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颔首，点了一根烟抽，“那当然，从我认识他起，他就开始准备了，这回江家不好说了。”
    “霍总筹备这么久，究竟为什么？”
    张涛徐徐张嘴，吐出一个烟圈，烟气袅袅中他高深一笑，压低了声音说了五个字。
    “为了江小姐。”
    江幼青的日子也不见得多好过，江渊觊觎她身上的东西，闲暇时候帮念雪代课，是她最快乐最轻松的时候。
    还是在下课之后跟念雪一起出了学校的大门。
    十步之外，小区墙角下静静停着一辆车，优雅的哑黑，流畅的车型，精致的logo彰显着高昂的价值。念雪看了豪车就兴奋，“呀，又是这辆车！到底谁的呀！这种顶级豪车，起码要上千万，这半个月怎么老停在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小区啊！等什么人吗？”
    江幼青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这辆车，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尤其是车窗降下来，等她看到车里坐着的人的时候，她心下蓦地一跳。
    而那边念雪已经屁颠屁颠跑到了车前，想跟豪车拍照合影，可还没举起手机，她表情僵住了。她慢慢将脸转向江幼青，步伐一步步移了过来，说：“幼青，我怎么感觉，这辆车这么眼熟，之前，我好像见过。”
    很久之前，在江幼青第一次在红星剧团演出完毕之后，天上下着微微的雨，那个男人撑着一把伞，走过来，接走那个女孩子，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江幼青微愕，就见茶色的半透明车窗里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背脊笔直，手搁在方向盘上，干净的白衬衣，指尖夹着一根袅袅的烟，而一旁烟灰缸已经堆了小小一叠烟头，似乎在这坐了好几个小时。
    听到车外声响，他按了下车上某个按钮，就见车门缓缓开启，而他扭过头来，目光笔直地落在江幼青身上。
    念雪向江幼青看了一眼，恍然大悟，“看来他守这里半个月，其实是想来找你，那你上车说吧。”又左右看了一圈，道：“我给你放哨。”
    江幼青有些犹豫，但想起这几天搁在心里的要事，她还是进了车厢。当她落在座位上以后，端坐的霍歧川手一摆，车厢门啪地合上了，严严实实。
    关了门窗的车像一个密室，相邻的男女谁都没看彼此，霍歧川目视前方，面色一如既往深沉难测，而江幼青瞧着窗外的树影，一言不发。
    缄默的时间越来越久，空气渐渐绷紧起来，江幼青终于有些不自在了，她敛住心神，想起那件要事，说：“那天我的话你没听见吗？别买那块地。”
    霍歧川仍然目视前方，声音无波无澜，“为什么不能买？”
    “那地有问题。”——某夜她无意听到江妙玲给老陈打电话，那块地的真相她全都了解了。担心他不相信事态的严重性，江幼青加重语气补充道：“有大问题。我亲耳听见的。”
    霍歧川终于转过脸来，他的目光深邃而犀利，像要将她洞穿，须臾他淡淡一笑，凑近了她，“上次我问你，你却没有回答，但其实，你确实是关心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