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从手术室出来，就要直接转到icu病房，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连续进了两次重症监护室了，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百般无奈之下，她终于拨通了霍岐川的电话，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跟霍岐川通过话了。
    每次都是等着没办法，或者又要紧的事才想起来找他，江幼青都人不知在心里嘲笑自己。
    可是眼下，霍岐川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霍岐川曾经说过，下次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求你了霍岐川，求你了，求你接电话，求求你……”
    终于接通，却不是霍岐川熟悉的声音，是方进。
    像所有的秘书一样公事公办，冷冷淡淡：“喂，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方进，是我，”江幼青说道，“霍总在吗？我想找他有点事情。”
    “对不起，您有预约吗？”
    方进宛如一个冷淡的机器人一样有条不紊，反反复复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没有预约，可我真的有急事，他是不是在开会？”
    方进抬头，霍岐川正坐在自己对面，电脑玩儿的不亦乐乎，并不关心电话这边说了什么。
    江油清打的时候，骑车的私人号码，按理说并不应该是方进来接听，可电话打过来，霍岐川只是看了一眼，没管。
    无奈，还是方进接听的，虽然霍岐川什么都没说，可是做了那么久的助理，眼观鼻鼻观心，当然知道霍岐川心里的矛盾。
    江幼青的声音有些发抖：“他还是不愿意见我吗？可是我这次真的有事。”
    方进迟疑了，迟疑之间，霍岐川已经把电话接了过去。
    “江幼青？”
    听见熟悉的声音，知道霍岐川终于接了自己的电话，江幼青心里舒了一口气。
    “霍总，我这次有事请你帮忙，你可以不可以……”
    “借钱？”江幼青话没说完，就被霍岐川打断了，“要借多少？”
    江幼青迟疑了一下，她还不知道外公后续要多少钱才能醒过来，毕竟这种东西，他就是一个无底洞，需要不停地填进去，思量了半晌，“十万，可以吗？”
    “才十万？”霍岐川的语气有些惊讶，“我以为你陪睡一次，多少能有个十几二十万，没想到这点钱都没有吗？”
    “我……”霍岐川的声音不冷不热，江幼青的浑身一片冰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一点一点的开始僵硬。
    “你，都知道了？不是那个样子的……”
    “谢谢你最后拒绝了那份礼物，以前我觉得这东西适合你，现在却觉得配不上，我觉得其实花十万块找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很贵的事情，但是我现在不想找，等我想找了，我会联系你的。”
    霍岐川低下头去看电脑屏幕，补充了一句，“看在熟人的份上，想找先找你。”
    江幼青的手仿佛冬天在外面冻的太久了，冷得失去了知觉。
    直到电话挂断很久，她还保持着一个姿势，呆呆地站在医院外面。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的回到剧组，回去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看了一眼手机是凌晨五点钟，也就是说从昨天开始，她已经二十四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可是江幼青却并不觉得困倦，甚至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江妙人的化妆间。
    “我做。”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