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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只能以茶代酒。日后下官孝期过去,必定亲自登门,罚酒请罪!还望大人恕下官不敬之罪!”
戴孝之身不饮酒,这是自古以来的忌讳,是孝道,是为人之本。
李文柏这么解释,众人也即便心中不忿,也不好多说什么。
见李文柏言辞恳切,诚心致歉,曹严心中的怒意也消退了大半,这才缓缓端起酒杯,淡淡抿了一口。“孝道不可违。既如此,冠玉请自便吧。”
嘴上虽如此说,但在曹严的心中,却将李文柏看轻了七分。
在他看来,所谓守孝道,也要看时候。开朝初始,太·祖求贤若渴,令天下学子哀而不伤,孝中仍可科举。久而久之,只有民间还看中守孝,对于为官之人,守孝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现在这样的场合,在座的不是同僚就是上官,即便在孝中,也不得不破戒敬酒。这才是为官之道,做人之礼!
“果然是初次为官的毛头小子,商贾出身,就是没见识!”
酒宴继续进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就连李文柏也看出了些兴致来,古典舞的水袖扬起,细细的腰只弯的就像是杨柳枝,在春风里微微荡荡。常言道灯下看美人,这灯火之中,见得美人水眸微动,眉目含情。
曹严一边和侍女谈笑风生,一边与众官员推杯换盏,好不得意自在!经过这事,他觉得李文柏根本不足为虑了。施五信中所谓的威胁已然称不上威胁,那封信在曹严心中激起的涟漪,也逐渐消散无踪。
第114章 归来
夜色渐深, 街道上的行人稀稀落落, 大多贩夫走卒都已归了家。
打更的更夫走过往来居, 吆喝着“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 但声音很快被往来居里的欢歌笑语所淹没,最后彻底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当中。
往来居的雅间内,酒宴已经进入高·潮, 桌上的众官员, 包括曹严,都几乎放开了架子行起了酒令。明明个个脸色通红, 酒气冲天,举手投足间, 却尽是豪迈, 大有千杯不醉之海量!
就连一直被排斥的长史刘安,也被劝了几杯酒,脸色微醺起来。
而以戴孝为由,以茶代酒的李文柏, 可以说是整个雅间里,最清醒的人了。
他一边应付着在座同僚们, 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雅间里的一切。
倒酒的侍女们很美, 无论是身段,还是面相,甚至是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不逊于京城大酒楼侍女的夺目光彩。
这样的侍女, 要么是从京城带来的,要么就是长期训练起来的。而听她们口中那掩盖不住的西州当地口音,结果,便显而易见了。
不光是倒酒侍女,还有偏间那一众操着丝竹管弦靡靡之音的歌姬,以及随歌声翩翩起舞的舞姬们,风采技艺,亦非西州这陇右偏远之地,能够看到的。
“长期训练过的侍女,技艺不俗的歌姬舞姬,看来这往来居,很是不凡。能在西州这般残破偏僻之地,建立起这般奢靡的酒楼,背后之人,恐非常人。”李文柏默默思索着,心中更加笃定,往来居,绝不只是酒楼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是一个情报机构,可能跟眼前这位曹刺史,脱不开干系!
借着小解的名义,李文柏离开了雅间,去了趟茅厕。来回路上,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往来居的大体格局,有了一个颇为意外的发现。
寻常酒楼茶肆,到了夜间,客人稀少之时,常常能见到小二劳工们百无聊赖地聚在大堂角落的桌边,或是闲聊,或是小赌两把,打发着时间。
而李文柏将这往来居仔细观察了一遍,却发现这里的小二和劳工们,手上没了活计,却依然坚守自己的位置,一脸的小心谨慎。
和楼上雅间里的侍女歌姬一样,这些小二们,也是经过训练的。可以说,这整间往来居,堪比规矩森严的军营。
李文柏心中凛然,脸上却很平静,回到了雅间。略一思索,他想出了一计。
在一个侍女走到他身旁,为他倒茶之时,李文柏突然一把抓住侍女的皓腕,稍稍用力一拉。一声娇呼,这位二八年华的美貌侍女,便盈盈倒在了他的怀里。
因为一整晚李文柏都没对侍女们动过手脚,现在突然来这一下,侍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释然一笑,身体松软了下来,顺势靠在了他的胸前,一副低眉顺眼的惹人怜的模样。
大齐民风开放,纨绔子弟酒宴上对侍女搂搂抱抱什么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这里毕竟官员同僚们都在,大家都是饱读圣贤书的文化人,大多碍于面子,就算有心调戏,也必会有所遮掩。像李文柏这般,堂而皇之直接把侍女拉入怀中的举动,较真的话,难免有伤风化。
但酒桌上的众官员却丝毫不以为意,眼中满是“我懂你”的意思,笑而不语。
此时曹严甚至抚掌而笑,“冠玉一晚上只饮茶,本官还以为冠玉不好女色呢!原来也不负这少年风流的风华岁月啊!”
曹严一开口,其余官员也应声附和,嘴里满是“少年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