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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兄早料想到了。”王行之反而笑了,“近来王敦茹和孙显午两党斗争越发白热化,文武对立也越来越激烈,你若留在京城,想必迟早也会被逼着站队吧,外放去做做实事也好,免得到时难做。”
“老师?”李文柏看看王行之,又看看顾文,“您们早料到了?”
王行之失笑着摇头:“以你的性子,肯乖乖留在京城才怪了,敬元方才也不过随口一说,说让你无需有心理负担不是一句空话,冠玉尽管宽心。”
“你师兄我也不是个废人。”顾文敲了敲茶几,挂起戏谑的笑容,“想要外放去哪里,可有想好?”
“额...”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李文柏闻言一愣,老实答道,“还未想过,只是想去个能够做实事的地方,学生还有许多想法想要实践。”
王行之低头想了想:“敬元,你久在吏部,对此事有何建议?”
“以冠玉的资历,想要一上任便能做实事而没有多少掣肘,江南富饶之所是想都别想了。”顾文一巴掌拍在桌沿上,“塞北或者南疆,你选一个吧。”
王行之也赞同:“塞北和南疆虽苦了些,倒也是容易出政绩的地方,冠玉看呢?”
顾文的建议正合他意,李文柏想也不想:“我选塞北。”
虽然南疆塞北都是官员们眼中的流放之地,谁也不肯去的,但两者之间多少还是有些区别。
南疆到处都是沼泽和瘴气,十步一个少数民族,几乎所有民族都对汉人怀有敌意,汉人龟缩在聚居地不敢越雷池一步,上至太守下至县令都是如此,朝廷暂时也无心治理,就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新科进士过去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要治理南疆,非朝廷下定决心从上而下不可。
塞北就不一样了,最大的威胁来自草原人,百姓贫困落后也大多是因为匈奴年年进犯,当地民众大多也是汉民,且因为可供种植的田地较少,导致流民增多,对想要一心发展工业的李文柏来说没有比塞北更合适的地方了。
“塞北也好,总归是个事在人为的地方。”王行之略微想了会儿,点头同意,“你是二甲进士,放官只需通过吏部,陛下那里为师会去说,记住,脚踏实地,万不可胡作非为连累百姓。”
李文柏郑重答应。
选官之事自此算是尘埃落定,这个后门李文柏走得是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他又不是那等不学无术只知中饱私囊之辈,既然有这方面的人脉可以少走弯路,自己又何须客气?
但是,有一件事李文柏不得不在意,虽然非常微妙,但当他说出想要外放为官的时候,王行之和顾文的确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如果不是他担心之下一直悄悄注意着两人的反应,怕是根本发现不了。
***
次日正午就是琼林宴,新科进士们早早地等候在皇城之中,內侍杂役忙碌地穿梭在大殿内外,生怕有哪个细节出了差错,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买卖。
今日琼林宴虽然雍和帝和大小官员都会出席,但新出炉的进士们才是绝对的主角,一甲三人分别由王敦茹、孙显午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左相作陪,其余二甲进士们也都有一名四品以上官员同坐,同进士则依序递减,由五品以下官员陪同,一是为了彰显对进士们的重视,其二,也是朝中各大派系拉拢新人的好时机,进士们往后的去向一般也会在此时被决定下来。
李文柏和于钧、倪旭弘三人坐在二甲最末的席位上,作陪的乃是李文柏的老熟人,赵旭之的亲爹,工部侍郎赵成义。
赵大人表现得比寻常要亲民许多,不过数盏茶的时间,已经和于钧倪旭弘两个“小年轻”打成一片,俨然一副亲切长辈的模样。
李文柏当然也不曾受到冷落,只是相对其他二人来说免疫力要高上不少,毕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身为王敦茹头号心腹的赵成义特地选择他们这个席位,肯定不可能只是叙旧的。
大脑正放空着,突然膝盖处一阵刺痛传来,李文柏眉头一皱,脑袋一转就看到于钧正疯狂地向自己使眼色,再一看,赵成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举着酒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了,酒杯中是添得满满的浊酒,一旁倪旭弘的也是满脸尴尬,也不知举了多久。
“冠玉?”见李文柏终于回神,赵成义好脾气地笑笑,“怎么,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李文柏赶紧举杯起身,恭恭敬敬赔罪道:“学生施礼,万望赵大人恕罪,学生敬您一杯!”
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就端着茶杯的姿势朝赵成义深深一揖,然后才重新坐下。如今大齐是遵循古礼,讲究一个孝字,李文柏戴孝在身自在不必饮酒,但因朝廷求贤若渴,守孝期间仍是可以参加考试,毕竟若是考出来了,那长眠之人也会倍感安慰。
“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就是喜欢拘礼。”赵成义意思意思浅抿了一口,无奈笑道,“本官又不曾说什么,何至于就如洪水猛兽一般让你这么紧张了?”
这话自然是搭不得的,李文柏做拱手受教状:“赵大人言重了,学生惭愧。”
于钧也在一旁解围:“大人,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