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平静无澜的内心忽的泛了一抹略微的紧张，他有些羞怯往后退了一步。
    她就近在咫尺，伸手可及。
    不然，他就在这里等等吧。
    那人巴巴地望着那扇能透出模糊人影的门，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耳根不自觉地红了，红得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好想就那么不管不顾，直接穿过去见她。
    那人又往前了一步。
    只是……
    “啪嗒。”
    门把转动，那道门由外往内打开，依稀有几丝水蒸汽透过门缝跑了出来。
    那人的心突然吊了起来。
    她是不是要出来了……
    感觉好久没和她见面了，可是他的记忆告诉他，他们上一次分开，好像就在刚刚。
    果然是这样么？
    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那人状似失神地垂了眸，他的视线底下，出现了一双透着莹润白光，还沾了水珠的小脚丫子。
    再往上看，是一双很白很直的美腿，就连膝盖，都是完美的形状。
    再往上看，是一件很奇怪的衣衫，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衣衫……很奇怪的衣衫穿在她的身上，他还没看到她的脸，却觉得这件奇怪的衣衫，非常适合她。
    也不是。
    是她适合这件衣衫。
    那人逐渐往上看，浅淡的目光掠过女孩漂亮的锁骨，接着，是一截白而纤细的长颈。
    再往上看……
    就是女孩完整的容颜了。
    那人与向晚四目相对时，那人愣住了，向晚也愣住了。
    “你……”向晚手里的毛巾不自觉地滑落到地上，看着眼前的男人，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感觉此时此刻自己特别冷静，可她又感觉自己的情绪波动明显。
    她的双眉微微一蹙，不解又惊疑地看着男人，好半晌，她的喉咙有了声音：“我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向晚撑着额头，嘴上喃喃：“我应该是太累了，累到出现幻觉了。”
    “可是，这也太真实了……”
    凤眸充满了恍惚之色，向晚内心呼喊了好几次大白。
    平素有问必答的大白，这会儿像死了似的，不管向晚怎么叫，它都不支声。
    向晚也不叫了，怔怔地看着那人，她忽地上前一步，伸手，指尖触上男人的容颜。
    触感微凉，却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梦吗？”
    “不是幻觉吗？”
    向晚整个手掌抚上了那人的面容，眼神错愕。
    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假的。
    “你是谁？！”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她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眼中带了戒备之色。
    “不像她。”男人皱着眉头看着女孩前前后后，甚至上手摸他。
    向来抵触别人触碰的他，没有躲开她伸过来的手掌。
    可眼前的容颜，和记忆中那人，分明是两个样子。
    除了，那双眼睛。
    那双凤眸和记忆中如出一辙，就连眼中生动的色彩，也基本一致。
    而且，女孩的身上，满满都是她的味道。
    那人纠结了一会，最后，他在眼睛和鼻子里做出了选择。
    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嗅觉。
    因为女孩的身上充满了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