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控制不住本能的反应，但他的眼神，冷漠而决绝。
    向晚什么也没说，侧过身子，让小刀自己进去。
    小刀走到塔达米尔身边，他蹲下身，看了那男人一会儿，他背对着向晚，向晚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很快站起身，走到桌子旁，在众多武器里，选择了一把匕首。
    他拿了匕首，缓步走回塔达米尔身旁，然后蹲下身子。
    他紧握着的匕首在黑暗中折射出一道光。
    ……
    把塔达米尔的尸体扔进了星际垃圾回收站，向晚伸出一只手，将怀抱着自己的男孩，拥得更紧了。
    他矮了她一个头，整个人紧紧地拥着她。
    向晚却想起了小刀手起刀落的利落。
    血液喷溅出来时，他闪身避过，她恰巧捕捉到了他脸上的厌恶和冷酷。
    那一刻的小刀，不像是个孩子。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是她，她不会这么果断地了结了那畜、生，她非要那畜、生施加到自己身上的痛苦，悉数还回去。
    在她看来，生不如死，才是最狠的做法。
    而他直接割断塔达米尔的喉管，这反而是种解脱。
    “他、他杀死了很多孩子。”他微微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其背后的苦痛，也知道有他自己知道。
    塔达米尔岂止是杀死了很多孩子那么简单？
    小刀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那些记忆，成了他的噩梦。
    噩梦做得多了，成了梦魇，只是不知他亲手杀死他之后，梦魇能不能跟着一起被斩断。
    紧紧拥着向晚的小刀，他拥着拥着，身体从僵硬变得柔软，静谧之中，清清浅浅的呼吸声格外明显，向晚后背一僵，眉眼浮起一抹无奈。
    小刀儿……就这么睡了过去。
    她将他抱起，忽觉他比之前重了些许，心里颇感欣慰。
    她拉开他拥着自己腰身的手，将他安置在床上，给他掖了掖被角，蹑手蹑脚就要离开……
    忽然伸出来的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回头发现，是小刀抓住了她。
    他明明睡了，睡得很沉，仅凭感觉，抓住了即将离开的她。
    他太需要安全感了。
    睡着的男孩抓着她的手腕之后，唇角一弯，看上去睡得很好。
    向晚看着他的笑：罢了，她就留下来陪他。
    ……
    肉眼可见小刀儿渐渐开朗，渐渐好了起来。
    向晚假装不经意间减少了对他的陪伴，比如与他分房睡觉，不再长夜漫漫陪在他身侧。
    分房睡觉那晚，午夜十二点时她睡着了，两点多时，她忽然醒了过来。
    她是被呼吸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打开床头灯，看见站在她床边，一双眼眸清亮而又倔强地看着她时，什么瞌睡虫，都被赶跑了。
    他穿得单薄，引得她皱了眉头，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却被他一偏身，躲开了。
    他不让她碰。
    她非要碰。
    她索性下了床，手臂一伸，将后退一步的男孩拉到自己面前，她的掌心与他的掌心接触，深刻感觉到他掌心散发的冰凉。
    半夜气温不高，却不至于让他的掌心如此冰冷。
    那唯有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