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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百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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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那条虫就是已经死了。”公子翀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妖君宠回头时只看见锦觅跪倒趴伏在了地上。
    “棠樾——”哭喊着“棠樾——娘对不起你,棠樾,棠樾——旭凤,对不起,我没能护住我们的白鹭。”她趴伏在地上,嘶声力竭的叫喊“旭凤,你在哪儿啊,我们的孩子死了。”
    容琛迎上公子翀的目光。
    公子翀歪了下头,而后对容琛笑起“看来‘心软’是异界天帝家的家风。”
    “凡人都懂仁者无敌,容琛只是觉得既然是神仙就不该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容琛微笑“且公子不管如何折磨她,对公子您解开身体的时间禁锢并无有益进展。”
    公子翀突然眯起眼,目光与并不避让自己的容琛互撞“你的意思是我不该让那孩子死,还是拿那个孩子的命去和斗姆谈条件?那你知道那个孩子原本的命运是什么?”
    “在九天应龙身归鸿蒙后继承天帝之位。”容琛平静说出。
    公子翀挑眉“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无人能违逆我父帝。”没有已经离世的苍芜帝帮助,他一人不可能弄死天帝的继任者“且听你话语的意思能解开我身体的禁锢?”
    “不能。”容琛淡笑着“我没有那份能力,恐就算是我师父也未必办得到。”他可以察觉到公子翀的症结所在,但要医治那份症结需要操控时间凝结出一种果实,那需要大量最纯净的灵力,而以他现在的灵力根本办不到“许本地斗姆元君就是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才不愿让公子你希望到失望。”
    公子翀握紧了自己的手,腮处紧绷,但没过多久,嗤笑一声“希望到失望,说的好,这种伤有多痛就要让罪魁祸首好好尝一尝,就算你来了,又如何,她原本该继承天帝之位的虫儿子照样死了,如今是近在眼前的养魂玉,她不是曾在天魔大战中说什么只要心中有爱,就无惧悲痛的豪言壮语,如今就让她用她心中的爱来无惧最恐怖的非有城,看看她心中的爱有什么狗屁用处,是能救虫儿子还是救鸟丈夫。”狠狠踢了她的腰骨,一下又一下,脸上露出绚烂的笑容“凡人那套杀人不过点头地在我这里也根本没用,我会好好折磨仇人。”
    容琛敛了脸上的笑意“妖君陛下,在下累了,先告退了。”
    妖君宠点点头。
    容琛转身迈步踏上阶梯,而后进入宫阁。
    妖君宠望向公子翀“希望这次这个玩具能在你手里撑得久一点。”玩吧,没人会阻止你。
    公子翀低头看了一眼嘴角溢出血的‘玩具’,弯起嘴角“好。”非有城最不缺的就是折磨神仙妖魔的办法“你那个了不起的水神爹曾经夸耀说天帝的两个儿子被他闺女随便挑,如今倒要看看这般挑皇子的你有谁会来救,一个在身边,一个在心里,哪个会来救你啊?叫吧!”
    眼神浑浊的锦觅本以为自己再如何都不会有感觉,可看到公子翀这个笑容后心内再度升腾起无法言语的恐惧,公子翀眼眸里泛出的黑暗似乎是来自比十八层地狱更深的万丈深渊之中,要将她的真身一寸寸的撕碎,让她感觉到非有城都难见的极端恐怖。
    ‘不,不要,救我,爹,救我。’她身体里每一寸都发出呼救:不要,旭凤,凤凰,救我,我不要落在他手里,不要,救我,救救我!长芳主,海棠芳主,玉兰芳主,娘,爹,凤凰,狐狸仙,救救我!小鱼仙倌,求你救救我——
    但是没人听得到她发出的呼救声。
    公子翀身边的黑色盔甲人拽起她,拖走了。
    ……
    “娘——”
    润玉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坐在床榻上:他梦见了母亲被荼姚杀害的那一幕,娘是为了救他才会被心狠手辣的荼姚所杀……他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外人不知其实就算做了天帝,他也会经常梦到这件事,那种在梦中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怀里的无能为力他真的恨透了,所以他才要变的更强,拥有更大的权力……
    伸出双手,紧握又松开,他明白自己紧握在手中的东西其实没有半分,母亲,所爱都无法挽回,但也就在不再强求后,团团来了,又将龙儿带到了自己面前,还有夙三娘、翾武,公子倾,随即而来的一切开启了新的篇章,这是苍芜帝的阳谋,利用团团、龙儿让闭界多年的幽冥界与天界重新交好。
    也有他的阴谋,他的报复,失去所爱后蛰伏多年后实施最狠毒的报复。
    起身,下了床榻,披上外衣,他没有亮起殿内的灯烛,走到外殿,一片黯淡的银白洒将入殿,那是龙儿用碎月为他营造类似月亮的光芒,非有城没有日夜之分,外族人一直待在这样环境中会产生诸多不适……站在这片没有温度的月光中,他环视周遭这份陌生:都说是非恩怨皆已了,可实际上自己还是在意,在意自己被困顿在了天帝之位上,在意就算成为天帝自己也无法挽回母亲,也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悄悄通过棠樾关注锦觅……也因为这份在意他曾经再无起情爱之心,只想为她保留自己的感情……
    而今怜惜她的心消失,对于棠樾的死也只是一些难过,他是冷情冷心了?
    不,他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到龙儿或者是团团。
    也许这才是对过往真正的放开。
    自己那些过往该真正舍弃了。
    抬起手,那些柔和的冷光洒落手心:苍芜帝,你是不是想要我亲手结束这一切,不光是我自己心里的那点残念,还有龙儿心中的仇怨,你也希望由我能为她化解,不想她再背负那份仇恨,希望过去那些旧事不必影响她的未来,对吗?
    这是作为父母,你们能给她最纯粹的爱。
    妖帝姝澧用自己的命换她活下来。
    冥帝苍芜完成了全部的复仇。
    而现在不管是妖君宠,还是自己,都该真正放下过往,释然的面对漫长不可知的未来。
    意念一动,他所在的地方已从永照宫到了未信宫主殿之外。
    在天界他不会披着外裳在外行走,而现在他只想来到她的所在,不在乎旁人对自己的诟病,殿门关着,上前。
    守在殿外的妖侍看见他而来,躬身行礼“天帝陛下。”
    “我想见龙儿,替我通报。”润玉拉了拉身上的外裳。
    不等妖侍回答,只听殿内传来“进来吧。”
    妖侍们也听到了,双双为润玉推开门,让他入内。
    润玉迈步入内,身后殿门关起。
    妖君宠在书案后搁下笔,起身“怎么了?”
    “你还没睡?”润玉见她模样“让我早些休息,自己倒失言,什么正事让妖君陛下这般废寝忘食?”
    “没有,我睡不着。”妖君宠倒有些意外他的装束“在写给师父的祭文,苍芜帝身归鸿蒙,妖界也要举办一场祭祀,那篇祭文不想别人代笔,一直没想写,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没有睡意倒有意提笔。”
    “我扰你了?”润玉瞧着她。
    “没有,也算是一气呵成,写完了。”妖君宠牵着他“其实,就算没写完,也无事,你对我怎是扰。”对他笑眯了眼“是想到什么了吗?”
    “龙儿,让一切都过去吧。”润玉很是郑重的说“我的,你的,真正的放下。”抬手抚摸她的脸颊“这也是苍芜帝所想的事。”
    妖君宠望着他,灯火中他清隽、无暇。
    “他其实已经撑不住,却还是让你我走了一遭,并不是完全为了让你我来送他。”润玉改手将她拉靠到自己的肩头“而是因为这里是一切的起点,自然也要在这里将一切结束。”
    妖君宠被他单臂搂着。
    “龙儿,这些事的起因都因为妖姝澧的死,苍芜帝也已经身归鸿蒙,他一定希望所有恩怨由他的离去而消散,你自然还可以为妖姝澧而难受,只是这份恩仇不该再扰你。”润玉摸着她的黑发“他们给了你生命,你娘更是以命换命让你活下来,你是想忘了不堪的过往,苍芜帝借瑢霁的手将忘情丹给你恐也有不让你被那份仇恨困扰之心,你没有选择血染六界的复仇大战,他定然知道往后的岁月你会被这份大义折磨,所以让你遗忘,龙儿,我不是要你遗忘,而是让我们都放下。”
    妖君宠搂住他“那些腌臜早该远离你。”搂紧“你就穿着睡衣来找我说这个?”
    润玉看看自身,失笑,而后挑了一下眉毛“不行?”
    “美人投怀,巴不得呢。”妖君宠手指在他外裳衣襟画圈圈“你们天界的人就爱装。”
    润玉握住她使坏的手指“做妖的也爱装。”
    妖君宠用他握着的手指挠他手心“天界的人装正经,做妖伪装皮相,不过说起来倒也算相同。”很多妖真身都吓人,故而会化人形或者穿人皮;勾抱他腰肢的手臂一紧,踮脚,试图与他平视“既然穿着睡衣来了,那我可就不能辜负了,只要你在,便是良辰美景……”
    “不行!”润玉正色拒绝。
    妖君宠推他往后殿走“什么不行?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你知道其他妖都怎么讥嘲我,说我身为堂堂妖帝,都这么久了还没把你搞上床榻,都快质疑我作为女妖的能力了。”
    润玉很努力的不想往后,奈何他这条应龙没有她这条祖龙血脉力气大,被她三下五除二就推坐在了床榻上“龙儿。”威吓。
    妖君宠脸上都是不乐意,用身子蹭他,娇娆勾魂“陛下,你是嫌弃我年纪大,还是嫌弃我不够漂亮?你说你什么样的,我都能给你变出来。”
    润玉正襟危坐,但手臂还是勾着她,不让她发生掉下去的危险“三娘可是拿此诟病过旭凤夫妇,我也不愿重蹈父帝的做法。”
    “能一样吗?”妖君宠因他的话而气呼呼的鼓腮“太微对你娘是诱骗,旭凤是那个不懂事是半强迫,而你我名分已定,你是因为对那个不懂事的无情而害怕自己变成第二个太微?还是害怕自己会和你那个不省心的弟弟似的满脑子只剩真爱无敌?再者我可没有和自己未婚夫的兄弟胡来,我是对自己个儿未婚夫上下其手。”贴住他耳畔“怎么?嫌弃我这位妖帝不够庄重?”
    “这里是非有城。”润玉轻叹一声“苍芜帝才过世。”
    “他才不在乎这些。”妖君宠还是停止了对他的上下其手,从他身上坐到旁边“他和我(娘)师父没成亲,并不影响他对她的感情;你啊就是过于形式化。”
    “我娘没有婚礼,你爹娘也是如此,所以我一定要给你一个大礼才能与你行夫妻之礼。”润玉很坚持,不过他突然拉去了外裳,躺在她床榻上“现在是不相信你会乖乖休息,我得看着你睡着。”拉了薄被盖在身上“换衣去,你该休息了。”
    妖君宠抬手一挥,身上的衣裳就换成了睡衣,顺带也梳洗好了,想要躺到他身侧。
    “睡里面。”润玉让她睡在里侧“纯睡觉。”
    妖君宠着浅桃色的薄纱睡衣“纯睡觉就纯睡觉,其实我想的也不过是你睡在身侧,分明是你自己想多了。”将‘责任’都推他身上。
    润玉摇摇头,也躺下“明儿我就去与公子倾说养魂玉的事,你能将锦觅从公子翀手里拿回来吗?”
    “你是打算……”妖君宠敛了油滑,似乎猜出了润玉所想。
    润玉仰面躺着,手握着她的手“嗯,我昭告过六界削旭凤神籍,永世不许他回归天界,这个旨意现在依然有效。”
    “正巧彦佑也因他们被抽了神骨要罚去凡间轮回。”妖君宠朝他所在侧卧,头贴靠着他的臂膀“让他们在人世间好好的因缘巧合,也让潇洒的彦佑君永生永世的体会一个在远方、一个在心上的转世轮回。”谁说这不是最恐怖的报复呢“彦佑的未婚妻永远都会和他的亲弟在婚前苟且,新娘逃婚,然后彦佑孤独一生,真爱无敌的那两位就鸡毛蒜皮、一地鸡毛的贫苦而活,人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我想瞧瞧真爱无敌的男女会否因为永无出头之日的贫贱而改变了这份‘弃天帝、惊鬼神’的感情。”
    “随你。”润玉对她这份恶趣味采取放任态度,什么弃天帝、惊鬼神?记得那句话似乎是惊天地、泣鬼神,也不和她计较,就让她报复溱宓一次,转眸“他们在人间的际缘都由你说了算,这点私心我还是能为未来天后娘娘允的。”
    妖君宠侧身,贴住他“润玉。”
    “嗯?”润玉侧头。
    妖君宠闭上眼睛“没事,就想叫叫你。”
    润玉瞧着闭起眼的她,笑起:都三十万岁了,还这般孩子气,就是心中有纯,才有真……遇到这么一个人,淡薄也好,浓烈也罢都让人高兴,感情的确不能只是委曲求全的苦涩;锦觅,旭凤,你们的感情我有认同的地方,锦觅,没能救回棠樾,是我食言了,所以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让你们俩在人间永远在一起。
    ……
    冠豸宫炙热的地牢中。
    全身被汗水与血水浸透的女人奄奄一息,这里的炙热已经将她烤的快要窒息了般:润玉,妖君宠,既然你们如此狠绝,就不要怪我了。
    在要昏厥前,她稍稍将手移到自己的腰腹:旭凤,棠樾,你们不要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回你们的;姬少卿,当初我那般恨你,没想到与你的契约却成了最后的希望,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完成,凤凰,现在只有改写过去,一切才能挽回,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再伤你了,一切都能改变,凤凰、爹爹、临秀姨,棠樾、扑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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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自己写的还不够一个星期贴文的……若是又短暂断更,大家等我呀(尔康手)感谢在20210110 22:22:34~20210111 22:1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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