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下打量了棺材一会，越看越怀疑。
    “你是万念心？不会吧？”
    在我心目中，万念心不说是宝贝，也应该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可是这女鬼……
    实力一般，计谋也不怎么样，还有点软骨头。
    关键是，万念心可是用来打开雾狱山大门的，那肯定是不同寻常的东西。
    可是这个女鬼……不是一个普通的鬼魂吗？就算她生前曾经修炼过，懂一点修行人的东西，应该也不至于能打开雾狱山吧？
    女鬼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怀疑，我感觉她的情绪有些不快。
    不过她还是说：“当然了。只有我自己，我也不是万念心，我是万念心的一部分。”
    我好奇的问：“这话怎么说？”
    女鬼想了想说：“万骨冢你知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知道。那地方怨气很盛。而且怨气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吸收了。”
    女鬼嗯了一声：“吸收怨气的东西，就是万念心。”
    我咦了一声：“你刚才不是说，你就是万念心吗？”
    女鬼幽幽的说：“我只是万念心的而一部分。万念心的本体在别的地方。”
    “穆家人和阴傀，一直在用万骨冢中的怨气喂养万念心。只有怨气，可以让万念心成熟。”
    我忽然回过味来了：“万念心，原来是这个意思。”
    女鬼说：“没错。万念心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成千上万人的怨念，喂养长大的心脏，就是万念心。”
    我说：“既然万念心用那些怨气喂养长大，为什么又把你关在这里？”
    女鬼说：“他们希望万念心能产生灵智。那些凡人的念头太杂乱了，互相影响，反而让万念心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只有用修行人的魂魄喂养万念心，才能让它拥有灵智。”
    “有了灵智之后，阴傀就可以带着万念心，前往雾狱山的大门了。”
    我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之前的那些前辈，全都用来喂养万念心了？”
    女鬼嗯了一声：“穆家的人，抓了很多修行人。或者说，是阴傀帮着穆家人抓的。”
    “外面那个七星阵，专门用来聚拢阴气，影响修行人的神智。当一个修行人被怨气彻底浸染的时候，他们就会用新的修行人，代替旧人。而旧人就被送往万念心那里。”
    “虽然修行人的神智已经被浸染了，但是毕竟是修行人。就像是药引子一样，能够给万念心开启智慧。”
    我点了点头，问女鬼：“万念心，恢复神智了吗？”
    女鬼沉默良久，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等我见到万念心的那一天，可以知道吧。不过那时候，我已经被怨气侵蚀，就算看到了，也反应不过来了。”
    她苦笑了一声：“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想问什么？”
    我说：“我想知道雾狱山和阴傀的事。雾狱山，是阴傀的老巢吗？”
    “不是。”这次女鬼回答的很痛快。
    我惊奇的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女鬼说：“如果雾狱山是阴傀的老巢，阴傀根本没有必要培养万念心。他们应该可以自由出入才对。”
    “但是阴傀好像没办法自由出入，他们必须依靠万念心。他们为了培育一颗万念心，总是大费周章。”
    我哦了一声：“你说的有道理。既然雾狱山不是阴傀的老巢，他们总想去那里面干什么？”
    女鬼叹了口气：“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们凭借着万念心，已经进去过几次了。”
    “至于他们在雾狱山得到了什么，那是个秘密，我还打探不到。不过他们应该有收获，否则的话，也不至于一直尝试着进去。”
    我嗯了一声，又问：“阴傀，为什么选择了穆家？为什么要和穆家合作？”
    女鬼说：“他们不是合作。穆家和阴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惊奇的说：“不会吧？穆家明明都是普通人，怎么会和阴傀有关系？”
    女鬼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或许是祖辈的某种契约也说不定。”
    我们两个都沉默了。
    女鬼在棺材当中，闷声闷气的说：“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吗？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我笑了笑：“你还得帮我做一件事，我才能放你走。”
    女鬼好奇的问：“什么事？”
    我淡淡的说：“我想看看万念心，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走万念心。”
    “你是不是在耍我？”女鬼的声音中带上了怒意。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我身上的怨气已经多不胜数了，再有几天时间，就会失去神智。”
    “我一旦失去神智，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你还要先找到万念心？我哪里等得到那个时候？”
    我幽幽的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帮我找到万念心，我就放你出去。”
    女鬼愣了一下，迟疑的说：“我帮你找到万念心？我能有什么办法找到万念心？我根本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啊。”
    我笑呵呵的说：“你怎么不知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女鬼忽然反应过来了，她有些恼火的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吸收足够的怨气，失去神智。等他们把我送到万念心那里的时候，你一路跟着我吧？”
    我笑了：“正是！”
    女鬼开始破口大骂。
    我等她骂够了，才幽幽的说：“如果你跟我合作，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你不跟我合作，也没有关系，我就守在这里，等你成熟之后，再跟着你去就行了，你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女鬼沉默了。
    良久之后，她幽幽的说：“你打算怎么合作？”
    我说：“我可以用术数，保留你的一丝神智。等到达万念心跟前之后，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来。”
    “到时候，靠着我帮你保留的这一丝神智，你可以恢复清明。当然了，能不能恢复，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如果是你自己本事不挤，也怪不得别人。”
    女鬼幽幽的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笑了：“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最终，女鬼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好，你打算怎么帮我保留神智？”
    我问女鬼：“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女鬼沉默了，有点不想说。
    生辰八字，对于修行人来说，是属于自己的秘密。
    一旦让被人知道了八字，就很有可能施以邪术。
    甚至严重了，会被做成傀儡，受制于人。
    我对女鬼说：“你已经这幅样子了，还保留着生辰八字，好像没什么必要了吧？”
    女鬼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十分落寞：“是啊。我已经这样了，再保留生辰八字，确实没什么必要了。”
    她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了一遍。
    我又问：“你的名字。”
    女鬼沉默了一会说：“白幽。”
    我把名字和八字都写在一张黄纸上，然后压在了棺材下面。
    我对白幽说：“你现在应该能感应到了。”
    女鬼嗯了一声：“等我把你从万念心旁边送出来的时候，你的神智会感应到这里，来到这里取走黄纸。”
    “只要你有足够的意志力打开这张纸，你自然会想起来你是谁。”
    “如果你打不开，那也怨不得我了。”
    白幽答应了。
    我松了口气，总算和白幽达成了协议。
    然后我有点轻松地问：“有件事我挺好奇，那个李开山，是你的徒弟吗？”
    白幽呵呵冷笑了一声，语气有点不屑：“算是吧。那家伙以前倒是个练家子，只是无缘接触修行。”
    “他听说这里关着厉害的魂魄，就大着胆子来求我。只是他谨慎的很，从来不进门。”
    “我引诱了他好几次，他始终在外面转来转去的。否则的话，我早就把他放进棺材里，逃出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