换了页!”他啪一下,把手中的册子丢到桌案上。
上个月他才看过查阅过一部份卷宗,那时上头还是字数,结果短短半月就被换了?
如若他在回京前不查看,肯定不会发现,等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
齐圳闻言脸色变了变,去把册子拿过来细细的看,果然是有换页的痕迹。
“三爷?这是针对您的吗?”
肯定是针对他,但又赶在这个时候。
只要他查,不就暴露了吗?!还不如在他离开后换。
这事办得一点也不高明!
徐砚垂眸略思索,想到先前的主事卷入贪墨案,差点再连累太子。
如今是那个人又在故技重施?
徐砚知道自己陷入和先前不得与人狼狈为奸的主事一样境地了。
为什么......徐砚倒是不慌,沉思着,指尖轻轻点了点桌案。
上任主事似乎是快任满的时候出事,那个时候又是皇子们斗得很厉害的时候,对方拖他下水是为了给太子泼污水,如今针对他看来也差不多了。
徐砚思定,站起身:“把东西都收拾好。”他自己理理袖袍,直接往外走。
齐圳面上一喜:“三爷想到解决办法了,还是知道是谁人下套?”
“没有。”
青年脚步依旧从容,打开房门,寒风一下就吹了进来,桌案上的卷宗被吹得哗哗响。
齐圳被噎了一下,那这是什么意思,不管了?
徐砚倒还真是不管了,管这些做什么,那人要是想在威胁他或让他卷入浑水,肯定要露面的。
现在只知道对方是换卷宗来警告他,他用得着操心那么多吗,那这日子也不要过了。
徐砚淡然地回到内室,看书的小姑娘就蹭一下站起来相迎,脸颊上两个梨涡十分可爱。
初宁笑着说:“您忙完了,晚上有羊肉锅子。”
方才淡然的徐砚,神色微微一凝,深谙的眸光了无痕迹滑过她娇美的面容。
——又是羊肉。
他叹气:“明儿可不能再让厨房做了。”
“为什么?”初宁不明白他露出来的苦恼,是苦恼吧,“您最近忙,给您滋补一些,您倒是不领情了。”
徐砚语噎,这要他怎么解释?
跟她说,自己再补下去,亵裤都要不够换的了?
她能听得懂吗?
最终,徐砚选择了沉默。初宁还在傻傻地问:“徐三叔,那我换别的,给您熬母鸡人参汤吧,或者是鸽子天麻汤?”
徐砚抬手揉揉额头:“近来想吃些清淡的,你让厨房给我做些清淡的就好。”
初宁抿抿唇,虽不太明白为什么,可能是徐三叔最近口味又变了吧。她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见到他往屏风后走,习惯性跟过去。
徐砚却是步子一顿,她一下子就撞到他背上了。
“您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卿卿......”徐砚很无耐地回头,“我去换身衣服。”
初宁张了张嘴,小脸腾一下就涨得通红,忙不迭转身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