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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了。
不知何时起, 庭院里的槐树的叶子开始飘落, 时不时还会穿过打开的窗户,被秋风卷到窗边的案台上。
庭院里隐隐传来仆人扫地的簌簌声,李文柏望着光线中静静躺在案台上的几片枯叶, 心中不觉十分宁静, 颇有一种时光静好的怡然自得之感。
李文柏已经在床上躺了四天了。现在他已经能够起身走动,只是左肩还不能用力摆动, 会撕扯到还没愈合的伤口。
他在这边安静养伤,每天在晨光中听着鸟鸣, 在夜幕下感受着微凉的秋风, 其中自在惬意自不必说。
他是舒服了,而某些人的日子,就很难受了。
比如说杨邦。他已经在牢里待了五天了,这五天里, 他是天天度日如年。睁眼闭眼,起身坐下, 他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隔壁牢房有一对目光正聚焦在他的身上。虽说被罗武看着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罗武的眼神就跟要吃了它似的,让他极为的不适。
他已经尽力不和罗武计较,但是每次一转头,就会迎上罗武的目光。冰冷, 痛恨,且带着杀意。
他甚至都不敢出声说话,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这尊杀神,撞开这道看着不是很粗的木栏,冲过来把自己杀了。
杀子仇人就在咫尺,他却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窝囊的事吗?
杨邦日子过得煎熬,作为杨邦的好女婿,朱江这几天也是各种不痛快。老丈人关在牢狱之内,迟迟不能出来,妻子天天一哭二闹地发脾气已经让他够头疼了,牢狱里又频频传出老丈人的求救和催促,让他赶紧和刺史大人说书,把他放出去。
“老爷,夫人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大牢,回来后就在房里摔东西呢。这……这要是伤到了可如何是好?”一个老管家走到朱江的身旁,一脸哀愁地躬身说着。
“别管她。让她恼。她烦她苦她生气,本官难道就不烦不苦,不生气了吗?人家是刺史,比本官高了好几个品级呢。他非要关着老岳丈,本官有什么办法?”听着朱江的吼叫声,不远处的房间里砸东西的声音就更大了。
朱江又何尝不想快点把老丈人放出去?只是无奈李文柏还在养伤,天天躺床上,而且事先两人也说好了,等李文柏病情恢复了一些,再继续罗武杀人的案子,然后杨邦才能放。既然都说好了,他现在又怎么好意思再去找李文柏求情?
正当朱江气得直挠头发的时候,一个仆从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朝着朱江激动地喊道:“大人好消息,刺史大人今天上堂了。”
朱江一听大喜,一把抓住这个仆从,“此言当真?”
“大人,小的是亲眼所见,刺史大人连袍服都穿上了,正在公堂上呢。”
朱江一听哪里还坐得住,立刻换上袍服,向刺史府赶去。
……
另一边,刺史府的公堂上,李文柏正拿着一张记录看着。
这是李成呈上来的,关于前庭所有作坊的支出汇总。
李文柏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
根据记录汇总上的统计整理,可以清楚的看出,整个前庭,所有作坊,无论是瓷器作坊、铜器作坊、制茶作坊、纺织作坊,都与杨邦的铜器作坊一样,月钱是二百文上下浮动,工时是六个时辰,甚至还有更久的。
这么长时间的超负荷工作,却给这么点的月钱,百姓们简直就是拿命换钱。
“冠玉啊,你这身体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再休息几天,府衙这里,我可以帮忙看着。”
刘安看着李文柏,有些担忧地说道。
“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刘兄不必多虑。”
李文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将记录汇总交给了刘安,“刘兄,你也看看吧。”
刘安结果记录汇总,快速扫了一遍,脸色瞬间就铁青了。
“啪。”
刘安一掌拍在案台上,怒道:“这些奸商,简直是草菅人命。他们……他们还有把百姓当人看吗?”
“这些都是曹严留下的烂摊子,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及早提升工人们的待遇。”
李文柏想了想,问道:“我打算以府衙的名义,颁布一条政令,给西州境内的作坊设一条最低的月钱标准和标准的工时。刘兄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现如今各大作坊给出的待遇早已经延续了好多年,想一下子改过来,除了府衙颁布政令强制更改,别无他法。
尽管前庭的商户地位很高,手里也攥着各项资源,但是在官府面前,还是不够看的。更何况商户们目前唯一的依仗——六位判司,现在也已经被李文柏治的妥妥的。
所以李文柏倒不担心这帮商户敢不听政令。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政令上关于提升工钱的限度问题。
工人们的月钱提的少了,李文柏自己不乐意,对百姓也没什么大的帮助;要是月钱提太高了,商户们肯定要闹事。
这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刘安略一沉吟,建议道:“冠玉你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