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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不一样了。
他在萧绎身边近身伺候那么多年,眼见着他对江采薇的眼神从厌恶到欣赏,可见是慢慢对江德妃上心了,偏偏皇帝这个局中人却还未察觉到他这变化。
特别是方才萧绎得知江采薇不能侍寝,眼中明显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季恩年就道:“待德妃葵水过后,内臣会第一时间告诉陛下。”
萧绎听了却不大满意,沉声说:“用不着!”
这显得他多急女色一样,他拿着书本去到床上翻看,墨色的长发半散着落在他肩上,另一半则用鸦青色的发带束着。
宫女捧了德妃每日让人熬的药过来,萧绎面不改色地就将那碗苦药喝光。
季恩年及时递上一张白帕,禀道:“陛下,梅花内卫查到一件事情,宫里发生天花后,皇陵那边几乎同时也有人得了天花。不过当时发现得及时,再加上紘山皇陵人本就稀少,天花就没有大范围扩散,死去的不过两三人。”
“内臣就有一个猜想,德妃娘娘的天花,会不会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萧绎靠躺在隐枕上,道:“让他们再好好查查,特别是德妃那三日接触过什么人,又在哪儿歇息过。吃的、喝的、用的全都仔仔细细查一遍,朕总觉得宫里这场天花是有人故意而为!”
季恩年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才在皇帝面前直说这事。
皇帝是一朝国本,要是皇帝忽然驾崩,底下的诸侯不得发生异动?
他最担心的,就是有人故意让后妃染病,然后又让它传给萧绎,所以这件事必须查清楚才行。
金兰殿内。
贞妃听说皇帝派人去紘山皇陵问话时,手里正从妆匣里取出一对银镶青白玉梅花耳坠,面色淡淡问:“你说他得病去了?”
“是的,娘娘。”月沉弯下身子给贞妃梳头,“毕竟他原本身子就不好,挺不过这场恶疾也实属正常。”
“也是,人各有命。”霍姝君抚了抚鬓上的朱钗问,“陛下那日召的是哪个娘娘侍寝?”
月沉答:“陛下最后没召人,一人在长生殿歇下了。”
霍姝君露出讶色,原本他以为皇帝病好后,会很快召女人侍寝的,毕竟这一年都要过去一大半了,宫里一个孩子也没出生,御史台的老头急的头发都又快白了一半,整日劝萧绎多去后宫走走,施洒雨露多了,总有妃子会诞下皇子。
可腿长在皇帝脚下,萧绎又不是男倌,得事事听他们的要求做事。
她便轻笑了两声,“没去就好。”
总而言之,霍姝君也不想别的妃嫔在她前面,为萧绎生下孩子。
她道:“把秋狩随行的宫人名册拿过来给本宫瞧瞧!”
月沉放下玉梳道是。
江采薇原本是不大想去丘山围场狩猎的,奈何萧绎直接点了她的名字,她就是想拒绝,也无法说出口。
抗旨可是要被砍头的罪,江采薇现在可还没有活够,她还要努力熬,熬到萧绎驾崩,她成功当上太后的一天,到时候就是她说懿旨,别人不敢反抗的时候了。
江太后信佛,不喜杀生,没有谁那么没有眼力劲地去请太后到丘山围场,而胡妃现在脸上都是麻子,她又哪好意思在围场上抛头露面,让帝京的贵妇都知道她毁了容,只好自请留守在宫中,伴太后抄写佛经。
胡妃这自请,算是自个蠢笨地误了狼窝,原先她怎么骂江采薇是丧门星,江太后可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郝嬷嬷在江太后的吩咐下,每日都搬出好多佛经让胡氏抄写,不抄完还不准用膳,胡妃气得脸都饿绿了。
她出宫后,宫里的一切,江采薇倒没有刻意去打听。
她嫌外面冷,大多数时候都是躲在帐子里,完全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吃、继续睡。不过,与宫里不同的是,这儿的肉都是他们每天新猎的,新鲜得很,吃起来都有嚼劲,又香又嫩。
江采薇一连吃了好几天烤肉,都快上火了。
司珏要为她去请太医,被江采薇给拦住了。
“我都在帐里窝了好几天了,今天就自己出去走走。”她特意换了一件茜红色骑装,头发用木簪束起,那些琳琅的钗环一个也没带,清清爽爽地牵着她的小白马找张太医开完药后,就去到林子里狩猎。
那些凶猛的野兽,江采薇是不打算猎的,她就打算捉些小动物。
她握着弓箭,发现原身的箭法是真好,江采薇一连射了好几次,都没有射空。
与她对比惨烈的是总跟在她后面的小胖墩,江采薇留意了好几次,发现他都没射中什么猎物,就轻笑着骑着马去到他跟前问:“小孩,你这射箭是狗教的吗?怎么那么差,哈哈哈!”
小胖墩怔了一下,捂住脸哭了起来,“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的皇帝舅舅!!!”
江采薇脸色一僵,小胖子,你刚才说教你射箭的人是谁?
“呜呜呜……”
他还在那里哭,江采薇却不知怎么哄孩子,一时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