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萧萧醒来后，已经过了整整三天。
    连医生都说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好在白萧萧坚持住了。
    她睁开眼，眼前没有多余的一丝缝隙。
    “萧萧，你怎么样？”
    霍思辰担忧地盯着她。
    “你们...”
    “嗯？”
    “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白萧萧的脸涨得通红，他们连让开。
    “萧萧，你是不是饿了？妈妈给你带了粥，医生说你刚醒，不能吃的太油腻，你的肠胃愈发的不好，必须要慢慢调养。”
    钟明媚将粥打开，霍思辰更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然后给她喂粥。
    白萧萧喝了一口，微微颦眉。
    许小暖一愣，她忘了告诉他们一件事。
    “萧萧姐，你...”
    “粥有点烫。”
    她露出一个笑容，看着许小暖。
    实际上，她是不让她说实话。
    白萧萧的口中，苦涩无味，比中药还要苦似得。
    她也发现了，所有的蛋糕，包括时水，全部都是苦涩的，没有其他任何的味道。
    她不想告诉他们，引起他们的担心。
    她昏迷时，能够听到所有人对她说的话。
    她差点儿就没挺住，是大宝和小宝说的，家里的妹妹们也很想她。
    所以她不能退缩，家里的所有人都在等她。
    “萧萧，陈林和乔碧莲都被抓起来了，百胜集团彻底地被收购，今后变成霍氏集团的所有物。
    你想怎么处置他们？是让他们吃吃苦头，还是把牢底坐穿？”
    白萧萧小口小口地抿着粥，没说话。
    “亲家，你别急，萧萧才醒过来，脑子都是糊涂的，等她出院了再说也不迟。”
    钟明媚点头，手放在她的脑袋上。
    白萧萧像个听话的玩偶。
    晚上，她睁着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许小暖的手臂受伤也严重的很，她接了个电话，便出去了。
    “是许愿？”
    许小暖点头，“哥哥担心你，其间来看过你一次，但很快又离开了。”
    “小暖，谢谢你。”
    她侧过头，看着许小暖。
    她在看到她时，多得是意外，更多的是感动。
    她压根没想过她会出现，在她的身边照顾她。
    如果不是小暖，她兴许还会做出更多伤害自己的事情。
    “萧萧姐，你说的话可就见外了，如果不是你，我压根也不会有今天。”
    “不一样，小暖，真的不一样。”
    她露出苦涩的笑容。
    “小暖，我当初也恨过你们，想为什么要拆散我和思辰，可久而久之，我就发现每个人都会犯错。”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的脑子里面，不断的浮现两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像是一个很长的梦。”
    “我明明很害怕它，但我就是醒不过来，直到像是回忆录般的放完了，我才睁开了眼睛。”
    “我越害怕，乔碧莲就越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但今天妈问我怎么处置他们的时候，我真的没想到。”
    “我以为我对他们恨之入骨，但又想起乔碧莲为了得到思辰，居然整容成我的样子。”
    “我说不清我的心理想法，觉得她可恶的同时，又觉得可悲，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暂时的得到思辰的心。”
    “她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和我一模一样的心情上的，说实话，她挺可怜的。”
    白萧萧看向许小暖，脸上的笑容很浅，“小暖，我病了……我不知道具体的病是什么，但是我能够感受到，这个病会陪着我很久很久。”
    她的潜意识里面，是有感觉的。
    比如现在，明明到了睡觉的点，但她不敢。
    她怕睡着了又会变成两个月被囚禁时候的模样。
    许小暖朝她走去，门忽然开了，霍思辰手里拎着熟悉的酸辣粉过来。
    罗依依跟在后面，悄悄地探出头来。
    “萧萧。”
    “依依！”
    她早就都记起来了。
    罗依依连把酸辣粉拿上，撞开霍思辰，到她的身边。
    “萧萧，你怎么样？我前两天来看你一次，你还没醒。”
    罗依依捧着她的脸，“瞧瞧你瘦的，你放心，我最近学了各种伙食，一定把你给养的白白胖胖的！”
    “依依。”
    “嗯？”
    白萧萧突然抱住她。
    罗依依还有些诧异，现在的姿势，是好多年前出现过的一次。
    她的手缓缓收紧，“萧萧，对不起，我说过要护着你，结果每次你危险的时候，我都不在。”
    “依依，我们不要像之前那样了好不好？当初我真的不知道。”
    罗依依的手微微颤抖，嘴唇轻启，“你都想起来了？”
    回答她的，是白萧萧将她抱得更紧。
    一旁的霍思辰被许小暖给叫了出去。
    “你想做什么？”
    “霍思辰，这个给你。”
    她把听音乐的耳机，交给他，“萧萧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入睡，必须听里面的纯音乐。”
    霍思辰皱眉，他真不知道。
    “还有，你一定要陪在她的身边，不管什么时候，特别是恢复期的时间，她很害怕周围的一切，哪怕是记得你。”
    “你要离开？”
    许小暖吸了一下鼻子，微微一笑，“其实我本来早就该去承担犯下的错误的，我不会后悔，我希望我能够带着哥哥的那一份，一同承担。”
    “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郝程从来没有打过失败的官司，你放心。”
    许小暖迷途知返，所以他愿意帮她一把。
    “我去的事情，你不要告诉萧萧姐，如果她发现了，你就告诉她，等她什么时候胖了，再去看我。
    霍思辰，你既然认出乔碧莲不是萧萧姐，那就说明你是真的爱她，哥哥从你们的关系中，已经选择了退让。
    他不会再插足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代替我哥哥和我自己，向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许小暖弯腰的那一刻，放下了本身所有的骄傲。
    “我会让吕飞送你过去，等萧萧出院，我会亲自去看你。”
    许小暖颔首。
    她选择自己去赎罪。
    霍凌问让她做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哪怕有些残酷，但至少眼下，她知道世界也是美好的，黑暗的页面翻过去，就是光明。
    她会带着哥哥的那份罪恶，一起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