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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
“那咱们先回大殿等着吧……听说护国寺的素斋做的特别好,连熙春楼的大师傅都比不上。”
“是吗?”
……
随着说话声越来越远,假山后面走出来一个白眉老和尚,他的目光落在脚边的一小撮黑灰上,然后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手中拨弄佛珠的动作不经意间慢了两分。
他微微一叹,声音悠远:“要变天了!”
回到国公府的萧氏硬撑了三天,将一应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在外人眼里她依旧是那个端庄典雅的国公夫人,看不出半点不对劲来。
孟则知看在眼里,心生敬畏,果然还是不能小瞧了一个在堂堂国公府后院里挣扎了几十年的女人的演技和心计。
宋国公和赵以敬前脚率军离开京城,后脚萧氏就病了。
她病的很重,整个国公府都弥漫着一层药汁的苦涩味。
郑嬷嬷被杖毙的场景,家庙里暗无天日的生活,菜市口被按在地上狠狠责打时刺入骨髓的痛楚……还有赵以敬的丑恶嘴脸,一幕幕的在萧氏的脑海中重演,盘桓,挥之不去。
“夫人,该喝药了。”郑嬷嬷一脸憔悴,用勺子舀了药汁送到萧氏嘴边。
一碗药汁下肚,迷迷糊糊的想起正事来,她勉强打起精神,虚弱的说道:“识琴,扶我起来。”
“是。”大丫鬟识琴当即上前扶着她坐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郑嬷嬷,你留下,我有些话要问你。”萧氏虚弱的说道。
“是。”
等到房里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郑嬷嬷这才说道:“夫人?”
萧氏轻喘着气,两眼深陷,一脸苍白,她说:“郑嬷嬷,我记得,你有一个儿子在府里的布庄上做管事。”
郑嬷嬷虽然不明白萧氏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但还是回道:“是我的小儿子。”
对于这个儿子,郑嬷嬷是骄傲的,他打小就机灵,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做了布庄上的管事,还监管着一座染坊,两间成衣铺。当然了,这里面或多或少的有夫人看在她的面子上给的照拂在。
“你把他叫来,我有两件事情要他去办。”
这会儿能让萧氏放心用的,也就是她父亲留给她的这几家老仆了。
“欸。”郑嬷嬷也不多问,只管派人去把小儿子叫了过来。
“夫人。”
郑嬷嬷的小儿子名叫季固阳,一进门,就给萧氏跪下了。
郑嬷嬷见状,当即退了下去,不忘带上房门。
萧氏吃力的说道:“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查两件事情。”
“夫人尽管吩咐就是。” 季固阳的头压的更低了。
“第一件事,二十多年前,住在打鱼厅东街的周素娘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萧氏喘着气:“第二件事,陕西巩昌府黄河边上是否有一个灵河村,村里有一邢姓人家,家中二房长女名叫邢小雅。”
她最后说道:“就这两件事,偷偷摸摸的查,别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了。”
“是。”季固阳恭恭敬敬的应了,然后退了下去。
许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萧氏的身体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半个月后,季固阳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回夫人,小人亲自跑了一趟陕西,巩昌府礼县却有一灵河村,村中有一邢姓人家,家中二房长女名叫邢小雅。至于周素娘、周素娘……”
季固阳欲言又止,事情关乎到主人家的阴私,他不敢不心慌。
“说——”萧氏呼吸微促,语气里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季固阳艰难的说道:“周素娘是十九年前的元宵节,被人当成人贩子当街打死的……”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替她主持丧事的是国公爷身边的马四海,好像国公爷也到场了。”
马四海脸上有一道疤,从眼睑一直蔓延到嘴角,所以特别好认。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萧氏木头一般地坐在床上,两只眼睛空荡荡的盯着地面,半天说不出话来。
季固阳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缓过神来,出乎意料的,萧氏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悲戚。
哭也哭过了,病也病过了,又或者是她潜意识里早就有了答案,此刻,她一脸平静,只剩下一腔恨意。
她说:“你再帮我办几件事情,办的好了,我把你一家子的身契还给你。”
季固阳瞳仁一紧,心脏怦怦直跳,喉咙一片干涸:“季固阳誓死效忠夫人。”
季固阳一走,郑嬷嬷端着一碗米粥进来:“夫人,该用膳了。”
萧氏接过小碗,只说道:“郑嬷嬷,你去一趟梧桐院,把九少爷请来,就说让他过来给我侍疾。”
郑嬷嬷却是一怔,自打夫人去了一趟护国寺,回来之后她就越发猜不透夫人心底想的是什么了。
虽说庶子给嫡母侍疾是再正常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