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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他吼人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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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发着热,宋铭铮仍旧保持着武将的警惕。
    在赵钰染手贴在他额头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睁开眼,她缩回手时,被他一把就抓住了。
    赵钰染被他吓一跳,又心惊他的高热,喊道:“肃皇叔?”
    她的嗓音非常独特,亦被他牢记在脑海里,听到她喊自己,宋铭铮当即松开手。
    赵钰染这才发现他睁开的双眼空洞无神得很,在松开她手后就缓缓闭上。
    她以为他又睡着了,想转身去问问林医正这烧有无碍,实在不成给扎上针助退热。
    结果步子才转方向,手又被他拉住。
    宋铭铮沙哑地的嗓音响起:“染染,坐一会。”
    她心头一跳,眸光闪烁不定看向他。
    这个名字,在落水的时候他曾喊过一次,如今再听来,心中又再度荡起涟漪。
    宋铭铮是在说话,却没有睁眼,拉着她的手亦是无力的,她一挣就能挣开。可赵钰染还是坐下了,静静地看他面容。
    闭上眼的肃王平时的凌厉都像是随之隐去,浓浓的两道剑目如同大家手笔,棱角分明,是他身为男儿的俊朗。
    可是这人一睁开眼啊,就是一副凶相,估计都能止小儿夜啼。
    赵钰染坐在床沿没有说话,宋铭铮神智还是清醒的,能感受到她在身则,这种无声的陪伴让他觉得安心。
    从来没有过的安心。
    宋铭铮到底抵不过高热,昏昏沉沉地,终于睡了过去。
    就连赵钰染再伸手试探自己的额头也没有惊醒,甚至不知道她指尖还轻轻抚过他的唇,而她面有异色的在回响好几回梦里旖旎的亲吻。
    ***
    京城。
    禁宫如同巨兽匍匐在大地上,已经过了宫门落锁的时间,乾清宫却灯火通明。
    谷指挥使带着一应锦衣卫就守在殿外,明亮如白昼的大殿内,大皇子豫王跪在殿中,宣文帝冷冷盯着他,眼里积蓄着濒临爆发的怒意。
    “——父皇,儿子如何能跟水寇勾结?就凭兵部一个小小主事的话,您就要将儿子打成谋逆吗?!”
    宣文帝手里转着珠串,抿唇不语。
    豫王再度叩下头去,说:“儿臣要和那个主事当面对峙!儿臣要问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造假账来诬蔑儿臣,而且这兵部里头的人都是傻子吗?每个月都在查的账目,数额有异为何看不出来!”
    豫王开口就将兵部其他人都拉了下水,宣文帝听得更是冷笑阵阵。
    他当然知道这个儿子是什么意思,是想说他被老三陷害?
    现在谁人不知,兵部尚书是老三舅舅的亲信,又懦弱无能,与那个王国舅沆瀣一气!
    “既然你觉得事情有疑,那朕就让你跟那个主事对质!”
    宣文帝有自己的思虑,扬声就让谷指挥使把人压上来。
    兵部这个主事姓莫,已经年近四十,一直不得志,在兵部许久都没有挪过位子了。今天这算是灭顶之灾就砸在自己头上,见到宣文帝首先就跪倒喊冤:“陛下,那些账不是臣动的手脚啊,臣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篡改账目!”
    “可那些章和印鉴可有假?!”
    宣文帝把账目丢到莫主事跟前,莫主事抖着手接过,额头落下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眉骨腌入眼中,涩得他边边擦了几回眼才看清上面的字印。
    “这、这怎么可能!”
    莫主事吓得连账都拿不稳,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一边的豫王当即去拾起来,连翻几页,突然又扬声说:“父皇!这账确实是有问题的,儿臣记得先前兵部在年底清账的时候,库存数与这上头就明显不符合!如今不过才二月,两个月发现巨大数额缺失,还避开每个月的审查,这怎么可能?!”
    豫王就差一句兵部侍郎与尚书玩忽职守,这么大的数差都查不出来。
    宣文帝当即又让谷指挥使再拿去岁的账,果然一对比发现是差额差得明显。
    他啪一声就把账本给摔了,脸色铁青。
    果然这事还得牵到老三身上!
    他们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想做什么!
    三皇子兴王此时正在府里暗暗欢喜,觉得自己这么久的算计,总算万无一失了。
    还让人烫了酒来,难得放松抿上一口。
    然而,他很快就收到宣文帝连夜把兵部尚书召进宫的消息。
    兴王正抿洒的动作一顿,指夹甲了自己一把,恢复冷静道:“不知父皇是何事召见尚书的?”
    来报信的人摇摇头,面色凝重:“是锦衣卫去喊的人,有四五十名锦衣卫,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大殿下如今就在乾清宫里。”
    提到大皇子,兴王眸光闪了闪,刚才心里的慌意在这时慢慢又化作喜意。
    肯定是父皇终于查到豫王头上,豫王在狡辩,所以才把兵部尚书给喊过去。
    兴王觉得自己应该是猜中了,神色轻松得很,把杯里的酒抿尽,不在意地笑着说:“我们只要等好消息就成了!”
    真是这样吗?
    来报信的心腹却不太敢确定,心中头的不安越来越大。
    那可是锦衣卫去召的人。
    就在兴王喝得微醺的时候,心头不安的心腹见到一大堆的锦衣卫闯进了,而且还是谷指挥使领头来的。
    锦衣卫的指挥使都亲临,那心腹吓得连滚带爬先去禀报,才与兴王说一句,谷指挥使已经皮笑肉不笑地来到他跟前说:“三殿下,陛下急召,还请你务必与臣走一趟。”
    他说话的时候,那眼神是睥睨地看着人,那种样子,仿佛是在看一个阶下囚。
    兴王手猛然一抖,脸色转为惨白。
    ——难道是出事了?!
    京城有着赵钰染的控制,谷指挥使先将假证呈上,利用大皇子在宣文帝面前挑拨三皇子和兵部的事情十分顺利。但宋铭铮这头却不太乐观。
    他伤口上本就染着毒,虽是把毒逼了出来,毒性还是有余留的,才会高热不退。
    赵钰染只能当机立断让林医正来扎针,可是明明近昏迷的宋铭铮却是在扎针时突然睁眼,眼里是她没有见过的戾色!
    “——滚!”
    宋铭铮一把拍掉林医正手里的针,林医正手指都被拍红了,赵钰染忙去拉他:“你这是做什么,不扎针,怎么助退热!”
    可是宋铭铮却是疯了一样,朝着他们吼:“滚!”
    林医正此时想起什么,把赵钰染拉到一边说:“殿下,借一步说话。”
    有关肃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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