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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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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中。
    锦觅站在外面的花丛后,瞧着醴泉院,彦佑和丹朱也都在。
    “这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丹朱拿着自己的月老杖,他们三位与小团子一起用了宵夜,说说笑笑,他也看出来了,夙三娘对润玉态度还算好,并不似她对天、花两界的诸人那般冷淡,小团子更不用说了,爹爹爹爹的小嘴不停,还有那条老龙,看着小白龙的目光那么柔和,似乎能滴出水来,丹朱都觉得肉麻“这柔情似水的眼神,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成亲千年万载了。”嘴里嫌弃着,眼睛又移不开。
    彦佑也移不开眼眸“他想的不就是这些。”只看着他的人,可爱的女儿,还有……娘亲“他有家了。”
    是啊,他有家了,锦觅与彦佑有一样的感触,他不再那么孤单,虽然也是一直安静的坐着,淡然的笑着,可身上那股孤冷再无一丝一毫。
    另一边,邝露也远远的瞧着:陛下,你现在再也没有那种空有天界却一无所有的无奈了吧,妖君若你早点出现是不是会更好?陛下就不会受了那么多的苦,还是陛下就得受了那些苦才能遇到你?
    好不容易等到夙三娘带小团子去休息,妖君宠起身走到了秋千前,润玉则走到她身后,推起了她。
    “这浓情蜜意的分不开啊,白天他们各自忙自己的政务,下午时分,这对父母又会各自安排教导小团子,不是妖君宠教导闺女抚琴棋艺诗歌,就是润玉带团团练剑习字作画,晚膳时分才在一起用,然后就是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到晚上,等小团子睡了,他们俩又腻在一起,夜游花界各处。”彦佑都打听清楚了“觅儿你要讨妖君欢心最不容易的不是不知她喜欢什么,而是她根本没安排时间让你讨她欢心。”这位女妖君每日时间太紧张“就算是她教导小团子的时候,若不是抚琴,一般都会带团团去润玉处理公务的隔壁,润玉甚至拆了隔墙,放了一块隔音也透明的屏风,这样他在处理公务之余可以看到她们俩,而润玉带团团时,这位妖君也会在父女俩近处,看着他们俩。”润玉与她都很珍惜与团团相处的时间,尽可能多的陪着这可爱的小团子,他们俩的感情也在这般的朝夕相处中快速积累。
    锦觅瞧着妖君宠坐在自己曾最喜欢的秋千上,轻轻的荡着,当时自己身边是父亲和临秀姨,那时的自己多无忧无虑……
    秋千边。
    润玉将秋千推起“团团都说璇玑宫的秋千是因为你喜欢才搭起来的,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我再老也是姑娘,喜欢秋千很正常,证明我心情保持的很年轻。”妖君宠坐在秋千上,双手并没有拉秋千,只是让秋千晃荡着,扭头“我知道男人都喜欢年轻的,你也一样。”
    “对,我喜欢年轻的,因为你保持的很年轻。”润玉顺着她的话。
    妖君宠眯眼“狡猾。”
    润玉笑起,不否认。
    妖君宠其实早已察觉到院外的几股灵力“你真的不打算去处理一下公务?”
    “你要我去处理公务?”他将问题反问回去。
    妖君宠随着秋千晃着“就是这般奇怪,你去处理公务我会觉得不舒服,就算知道你还没有放下花神锦觅,可我还是会突然特别讨厌她,你不去处理公务,我又会觉得你可真够绝情的,明知她在外面等时机等的焦急,所以说女人心真是海底针,有时候我都受不了。”无奈。
    “没关系,我会让天界的人好好承受这份多疑。”润玉的回答让妖君宠有些莫名“让他们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我不舒坦了他们也别想舒坦。”
    “嗯?什么自作自受?”妖君宠满脸疑惑“你别说的我好像妲己祸国妖姬之类,我何时打你天界的主意了。”
    “你的多疑多思不就是天界诸人训练的,所以现在就是反噬时。”润玉解释“特别是过去欺负你的那几个。”
    “你在帮我报仇?”妖君宠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行,你帮我磋磨一下那几个货,我能为你做什么呢?让我想想,该要如何回报你。”虽然随着秋千而动,可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要不然我想个法子帮你补回那一半天命仙寿,可好?”
    听到此话的锦觅一震。
    润玉拉住秋千绳子“不好。”
    “梦陀经本来就是妖界的经书,有破坏的法子就有补救的法子……”
    润玉拉住了两根绳子,站在了她面前“龙儿,血灵子的事已经过去了,她不欠我什么。”他也知道谁站在醴泉院外面。
    “我知道,那是你的过去,与我无关。”她还是坐着,仰头看他“你不愿意就算了,这般着急做什么,我没想杀了你的心头肉。”起身,一脸无辜。
    “我不是这个意思,很多事都已恩怨相抵,是不希望再与之有所牵连。”润玉放开绳子,双手握起她的手“若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对你才是真的伤害,哪怕你不在乎,可我不愿你听到那些。”
    妖君宠瞧着他握着自己的双手“我若早出关一万年会怎么样呢?你说会有所改变吗?”
    “不知道,我也想过若是我先遇到她,会不会有所改变。”润玉不知道答案。
    妖君宠想了下“应该不会,因为最先遇到她的是彦佑,可见这时间先后不足以改变什么;我若早出关说不一定更是一场大劫,我这小暴脾气,说不定看你长的这般好看就手比脑快了,直接抢你回万耀宫了,然后和荼姚勾结,断了你回天界之路,把你困在万耀宫,你这腹黑娃肯定是恨死老身了,指不定翻天后会怎么报复我对你的强抢之仇呢。”摇头“不要,不要,太危险了。”
    润玉瞧着她蹙眉、嫌弃的表情“为何不要?也许被你抢了很多事都会不同,你会不查我吗?你不查,你身边的人不查?也许我娘亲也不会死,我也不会受那三万道天雷,不会遇到锦觅,不会因与她的婚约而高兴不已,不会对她纠缠不断;三娘与我娘亲模样如此相似,你这小暴脾气会忍心看相似的她被人欺负了?倒霉的会是我父帝和荼姚,我也不会尝到肝肠寸断的滋味……”
    妖君宠伸手,用自己的小指勾拉住他左手的小指“我若此刻是同情的表情,你会打我吗?”
    “打不过你。”润玉屈起自己的小指,俯首到她耳畔“你说若你抢走我便会让我恨你,为何对自己这么没自信?我为何要恨带我脱离那个孤寂地方的人?”
    “因为喜欢才会惴惴不安。”妖君宠转头,看向俯首到自己耳畔的他“那个地方虽然孤凉却是你的家。”
    “曾经我以为有娘亲地方才是家。”润玉单臂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以后有你们母女的地方才是家。”
    妖君宠靠在他肩头“那在没有团团的那段岁月里呢?”
    润玉看向怀里人“不是有容琛吗。”
    “连容琛的没有岁月?”她瞅着他“唉,天界的人都说你恪守清规,这如今揽我入怀的动作做的够熟练的,说,是不是有事没事就在脑海中拿谁练手了?肯定不是我。”
    润玉叹口气“到底要我回答哪个问题呢?”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要你全部回答,不然讨厌死花神给你看。”妖君宠用额头顶他一下,又仰起头“不过听惊鸿嫂子说总是这般吃醋有失风度,可是我的心房里都是酸味道,回头我问问她这算什么问题。”她医术好“哎呀,感情的事好难啊。”瞅他“你为啥要有前未婚妻?有前未婚妻为啥就没成亲呢?你若成了亲,我就是再喜欢也不会对你怎样的。”她还是很有原则的“我怎么觉得自己掉坑里了?”对他眨眨眼“你说,你给我吃啥迷魂汤了?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不行了,我肯定是中毒了,惊鸿嫂子,救命啊!”扭头就想跑。
    润玉一把捂住她的嘴,拉住欲逃的人“你想吵醒团团?”
    妖君宠回眸,眯起眼,拉开他的手“所以,还是闺女第一是不是?说,我和闺女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闺女。”润玉如实以告。
    妖君宠完全是无理取闹“果然,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哼!
    “你觉得哪棵好?”润玉指指旁边的矮树“我送你上去。”
    妖君宠阴森的瞅他“你——我要是陪你们去幽冥,我就跟你姓!”她立下誓言。
    “我没有姓,不过你可以改姓龙。”润玉瞧着她被自己逗气了“九华上神龙君宠,不错,反正闺女是这么说的,你要做天后,的确可以先成为上神……”这个可以有。
    妖君宠抬手将得意的人拉下,以吻缄口。
    这回换润玉睁眼瞧她了。
    一个吻后。
    妖君宠退后一点,换她得意了“姬少卿损主意一直不少,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想听你废话的时候可以一用。
    润玉眼眸幽深“他还给你出这种主意?”你用过几次。
    “那当然,看到美人谁人不动心,这如何追求学问就大了去了,本座虽然不用刻意为之,不过了解一下总没有坏处的。”妖君宠瞧见他眼眸中透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深邃“历史的教训一次次告诉我们,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
    润玉向前一步“你,不老。”目光黑幽。
    妖君宠退后一步“有人在。”
    “刚才就在。”润玉再前进一步:你刚才怎么不在意?
    “我忘了。”妖君宠再退后一步“而且我是妖帝,自然可以随时用魅惑当情趣。”只要我高兴。
    润玉弯起嘴角“那就继续‘忘了’。”
    “不近女色的天帝。”妖君宠狡黠,挑眉“太上忘情的形象不能崩。”
    润玉倾身向她“你说错一句。”
    “太上忘情?不对。”自己就否认了,妖君宠没退,眉眼都弯弯“是‘有人在’。”这里哪有人,只有神与妖,就是没有‘人’。
    润玉与她眼对眼,唇对唇。
    妖君宠伸手抚摸了他的脸:他看起来风光无限,荣耀威严,是无所不能、无所不有的天帝,可为何眼中只剩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悲凉,让她心疼,额头靠住他的额头,双手掌心贴住他的脸颊,是疼惜是怜爱;六界有太多关于那场天魔大战的传闻,地仙们说他是一条眼泪可化珍珠的人鱼,这看似美丽传言的前提是眼泪,他曾经经历过太多的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眼中的悲凉也是因为被裹挟在那个高高在上却寂寞孤冷的地方,他什么都无法说,因为这也是他自己所‘求’,故而只能向隅独泣,明明做错的不止他一人,为何要他独自承担所有的苦?
    她用自己的脸贴住他的脸,抬手紧紧抱住他“别怕,有我呢。”伴随至高无上权威带来的荣耀、责任、痛苦与罪孽,她都懂,轻拍他的后背。
    润玉有些被看穿的仓惶,却没有推开她,原本只是男女之间的嬉闹,却在让他已经平复的心湖翻起浪潮:‘别怕,有我呢’,只是这么一句短语,让他只想紧紧拥着他,犹记当年彦佑笑话自己追女子的招数就那么几招,他是不懂,因为他一直在暗暗算,但有些‘算’也有自己的真心,他给出了当初自己能给的一切,却在最后被全盘否定……旭凤问自己这样谋算是为了什么,他哪里知道自己为何一直如此小心谨慎,他若任性妄为早已死无全尸,多希望当年也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说这句话‘别怕,有我呢’。
    润玉收紧手臂,声音闷闷“好。”
    过了好一会儿。
    他们才互相放开。
    妖君宠牵着他的手“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润玉眼中有她。
    妖君宠引动灵力,宽袖一展,剑指起,一颗梅树因灵力而生出,整株梅树梅枝嶙峋,盘根错节,横斜疏瘦,苍劲淡稚,疏苞点点。
    润玉自然知晓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诸位仙者喜欢梅的冷逸俊朗,更推崇梅花的热烈幽香,不管更迭多少岁月,梅花却始终是花间真寒客,从不刻意合群,只应恰好之景,它的美似乎就是为寒冬而存,为春到来前的寒季添一份诗情画意。
    “我继承妖帝之位时,嫣夷师父虽然伤情,但并未阻止我,她送了我株梅花做为贺礼。”妖君宠与他一起立于花前“她说花中君子以梅为首,泱泱君子、虽身姿曲折却性情正直,凡人不都赞誉它,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润玉明白了她送自己梅花之意“嫣夷花神说的好。”泱泱君子虽身姿曲折却性情正直,这便就足够了,她赠梅花于龙儿是让她在妖帝之位上也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原则,如今龙儿也赠他一株梅花却是想说不管他的帝位是如何来的,做好便是了,不必在意他人之言;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说的就是他。
    梅树上点点疏苞绽放开来,一股淡淡的幽香弥散开来,梅花从来香而不浊、持久难忘,而这株更是清冷淡雅,同时让润玉惊叹的是,那梅花的颜色,竟然是淡淡的——墨色。
    这是一株墨梅。
    就是在花界都极品难寻的梅种。
    “这是嫣夷师父赠我的墨梅上繁衍而出,如今我将这株赠予你。”妖君宠对他温柔而笑“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所有想说的话都在这两句中了,他一定能明白。
    润玉眼眸一缩,低头轻吻了她的眼帘,用自己的鼻尖触碰她的鼻尖,声音沙哑“你为何出现的这般晚,不,龙儿,你出现了就好。”出现了就好。
    院外。
    邝露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是悲痛也是高兴:真好,真好,陛下那时虽说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了,可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这两句他还是说过,其实怎会不在意呢,而今妖君用一株墨梅才算是化解了他这个心结,真好,而今,陛下有你,真的太好了,他因锦觅而伤的心一定能被你治愈,而后填满。
    丹朱也没了声音: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可笑自己还曾指控润玉不曾与人交心,他自然是不肯的,因为旁人没有交出他的真心,被荼姚的忌惮的润玉怎敢随意先交出的心呢。
    彦佑也无声的看着: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这绝色女子懂他,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活得更通透,因为自己自由自在、逍遥出世,不在乎什么权位,甚至连那份爱慕之情都不会久放心上,可如今看来她才是于朝堂之间的逍遥之人,大隐于朝,笑看六界。
    锦觅怔怔的瞧着站在润玉身侧笑意盈盈的美人:她为何要给自己出这个题?讨她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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