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幼青这个从不化妆的人却是第一个画完的。
    四下看看，濛濛学姐还在指导别人，她问：“请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荀雨濛愣了下，其余九位学员也纷纷转头看向江幼青。虽然台面都有个模子照着画，但是妆面复杂，此时此刻剩余的九位学员最快的也只完成了三分之二。
    荀雨濛有点不敢置信，快步上前查看江幼青的妆面，不论是眼妆，还是脸妆，全都无可挑剔，妆容完成的时间甚至赶得上她，而她这样的速度是经年累月练出来的。
    她问：“你以前接触过戏曲？”
    江幼青说道：“家里老人喜欢，跟着接触过一点点。”她问：“我是不是哪里画得不对？”
    虽然说都是戏妆，但是京剧妆和昆曲妆还是有差别的，江幼青依然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荀雨濛摇头，说：“师妹，带江幼青去换戏衣，出来后再包头。”
    “好。”
    带着江幼青来到更衣室，江幼青进去了，念雪却是个多话的，依旧在外面喋喋不休。
    “哎呦喂，你简直是我的女神，知道吗，以前我以为师姐的妆面就是最好看的，直到今天看了你的……”
    “没有，不对，你可千万不能把这话告诉师姐，她要是知道了，一定又要罚我倒立练功了。”
    “不过，幼青，你真有天赋你知道吗，团长曾经说过，唱戏唱的好不好倒在其次，第一眼的眼缘特别重要，你长得这么好看，观众肯定非常爱看你，若是走上这条道路，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话音戛然而止。
    江幼青自更衣室出来，应了声：“你看如何？”顺便甩了下水袖，见念雪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微微侧首，问：“怎么了？”
    念雪咽了口唾沫，说：“幼青！你知道吗！你绝对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适合穿戏衣的！刚刚我差点以为杜丽娘从戏里走出来了。”
    江幼青弯了弯嘴角，说：“多谢夸奖。”
    念雪捂着胸口：“啊，我不行了，怎么会这么好看。”
    江幼青淡淡地拍拍念雪的肩膀，“走吧，他们等急了。”
    江幼青包了头，戴上头饰之后，她等得无聊，索性一边坐着，一边看《牡丹亭》的故事。
    没多久，一脸喜色的常团长匆匆进来，说：“濛濛，等会所有人完成后，你带她们上四楼。”
    荀雨濛问：“司墨他们不是在用舞台吗？”
    常团长说：“我刚刚跟司墨说了一下，左右他也在教学生，不如就把咱们的人带过去，让他一起教一教，没想到他也同意了，是个好机会，一会儿赶紧给他带过去，别等着反悔，他这人最喜怒无常了。”
    荀雨濛点点头：“我尽快。”
    念雪在江幼青身边说：“我们这次走大运了，司墨的戏向来是一票难求的，之前票价还被黄牛炒得翻了五倍不止。”
    司墨的眉眼微动。
    司墨带的学生的学生都有七八年的底子，寻常话也不必多说，他一整个白天都在舞台上纠正学生的唱腔和身段，时不时还会来一段折子戏。
    不论是台上还是底下的学生都看得目不转睛。
    司墨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何况人也长得好看，便是听不懂戏的人，也愿意看他，譬如打扫剧团的大妈。
    今日得以亲眼见识，浑身毛孔都写满佩服两字，这几乎是来自全体学生的心声。
    张彬跟在司墨身边已有两年，是司墨的私人助理，看得多了也不感兴趣，反倒有几分心不在焉。等司墨下台休息时，他递上一瓶水，喊了一声：“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