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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徐悦的循循善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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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中的天气微热,有微风,适合动动出出汗。
    让秋水去北院把几个小的接来,一起去后头的院子里放纸鸢。
    熺微如今十岁,已经有了身子抽高了不少,原本圆润的脸蛋瘦成了鹅蛋小脸,但还是改不了爱娇爱闹的性子,牵着风筝线又跑又笑,笑弯了眉眼。
    熠州也七岁了,个头却和熺微一般高,大约是自小跟在冷清少语的烺云身边久了,也大约是沈家这一代的男子都是一个德行,渐渐话语少了起来,有了几分内敛沉稳之态。拽着风筝线静静的站在一颗柳树下,嘴角微弯,笑意浅淡而和缓。
    粉雕玉琢的小凤梧看着满天的风筝飞舞,激动的不行,在林子里跑来跑去,又叫又笑,乳母则满面惊恐的追在身后,嘴里哎哟哟的喊着小祖宗。
    见到后头有人追,小东西笑的更高兴了,尖叫着跑的更快,跌倒了,摔了个啃泥,爬起来拍拍嘴巴拍拍手继续跑,淡绿色的小身影似一株活力十足的小树苗,玩得满头大汗。
    灼华拽了拽柳树下的小少年,让他同自己一起跑,“小小年纪学什么老气横秋的,走走走,一起跑,一点少年气息都没有,多没劲!”
    熠州看着自己被拽起的衣袖,无奈中有一丝的害羞,笑了笑,只好跟着一起跑。跑了两圈,似乎得趣儿了,也渐渐朗朗笑开,拽着风筝满林子的跑。
    一阵风吹得大了些,灼华手里的风筝和秋水的缠在了一处,用来一拉扯,线断了,飘啊飘的,不知道落在了哪里,索性是随处可买得到的,倒也不必去寻回了。
    灼华在柳树下的石凳坐下,看着熠州他们玩闹。天光漱漱里有薄薄的尘埃缓缓飞扬,望得久了,恍然出一种时光正好的感觉。
    玩了一上午,小凤梧跑的有些累了,爬到姐姐的膝头要抱抱。
    秋水投了帕子给小家伙洗手擦汗,小东西躲在姐姐怀里享受的眯着眼,让姐姐给他换上件干净松软的衣裳,然后小手柔柔眼睛,想睡了。
    乳娘要抱他回去,小东西不肯,搂着灼华的脖子扭啊扭,一股奶香,灼华笑笑,同乳娘道:“没事,现在天气暖和,我抱着他睡,拿件小衣披着,不会着凉的。”
    乳娘应下,笑道:“说来也奇怪,平日里小公子同大公子倒见得多谢,却是最粘着郡主的。”
    秋水收拾着小凤梧的衣裳,说道:“小公子出生后第一个抱他的就是郡主,自然是最亲近的了。”
    灼华轻轻的拍着,圆滚滚的小肚皮一起一伏,没两下小东西就睡着了,小手却紧紧揪住她的衣襟,吸着下唇一努一努的,十分可爱。
    身后一阵轻轻的踩踏落叶的声音,灼华回头一瞧,惊了惊,旋即舒缓地笑了起来,恰似栀子盛开在清光万丈里:“该不会是翻墙头进来的吧?”
    徐悦举了举手中的风筝,轻轻一哂:“掉在我院子里了。”
    灼华万万的眉眼若夜空里绵绵温柔的月:“那可巧了。今日休沐么?”
    “没,正巧回去拿卷宗。远远瞧着,便是你们这里在放风筝了。”将风筝递给了秋水,徐悦站在她的身侧弯腰点了点凤梧的脸颊,“上回见到他还不会走路,如今都这么大了。”
    他的脸就在眼前,靠的极近,灼华这才发觉他真的很白,在阳光下宛若玉石般的温润细腻,可又比玉石多了温暖和柔软。今日一身宽袖白袍,青色的丝线在袖口和衣襟处绣了几叶秀雅的竹***拔俊秀,一缕若有似无的旃檀香气萦绕在身,使他更显沉稳而温润。
    美色啊美色!
    也不知得是什么样的美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哟!
    徐悦侧过脸,见她瞧着自己出神,眸色柔软的闪了一下,笑问道:“抱得累不累?”
    灼华晃了晃神,垂眸轻轻一笑,唇边似漾起一朵花来,风姿楚楚的清雅,“不累。”又问道,“宣平伯夫人的案子,最后怎么结的?”
    徐悦伸手逗了逗揪着灼华衣襟的小手,小胖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两人在他的梦中拉扯起来,神色不免更温和了些:“宣平伯前日自己去镇抚司扯了案子,不查了,就让以意外死亡来结案。”
    灼华一挑眉,倒不想这杀神还是个喜爱孩儿的,挥手让人都退后了,轻声道:“李怀就这么罢手了?”
    五月午间的风已是十分温热的了,但灼华方才出了汗,受了风轻轻咳了两声,秋水取了件薄薄的外袍过来,徐悦的动作快一些,从她怀中接过了孩子。
    徐悦动作微有生疏的拖着娃娃,眼眸温柔的看着她,水红色的裙衫,称的脸色嫣红细腻,杏色半透明的广袖袍子披上,又另有一番清丽婉约的韵味,她的侧影很美,颈项弧度纤长优美,只是略显单薄柔弱,可这分柔弱中又隐含了坚韧与文雅,仿若冬日迎风盛开的白梅。
    灼华取笑他动作僵硬,又将孩子抱回怀中,小家伙的美梦被搅扰,小脸蛋在灼华的心口蹭了蹭,咿咿呀呀的两声,又睡着了。
    乳娘半伸着手,微微愣神的站在几步之外看着,错觉间以为是一家三口在度过悠闲时光。
    阳光照在身后的大槐树上,穿过在细风中摇曳的枝影斑驳了徐悦一身明朗的光点,衣袍上秀雅的竹叶缓缓晕出一层薄薄的光晕,映的那温柔的神色越发清隽无双,心情愉悦道:“没有二次掐痕,一击使其喉骨断裂,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定是高手所为,咱们晓得是星官书局的人出的手,他即便不知道,也晓得再查下去会引火烧身,自然会选择明面上放手。至少,谁是主谋,大家心知肚明”
    灼华点头:“倒也是。”一顿,抬起的眸子里有轻轻的担忧:“陛下有为难你了么?”
    徐悦笑,骨节修长的指轻轻挽住她飞扬起的青丝,顺在她莹玉的耳边,问道:“为何要为难我?”
    她怔了一下,倒也不加多想了,灿然一笑,“堂堂镇抚司的指挥使,一品大将军,跟着一小丫头胡闹,难道陛下就不会怀疑你能力不够,还怀有私心么?”
    徐悦曲臂撑起下颚,“唔”了一声,看着她,眸光清澈柔和,点头道:“我确实存了私心。你做什么,我都信。”
    “……?”灼华心中默默无语,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格外温存勾人,可人家偏偏一脸坦然,不得不叹息,自己胡思乱想的厉害,随口扯了个话头:“太夫人身子好了嘛?”
    “大好了。”徐悦眨眨眼,又补了一句,“我的伤也好了。”
    灼华“额”了一声,想起他为救她挨了好几剑,当时似乎伤的不轻,不好意思道:“都未问过你伤势,是我的疏忽。”
    徐悦盯着她,温然道:“那、你问一问。”
    “啊?那、那你还疼吗?”灼华一脸懵懵的,呆了呆,又道,“不、不是已经好了么?”
    徐悦幽幽道:“本来是很疼的,肩胛那处都见到白骨了。”
    灼华不免心惊,不晓得竟这样严重:“这样严重么?”第二日还能照常上衙,果然是战神,非同一般人!
    徐悦低低一笑,目中有清澈溪水潺潺而过:“是啊,不过现在结痂了,不疼了,就是有点痒。”
    “我有止痒的药,很有用,我去拿给你。”灼华站起来,徐悦又把她按回去,大掌轻轻捏了捏她的肩头,笑吟吟道:“明日我休沐,要陪祖母去法音寺上香,你明日拿给我,恩?”
    “好。”灼华应了一声,一想不对啊,她又没说去法音寺啊?
    徐悦循循善诱道:“法音寺后山有一片樱桃林子,正巧果子也该熟了,听周恒说是酸甜口的,往年都是快马加鞭送去的北燕,到底不甚新鲜了,不想尝尝刚摘下的鲜果子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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