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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乎乎睡着了,梦里,她梦见了妈妈。
她四岁那年的妈妈。
“穗穗,放学啦?”
妈妈笑着打开门,蹲下身抱住她,给她脱了书包和外套,“今儿在学校里学了什么呀?”
“我学了一首儿歌!”
“什么儿歌,穗穗唱给妈妈听好不好呀?”
“好!”扎着羊角辫的小和穗稚气的开口:“小花狗,坐在大门口,两眼黑溜溜,想吃肉堵头!”
“是肉骨头——说多少遍了,穗穗,哥五骨~”
“得无堵!”
妈妈似乎是无奈的一笑,“好吧,总不能到了二十岁,还想吃肉堵头肉堵头的,这会儿就堵着吧!”
……
后来她说了什么,就记不清了,总之那是一个昏黄的、散发着饭菜香味的、有着妈妈气味的美梦,和穗悠悠醒来,抹了抹眼睛,泪水打湿剧本。
“谢谢妈妈。”她喃喃说道。
打开手机,给统筹小妹发一个微信:不好意思,我是和穗。今天第三场戏我拍的不是很好,想跟导演商量一下明天能否重拍这一条,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有导演的联系方式,您能帮忙转达吗?
编辑了几遍措辞,本想还寒暄一番的,后来想想,怎么着自己也是女二号,二百来万你们真金白银请来的,我这也是正经的需求,就传个话,不能不给满足吧。
谁想到打脸来的异常迅猛,统筹小妹似乎长期活在微信上,很快回复了个“大哭”的表情包,然后说:锡导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拍摄的,如果每个演员都忽然要求重新拍摄,那咱们剧组半年也拍不出一部戏。
和穗看了看,尴尬的脚指头能抠出个二室一厅,写写删删,最后回复了个嗯嗯的表情包。
统筹小妹似乎也想起来,和穗是女二号,主创人员,不能把人说狠了,后来又回了一句:“锡导从不会勉强自己的,他既然觉得过的戏份,那就一定是拍好了,您放心哈。”
和穗又发了一个OK的表情。
对方没再发消息过来。
其实统筹小妹说的没错,锡长川是谁,他都没有喊咔的戏,那肯定是没错的。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拍好,她应该再努力一把。
夜里十一点半,和穗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酒店大堂里,搓着腿等人。
大巴车姗姗来迟,透着灯光,车头红纸上《凤冠霞帔》四个大字隐隐绰绰。
她料想不错,剧组大巴车最后拉的一批人,果然是拍摄组的同仁还有一大帮副导演执行导演,锡长川和他们一道下来的。
和穗瞄着锡长川,噌一下窜出来,把好几个副导演吓一跳:“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和穗鞠躬,说:“锡导,我是金蝶的扮演者和穗,我有一件事想跟您说一声,不好意思可能耽误点时间。”
锡长川看看表,指指大堂:“就搁那儿说吧。”
旁边的人正要走,和穗冲谢国强又鞠一躬:“麻烦谢老师也一块听听,我十来分钟就说完了。”
谢国强眼里都是笑意,心说小丫头挺机灵,知道留第三人,说好。
“我今天拍摄的戏份,锡导没有给出评价,我自己琢磨了一下,应该是不好的。”和穗态度诚恳的开了个头,长话短说:
“我回酒店排演了很多遍,刚刚还做了个梦,梦见我妈妈,”她看着两位大佬,面上并没有不耐烦的表情,才继续道:“我知道自己演绎的金蝶哪里不足了,她只有‘仙气’,没有‘长姐如母’的气韵,是我没参透人物,演砸了——所以锡导,明天可不可以重新拍一下第三场?”
这小演员刚说“做了个梦”的时候,其实锡长川心里就一行大字:我了个大草,神马玩意儿!后来又听她说“长姐如母”,这才点头,是那么回事了。
锡长川掏出手机,咔咔打了几个字,不一会儿,电梯里就跑出来一个小伙子,是剧组的摄影师,他拎着一台笔记本,手里拿着一个硬盘。
酒店大堂圆桌上,参加会议的人变成四个。
笔记本连上硬盘,摄影师按照锡导要求,把今天第三场西最后一次NG的拍摄影片找出来,调小音量,放给和穗看。
和穗看着视频里自己的一颦一动,果然应了自己那句话,仙气有余,长姐气韵不足。
锡长川也评价:“其实白天拍的最后一条,要说多差,不见得,镜头感挺好的,要说多好,也瞧不出。”
选角导演谢国强看着镜头里一颦一笑都切切实实附和人设的“月宫仙子”,不禁瞠目,你们演员和导演是怎么审片的,啥叫“多好,也瞧不出?”我怎么就瞧着哪里都挺好!
和穗诚恳的说道:“锡导,我已经知道哪里不行了,您再让我拍一条试试?我肯定可以的,不然我现在给您试一段?”
甭说锡长川,连谢国强都拒绝:“这哪里行,大堂上怎么试戏,老锡,明儿就多拍一条吧,给孩子一个机会。”
锡长川估算了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