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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监狱风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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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刚才被撞倒的又爬起来,抡着铁棍要上,被五叔的一个躺在地上的徒弟抱住了腿,我趁机一个扫踢,正中头部,把他踢了一个侧翻,哐地撞在一个隔间的门上,然后滚倒在地,不动了。
    就这么电光石火间十多秒钟,一切结束,六个偷袭的全躺在地上,有的一动不动,有的在挣扎呻吟,都伤得不轻。
    五叔的两个徒弟一个站起来,把另一个拉起来,那个手捂着肚子,手指缝里血流不止,他被刺了一刀。
    “师父,您、您没事吧?”一个徒弟问。
    我看到五叔左手捂着右大臂,手指缝间也是血,可是他脸色平静,好像没事儿似的,仍然笑嘻嘻的。
    他没理会徒弟,过来看看我:“小兄弟,好身手,真干脆利索!传言不虚、传言不虚啊!没白请你喝茶。哈,不过,我还是欠你一条命。”
    “五叔,您客气了,我不过是凑巧……”
    “哈哈,别客气,”他抬右手拍拍我的肩膀:“我五叔从来不想欠人家的账,说吧,要什么?”
    “我、我不知道,也许……我没想好。”
    我看他右手还能动,说明伤得不重,松口气。
    “嗨嗨,好,想好了给我说,只要五叔能办到的。”
    我们出来的时候,餐厅的骚乱已经平息了,犯人都抱着头蹲在地上,狱警拿着警棍在对着犯人大呼小叫。
    过了一会儿,狱警带着一些犯人把厕所里几个抬出来,走了。
    我和五叔、两个徒弟被狱警叫到一间房子里问话,问是怎么回事。
    我哪里敢吭声,一言不发,不得已了含混两句。五叔全揽过去,说是他和两个徒弟干的。
    狱警不置可否,问完了,做了记录,然后让五叔和那个受伤的去治伤,让我回车间去继续干活。
    突然感觉到,灾难要降临了。
    下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直到了晚上,还是老项目,看电视,看完10点,在狱警的押送下回牢房。
    走过通往大门的走廊时,突然人群一乱,好像又打架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人已经扑上来,拳脚齐下。
    我双手抱头,运足气蹲在地上,任凭拳脚象雨点般落在身上,当我侧头从双臂之间看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山哥和黑龙的脸。
    就听见山哥说:“给这兔崽子见点红!”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左大腿一阵锐疼,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啊——!”
    这时候,狱警一阵吆喝,人群安静了,我左大腿疼痛难忍,伸手一摸,一手血。
    狱警过来,看看我:“1508,你怎么回事?”
    我捂着腿,咬着牙摇摇头:“报告政府,没事……”
    “那就回牢房,快!”他竟然连看我都没看一眼。
    黑子过来把我搀起来,回到牢房,我一屁股坐在床上。
    黑龙、猴脸等象没事儿一样,洗漱上床,准备睡觉。只有黑子站在我床前,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咬着牙摇摇头,褪下裤子一看,左大腿上一个约3厘米长的伤口,伤口不大,可是很深,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我知道,如果不及时止血,我得流血而死。
    我快速从上衣兜里摸出黑子给的烟,从里面抽出了四支含在嘴里点着,用力吸了几口,然后左手捏住伤口,右手拿着四支烟并成一排,闭上眼咬紧牙关往伤口上烙去,“呲”地一下,冒起了一股青烟,我再次大叫了一声,呼地出了一身大汗,汗水顺着脸往下流。
    过了片刻,我松开手,伤口被烫糊了,不再流血,那四支烟也熄灭了,我拿起一支又点着,用力地吸了几口,后背靠在床腿上喘粗气,但是剧烈的疼痛让我浑身发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这个举动,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全牢房里一片寂静,包括正坐在床上抠臭脚的黑龙,也放下脚坐直了身子,看着我咧着嘴,一脸的惊异。
    反应过来的黑子急忙去厕所里端了水来,帮我把腿上的血洗干净,扶我躺好。
    如果在平常他这么干,早挨揍了,可现在没有,黑龙和猴脸都一声没吭,其他人也都不动、不做声,估计都吓着了。
    我一直过了十二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睡梦中我梦见了父母、飞飞和孩子……
    第二天我浑身酸疼,但不是因为被殴打的疼,而是开始发烧了,大腿也肿了。
    自己觉得很奇怪,以前受这样的伤很多,家常便饭了,都没发烧的事儿,这次怎么会发烧?后来想想可能是进来之后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挨打,心情又不好,免疫力降低吧?
    一会儿,于指带着狱警来了,看看我,让黑子扶我去监狱的医务室。
    医务室里是一个女医生,姓杨,杨医生看了看伤口,吃惊地问:“自己弄的?”
    我点点头。
    “你还真下得了手。”她说:“也幸亏这样,要不然血根本止不住,你好像很懂行哦。”
    量了体温,39度5,挺高。
    她给我又处理了伤口,抹上了什么药膏,用绷带缠上,又打了一针防破伤风的针,说:“没什么大事,创伤性发烧,过两天就没事了。但是这两天不要做剧烈运动,防止伤口挣开。”
    她给了几片“大白片”(阿司匹林)和消炎药。
    于指下令我可以休息两天,特批今天黑子也不用去做工,留在牢房里照顾我,这有点出乎我的意外。
    我躺在牢房的床上,黑子给我倒了水,伺候我吃药。
    黑子说:“宇教授啊,我是个粗人,不知道你们文化人的事儿。可真不明白,就算是买卖失窃的文物吧,也该判刑之后送进来,可你现在这么……糊里糊涂地进来,受这个洋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叹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哦,原来他们是想用这个手段逼你交出那个什么舍利啊。”黑子说:“那你交出去不就完了?”
    “唉,黑子,我他妈倒霉就倒霉在这里。如果我要真有那个舍利,受这个罪还不觉得冤枉。那个舍利,也正像他们说的,是国宝,而且还牵扯到宗教方面的事情,就是有也根本不能卖,不能变成钱,它就是个废物,我留着它有什么用?还来受这份折磨,真是越想越窝囊!”
    “这么说,您真的没有那个东西?”
    “你以为我傻啊?”我苦笑了一下:“如果有这个烫手的山芋,我会一直捧在手里?早交出去了。”
    “那,你现在想怎么弄?”
    “首先得活下去啊。唉,我现在最盼望的是能和家里人联系上,能打个电话,可是监狱里不许,尤其是我,更不许,他妈的……”
    “哦,这个……,您别急,等我给想想办法。”
    “谢谢。这里真他妈的不是人呆的地方,不过来过了,也真知道了,如果能出去,一定得好好珍惜,过好每一天啊。”我慨叹。
    “嘿嘿,是啊宇教授,您要是出去了,可别忘了咱啊。我知道你路子广,最好能想办法把咱捞出去。我会做饭,各式各样的菜系我都会弄,免费请你吃一个月。”
    “路子广个屁!”我愤愤地说:“路子广我还能落到这步田地。再说了,遇到这种事,那些朋友包括我的律师,躲都躲不及,还敢来掺和?这不是简单的法律能解决事儿。”
    “嗯,这个,倒是真的。”黑子也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宇教授,你可别泄气啊,尤其是别想不开,人只要活着,有三寸气在,啥都有希望……”
    原来这小子竟然怕我受不了寻短见,这还真没想过。
    “唉唉,不会的,我还没那么脆弱,别忘了,我还老婆孩子一大家人,靠我吃饭呢,总得想法出去,至少也得拼命活下去。”
    “对对,是这个理儿。”
    “当然,如果我真能出去,一定会想办法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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