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越感十足，不经意就脱口而出，“你不会连y市都没出去过吧。”
    姜素的脸红了一片，那时还不知什么是自卑，只知道那个男生的话让她难堪，脸红地发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她想告诉他不是的，又说不出有力的反驳的话。
    她去过安城的一个小城市，去探亲，外婆年轻时，重男轻女，一心想生个儿子，生三胎时，仍旧是个女儿。
    那时计划生育刚刚开始，查地很严，被发现超生是要罚很多钱的，外婆负担不起。
    于是将女儿丢给了帮她接生的那家农户，恰好那家人只有一个儿子，女主人也丧失了生育能力。
    二十多年后，外公病重，弥留之际，仍旧想见亲生的女儿，后来慢慢有了联系。
    再后来，外公去世一年不到，竟传来阿姨要结婚的消息，于是她和妈妈还有二阿姨，外婆去参加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小阿姨的婚礼。
    那是唯一一次，小阿姨去理发店做头发的时候，二阿姨带她去电玩城里走了一圈，也玩了几个项目。
    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惊喜和好奇，至今仍旧使她记忆犹新，刺耳有力的音乐，穿着新潮衣服的人，完全不一样的游戏机，使她耳目一新。
    但除了那次，别说出省，她连y市都没出过，更具体一点，连y市都没怎么玩过，不是她不想，而是没有钱，门票太贵，姜父舍不得。
    现在，林西正唧唧渣渣地同她讲，她从别人那儿打听到的小道消息，一脸的兴奋，“姜素，我跟你讲哦，这次虽然不能出省，但是可以出市哦，我们还要玩两天，住宾馆的，想想就好开心啊。”
    然而姜素心里却慢慢变得沉重，住宾馆意味着开销大，姜素开始怀疑姜锵会不会不让她去。
    但具体通知一直都没有下来，姜素也没有将这件事与姜锵讲，她抱着迟疑的态度，犹豫不决。
    姜素看了看时间，离上课还有一会儿，她准备去一趟厕所，刚到门口，就听到林西在和隔壁班的一个女孩聊着八卦。
    林西好似圈子很广，和谁都能聊的来，不似姜素，永远只是一个木愣呆板的人，清清冷冷地，不知道和人交流。
    林西在洗手，旁边那个女孩儿站在她旁边，一脸的故作神秘，“你知道吗？魏铭篱和沈静初分手了。”
    两个女孩儿似乎在讲悄悄话，但也不是，没有任何的遮掩，姜素与他们还隔了两三米的距离，却也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有点儿呆愣，他们谈论的主人公，她是认识的，先前借她书不还的男孩。
    但脑海里仍是浮现出疑惑，她认为他们真的很喜欢对方，又怎么会分手，在她的意识里，只有相爱的人才会接吻。
    林西不屑的声音传来，“嘁，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孩继续道，声音里很重的调侃味，“你可得了，先前初中的时候，咱们班都知道，你在追魏铭篱，闹得沸沸扬扬的。”
    “现在他分手了，你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开心呢，可别端着了。”
    林西没有说话。
    她很震惊，突然觉得站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不是故意听他们讲话，也不想知道别人的小秘密。
    但现在她又怕林西知道她知晓了她的秘密，然后同她闹变扭，她下意识地转头就走掉了。
    这节是方威的课，课上她题了一下春游的事情，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了，下周四周五去，回来就周末放假休息调整。
    她说完，姜素便有点儿恍惚，今天已经是周五了，今明两天就要放假，她不知道怎么和姜锵说去春游的事。
    脑子里浮现了各种说词，如果姜锵还是不同意，她甚至都想给奶奶打个电话电话，爸爸尊重奶奶，她的话，姜锵一般都会默认。
    她的脑海里已经确认了好几种方案，等到晚自习下的时候，她才调整好心态，确认好如何和姜锵讲这件事，更有底气一点。
    她有点儿强迫症，喜欢把东西整理地整整齐齐，按类归好，等她出校门的时候，基本人也走的差不多。
    她走回去，家并不是很远，七八分钟的路程，她沿着校外的栏杆一直走，走到后门口，路灯稀稀疏疏地，最近的一根也隔的有些远。
    此刻的路段越来越暗，她隐隐听到有女孩的哭声，不是那种撕心裂肺地叫喊式的哭声，而是很轻的一阵接着一阵地抽泣声。
    走近了，姜素才听到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啊篱，你听我解释，……我不喜欢阿礼的……”
    女生哭声断断续续地，连吐词也不是那么清晰，姜素听的不是很清楚。
    又隐隐听到，“都是陈岩他们在挑拨离间……”
    又是一对痴男怨女，但是听声音，像是她这个年龄的人，她假装没有看见，远远地绕过这两人。
    刚刚走过去，才发现这女声有点儿熟悉，她疑惑地扭头朝那儿看了一眼。
    女孩的脸在路灯的映衬下格外清晰，她震惊，是那个运动会期间，将她拦在操场门口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