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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心里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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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没想到莫珠会这么问,痴愣愣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莫珠跨近少年,手指落在他细腻润滑的皮肤上,少年微微颤抖着,莫珠收回手去,满意的点点头:“好了,我先送你出去,等你回来了,再好好报答我吧!”
    少年满眼感激地看着莫珠,就差给她跪下了,莫珠浅笑着,拉住少年的手就走:“跟我来!”
    看着莫珠的后背,少年绽出邪肆的笑容,手中的匕首缓缓的收了回去。
    他们一路畅通,过了几道盘查,眼见胜利在望,就要走出大门了,谁想此时门口侍卫都匆匆跪下,莫珠见了,也惊慌失措的拉少年跪下,她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
    不多会儿,拓跋就出现在门口,他如天神昂首伫立,不容亵渎的邪美脸庞让人眩惑震慑,同样拥有女人般美丽容颜的荙愿眯眼站在他的身旁,低声和他说着什么,拓跋不甚其烦的听着,这些个琐碎军事,他早听烦了。
    拓跋蹙眉快走了几步,想甩掉啰嗦的荙愿,荙愿却不解其意,也快步跟上,无意却瞥见跪在地上的莫珠,本想打声招呼,却见她瑟瑟发抖,奇怪,她几时这么怕少主了?
    “莫珠,你不舒服吗?”荙愿跨前一步问。
    莫珠顿时慌乱,结巴着回答:“奴,奴婢没有不舒服!”
    见她慌乱,也引起了拓跋的好奇,这不是黛柔房里的丫鬟吗?平日里早就听说这丫头仗着主子得势猖狂的很,几时这么唯唯诺诺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拓跋斜睨着她,莫珠把头低的快要贴到地上了:“回少主,奴婢……是……是……去替主子……那个……买东西去。”
    又买东西,拓跋蹙眉挥挥手,对于黛柔这位花钱如流水的妃子他懒得去探寻什么。
    “谢少主!”莫珠手忙脚乱的拉起少年就走,少年将头低垂,紧紧跟上。
    莫珠笨,她笨就笨在关键时刻还是舍不下男色,拓跋早就有了疑惑,怎可能不留心眼,眼下这么容易就发现问题,还真是让人感到无趣的很。
    斜靠在椅背中,拓跋抬头看了看还算明媚的蓝天,然后才把目光投向青石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珠不明所以,她不知道少主到底让她说什么,难道是要说一个婢女不守规矩,既然和男子私通,想到此,莫珠不觉冷汗直冒,不住磕头道:“少主,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这么说,你承认私藏人犯了?”
    “什么,人犯?”莫珠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少年,此刻的少年早没了原先娇羞怯懦的模样,眼里火石闪射,与拓跋大胆对望着,刹时间,莫珠悔不当初,趴倒在地直喊冤枉。
    “我量你也没这么大胆子,说说看,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拓跋对那凌厉的眼光视而不见,依旧问着莫珠。
    莫珠一顿,茫然的摇摇头。
    “不说是吗?”拓跋冷笑,一挥手,一个士兵手拿一尺来长的竹板,照着莫珠的脸颊左右开弓,只听得啪啪作响,几下莫珠就满口鲜血,脸蛋肿的没了人样。
    “少主,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道!”莫珠哭喊着,她原以为是艳福,谁想却是横祸。
    少年斜眼看着莫珠,脸上并无表情,这样放浪的奴才,换了他,非发送到前线做个军妓。
    “还是不肯说吗?”拓跋的眸子显出不耐烦:“继续打,打到她肯说为止!”
    士兵手刚扬起,黛柔不知从哪听来风声,赶了过来,看到莫珠一脸惨象,她制止了士兵,怯声问坐在树下的拓跋:“少主,妾奴能否知道莫珠犯了什么错?”
    黛柔不知从哪听来风声,赶了过来,看到莫珠一脸惨象,她制止了士兵,怯声问坐在树下的拓跋:“少主,妾奴能否知道莫珠犯了什么错?
    “错?奴才犯了错,你做主子难逃干系!”拓跋幽黑的眸子忽地闪出寒光,黛柔浑身一颤,不自觉的跪倒,心中纳闷也不敢问。
    “还愣着干什么?”一声令下,带血的竹板又抽了下来,莫珠立刻发出凄厉的嚎叫:“主子,主子!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主子!呜……”
    黛柔虽然对外人冷血无情,但是自己手里的人,她还是比较照顾的,特别是这个能察言观色、讨她欢心的莫珠,可眼下她连自己都顾不得了,哪儿还有本事去顾及个奴婢呀!撇撇眼,她偷偷打量跪在莫珠身旁的男子,越瞧越眼熟。
    少年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倏地抬起头,正与黛柔相对,黛柔瞬间认出了他,那双冷冽的紫眸她记的太清楚了,曾经黛柔还为这双紫眸挟持了自己的眼中钉而兴奋不已呢,可眼下自己却也因他所累,实在不甘,可是,莫珠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主,她昏过去了!”士兵的回禀让黛柔忽地回过神来,低头去看,莫珠躺倒在地,脸上、胸脯上一片血迹,惨不忍睹。
    “莫珠,莫珠!”黛柔起身跑过去,焦急的泪水涟涟。
    可这并没有博得拓跋的同情:“泼醒她,继续问!”
    “少主,您手下留情吧,莫珠会死的!”黛柔哭的桃花带雨。
    拓跋朝身后的荙愿丢个眼色,荙愿立刻领会着朝旁边的士兵摆摆手,士兵们上前便要扶起黛柔,可黛柔正在伤心处,怎么也不肯起来,士兵们又不敢强来,左右为难的看着拓跋。
    “不肯起来是吗?”拓跋冷冷的问,黛柔噎住哭声,有些害怕的瞧着拓跋,“如果不起来,那就陪你的奴才一起受着!”
    “少主……”黛柔带着颤音娇柔的呼了一声,可她这媚态在这时候明显失去了作用,拓跋连瞧都不瞧一眼:“泼水!”
    说话间,一盆冰冷入骨的井水倾泻而下,黛柔连呼带叫,匆忙从地上爬起来,拽着湿嗒嗒的衣裙怨恨的看着泼水的士兵。
    莫珠被冷水一激,幽幽醒转过来,抬眼看到立在面前凶神恶煞的士兵,她立刻惊恐万状的匍匐在地直磕头:“少主,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哼,嘴巴还真硬!”拓跋根本不信:“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说了!”
    “不,不要!”莫珠被士兵从地上拖起,她使劲挣扎着,眼睛因为恐惧睁到了最大,黛柔看着无助的莫珠唯有流泪的份。
    眼见更加可怕的酷刑又要上身,莫珠瘫软成一团,狼狈而绝望,目光也呆滞起来。
    “你说不说?”拓跋再问。
    “说什么?”莫珠呆愣愣的问,她已经被吓傻了,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用刑!”拓跋狠狠扬手,懒得啰嗦。
    削尖的竹签抵住了莫珠的指尖,只要一用力,便会尽根没入,俗话说十指连心,那撕心裂肺的滋味一定足以让人发疯,莫珠摇着头,想喊可喊不出来。
    士兵高举小榔头,就要钉下,黛柔不忍再看闭了眼,一切似乎已成定局,可就在这时,黛柔想起了关键的一幕:“等一下!”
    “又如何?”拓跋明显的不悦了。
    黛柔因为想到了这关键性的结果而异常兴奋,她忽略拓跋的不悦,略微躬了躬身道:“少主,您是在调查人犯被谁救了是吗?如果说莫珠有罪,那么有个人就是罪该万死了!”
    黛柔因为想到了这关键性的结果而异常兴奋,她忽略拓跋的不悦,略微躬了躬身道:“少主,您是在调查人犯被谁救了是吗?如果说莫珠有罪,那么有个人就是罪该万死了!”
    拓跋没有露出黛柔预期的惊讶或是好奇,他仅仅抬眸瞥了一眼黛柔,然后起身淡然的对荙愿说:“今日时候不早,有什么改日再说吧!”
    “是!”荙愿应着,刚要命人将人犯带下去,黛柔急了,不依不饶的对着拓跋喊:“少主,难道您对这个人不好奇吗?这个人她忤逆您的意思,大胆私藏人犯,根本就罪不可恕,她就是……”
    黛柔尽管极力的喊着,可是拓跋却已经走远了,压根不愿意去听,颓然的扶住身旁的树木,黛柔难以抑制的全身颤抖,她恨,她从来没有如此恨一个人!
    拓跋屏退跟随的手下,独自一人漫步来到木兰苑,这里依旧安静,恍惚间既有古刹声响,仿佛置身庵院,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清冷的气息让拓跋感到落寞孤寂,隔着纸窗,里面烛光摇曳,心心念念的人儿此刻就坐在窗边低头看书,她纤瘦的身体在窗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注视良久,拓跋方才挪动脚步,来到门外轻轻敲了敲。
    “是谁呀?”襄阳浅浅柔美的声音传来,拓跋突然想要退却,他害怕了,他不愿意看到那双淡漠清冷的眼眸,在那双眼睛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影子,从来都不曾有。
    还来不及转身,门已经“吱呀”一声打开了,襄阳就站在门内,一瞬的吃惊后,眼光果然那般清冷:“少主!”
    “嗯,没事,只是想来坐坐!”拓跋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犹自走进了房中,襄阳迟疑了一下,关好门跟随在他的身后。
    “在看什么书?”拓跋翻了翻桌上的书,随意的问着。
    “没什么,不过一些闲来无事看的杂书。”襄阳小心的回答,显得那么生分。
    拓跋勉强笑了笑,坐下:“夜深了,天凉,多披件衣服,还是身体要紧啊!”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襄阳怔了怔,在拓跋对面落座,轻声道:“少主每日操劳,还不早点儿歇息,反倒关心起襄阳,襄阳怎么受得起呢?”
    “受得起,你怎么受不起!”拓跋忽然握住襄阳的手:“你是我的少主妃,我不关心你要关心谁呢?只要你不拒我于千里之外就好。”
    “少主……”这次襄阳破天荒地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任由拓跋紧紧握着。
    地牢之中。
    躺在冰冷的地上,少年闭眼小息,窗外清幽的月光映照着他的容颜更加俊美。
    哐啷一声,有人打开了地牢的门,少年并不理会,依旧侧身躺着,“诺,还不快起来!”一个声音在轻轻呼喊着,那么耳熟,那么亲切,少年忽地坐起来,泪已经流了满面。
    隔着铁栅栏,外面几个人全都黑衣黑裤,脸也严密的遮着,唯独为首的那双担忧的碧眼闪闪成辉,少年鼻子酸楚,垂下头不敢直视哥哥的眼睛,没有征得哥哥的同意独自外出,现在还要哥哥冒死前来搭救,他怎么还有脸相见呢!
    “快出来,我们的时间不多。”哥哥命人打开了铁门,走进来一把拽起少年,没有时间废话,几个人匆匆往外走。
    “哥,等一下!”走到院中,少年忽然拉住哥哥轻声道:“我还要去和一个人道别,这一走,恐怕以后再也不能相见了。”
    “是谁?”哥哥不能理解,这里只有敌人,哪里需要道别。
    “她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恩人,我一定要去。”少年神情坚定,哥哥只好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少主,您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襄阳终于抽离了自己的手,起身为拓跋倒了一杯清茶,拓跋落寞的接过茶,小酌了一口,放下:“本来不想问,既然提起,又不得不说,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个少年是你救的,对吗?”
    襄阳眼神一晃,平静的跪倒在地,望住拓跋的眼睛,一脸诚挚地回答:“是的,确实是襄阳所为,请少主处罚!”
    拓跋上前拉起她,声音轻柔:“我如果要处罚你,还会等到现在吗?”
    原来如此,襄阳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少年被救了那么久,都无人来查问,原来早就在预料之中了。
    “现在那个少年已经再次下牢,我这里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能让他开口,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你有怜悯之心救活了他,我就不会再杀他,只是……”
    “少主,您就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呢?”
    拓跋没有想到襄阳如此聪慧,他还没开口,她就已经揣摸出了他的用意:“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是想要个答案,那个少年叫什么,从哪儿来,仅此而已!”
    呵呵,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吗?襄阳略微有些失望:“这么说,您一直任由少年待在这里,也是早有此意喽?”
    “原是有这么想过!”拓跋承认。
    “是吗?我知道了……”
    窗外的人影轻轻晃动了一下,他的眼中充满深深的仇恨,原来这个少女救自己是有目的的,她也不过和其他人一样,空长了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庞,却也毒如蛇蝎,女人,终不可信!
    “哥,我们走吧!”少年不再迟疑,紫眸冷光闪烁。
    哥哥望着窗内的少女,怔愣着,竟然没有听到弟弟的呼唤,再次的呼唤后,他才恍然,抽身时,还不忘再深深注视一眼那少女,他们还会再见面的,他保证。
    “什么人!”
    “糟糕!”只顾专注屋里的事情,却把外面的危险给忽略了,霎那间少年他们就被巡逻的士兵团团围住,这自然也惊动了屋里的两个人,推开门,拓跋和襄阳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襄阳看到少年大吃了一惊,不是又被抓了吗,怎么现在反在外面了?
    少年冷冷的注视着拓跋和襄阳,特别是看着襄阳时,眼光更加凛冽,襄阳一怔,不由被这寒冷的目光刺伤。
    拓跋背着手,冷眼瞧着被围在中间的几个人,对上那双碧眼,他颇感兴趣:“原来是远方来客,没有相迎,失礼了!”
    左右瞧瞧,碧眼的男子浅笑:“这样的迎接已经很隆重了。”
    正说话间,荙愿又带了大队人马赶来,少年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只因一时感情用事,现在让哥哥也陪自己身陷险境,这该如何是好:“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现在不要说这种话,我们不一定会输。”
    “噢,是吗?你很有骨气!”拓跋赞叹地看着碧眼男子,再回头看看襄阳,转回头来他说:“我可以放你们走。”
    “什么?”他的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碧眼男子显然不信,他的眼眸里全是怀疑,他怎么可能放自己走呢!
    “不过……”
    果然没那么简单,碧眼男子满眼鄙视,拓跋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这北院少主府不是想进就进得的大杂院,如果让你就这样毫发无损的出去,我这个少主以后还如何自处,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难得战鬼如此大方,我也不客气了。”碧眼男子说完突然从怀来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捅在大腿上,顿时血流如注,看得众人直吸冷气,咬住牙,碧眼男子用力拔出匕首,再一刀捅入原处,冷汗从他苍白的额头上滚滚滑落,旁边的手下连忙扶住他,他一把推开,瞪着拓跋问:“这样可以了吗?”
    “哥!”少年声音哽咽,但是他没有流泪,哥说过,决不可在敌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软弱。
    拓跋收住笑意,眸子里满是佩服,摆摆手:“你们走吧!记住,下回如果在被我抓住,决不会如此容易。”
    “决不会有下回的。”碧眼男子肯定地回答,咬牙拔出匕首,在手下的掺扶下,他蹒跚着走远了。
    回眸拓跋看着襄阳,她的眼光还停留在远处,“这下你满意了吧!”甩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拓跋也带着众人离开了,瞬时间,火光冲天的院子又恢复了开始的平静,四周一片黑暗,寂静的可怕。
    时间过得总是很快,转眼间襄阳来到这浩瀚的大草原已经有些日子了,掐指算来,也有个把月,自从那次自己擅自救了死犯后,拓跋就没有再踏进她的木兰苑,每日无聊的很,东走走,西逛逛,原本的新鲜感早已经随着烟尘不复存在了,整日闲置着,怕是时日再长,就会如那发霉的羊奶,坏了,馊了!
    “小羽,今天是什么日子?”襄阳捧着一本书,抬头望着小羽,小羽停了手里的针线说:“小姐,你天天都在问我,如果无聊,我们就出去走走吧!”
    “走走?去哪里走呢?父亲原讨厌我像别家的女儿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只会念经送佛,把我像男儿一样培养,只想能报效朝廷,谁想如今,我却比那些个女儿还不如,即不需刺绣,也不需伺候公婆,日日吃饱就睡,在这样下去,我怕只要变成这草原上的牛羊了。”
    “小姐,你越说越不对了,怎么可以拿自己和那牲畜相比呢?”小羽反驳着襄阳,刚要低头继续刺绣,忽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我差点儿忘了,早起时听得那些丫头们说,今日是那些牧民赶集的日子,每年也就那么两三回,场面盛大的很,我们不如也去赶赶热闹吧!”
    “真的吗?”一听有这样的事,襄阳来了精神。
    “那当然,我怎么会骗小姐呢!”小羽肯定地点头,襄阳笑起来,甩下书起身道:“那还等什么呀,我们这就走吧!”
    “哎,小姐,你这么急干什么!”小羽匆匆放下手中的活,连忙跟出来:“小姐,我们要不要向少主禀报一声再去?”
    “禀报什么?对于我的事他早就没有兴趣了,只是出个门,你以为他会关心吗?”襄阳的神情突然黯淡了,自从自己一再拒绝他后,他早就对自己没有了耐性,每日连瞧都不瞧,好像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这也没什么,如此也清静,可为何还要失落呢?
    “小姐?小姐?”小羽见襄阳突然不走,犹自发呆,便轻轻呼喊着,襄阳惊醒,垂下眼睫道:“好了,我们走吧,不然就赶不上热闹了。”
    其实小羽自己也闷得慌,早就想出去看看了,可又想起欧阳宇,便问:“小姐,那要带上欧阳宇吗?”
    “带他做什么,他要是知道了,决不会让我们出门的,别罗嗦了,快走吧!”襄阳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心情。
    一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人山人海,人们都穿着节日一般的盛装,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神情,有说有笑,随着他们慢慢向前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集市,说是集市,却又与大宋的街市有很大的不同,这里没有成排的一家连一家的商家店铺,也没有奢华的精雕细琢的饭馆酒楼,但却同样如同大宋的街市一般热闹繁荣。
    人们或站着,或坐着,地上铺着毯子,上面摆满了各色货品,卖盆的、卖罐的、卖布的、卖面的、卖柴的种种商贩们,他们的吆喝声、讨价声此起彼伏。
    看到这般景象,襄阳心里的不快一扫而空,多日的愁闷都烟消云散,眼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都只剩下眼前的繁华了,她笑着,叫着,拉着小羽东跑跑,西逛逛,只有十六岁的她现在才终于流露出了少女般的天真活泼……
    此时的北院少主府。
    万里无云,风淡云轻,和煦的少主光照耀在书房内。
    拓跋懒懒的躺在软榻上,手中的书成了摆设,他的眼光投向窗外,独自出神。
    “少主,妾奴泡了您最爱喝的香片茶。”可廖轻步走入,将精致的小茶壶端到桌上,一阵淡淡的幽香立刻飘散出来,闻到香味的拓跋回过神,把目光收回,望向温柔可人的可廖:“这茶来得正好,我刚好也渴了。”
    坐起身,他端住可廖递给他的茶杯,放在高挺的鼻子下闻了闻:“这味道淡雅清香,让人总也喝不够呢!”轻轻啜了一口,他闭上双眼又仰回到软榻中。
    “少主,妾奴有件事想请求少主,不知道该不该讲。”可廖小心翼翼地说。
    “讲吧!”得到了许可,可廖笑了笑,道:“少主,又到了赶集的时候了,难得天气这么好,想必一定很热闹,妾奴和柔儿妹妹都想去看看呢,不知少主可否答应……”
    “这个主意不错!”沁儿还没说完,拓跋忽地坐起身,舒展了身体道:“这么闲呆着,人都要变懒了,是该出去走动走动,你们快去准备,我和你们一起去。”
    沁儿一愣,她仅是希望少主能批准她们出去走走,对于少主能陪伴那完全是奢求,没想到少主自己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她当然求之不得:“是,妾奴这就去准备。”
    刚走到门边,拓跋的声音从身后又响起道:“把少主妃也一起叫上吧!”一怔,沁儿回过身,抬眸望了他一眼,他却并不看她,“是,奴妾知道了。”
    “噢,小姐,你看这个!”小羽一路指东指西,难得出来,原本不稀奇的东西,现在似乎也变得稀奇起来,襄阳也随着她东瞧瞧西看看,一架古琴吸引了她的视线,这样的古琴只在汉人的地方才能得见,没想到大漠也有。
    急急走过去,襄阳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抚摸着古琴爱不释手,小羽跟在身后,对古琴没有多大兴趣,不过远处飘来的一股香味倒是让她顿感饥肠辘辘呢!
    回眸去看,原来是包子,还冒着热气,很是诱人呢!咽咽口水,小羽忙说:“小姐,我去买几个包子,你等等我。”不等回答,心急的小羽就跑了过去,等买好了包子,欢喜的小羽回到原处,茫茫人海里,只有不停攒动的人群,哪里还有小姐的影子啊!
    其实襄阳并没有听到小羽说的话,她买了古琴后就被不远处几个异族打扮的人吸引,他们手拿比胳膊还粗的蟒蛇,把蛇身盘在脖子上,与冷冷的蛇眼相对,丝毫没有惧怕,襄阳挤在围观的人群里,兴趣盎然的看着,从小到大,这样大的蛇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表演持续了很久,襄阳也看了许久,等开始收钱时,她才猛然想到钱还在小羽的身上,这时再看,早不见了小羽,慌忙挤出人群仔细寻找:“小羽!小羽!”呼喊是徒劳的,热闹的叫卖吆喝声很快便遮盖了她的声音。
    懊恼的走在人群里,襄阳没了刚才的精神,垂头丧气极了,要是找不到小羽可怎么办呀!
    “少主,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病重的母亲等着我拿药回去呢!求求您了!”突然的哭喊声传来,让沮丧的襄阳一愣,举头望过去,就看到一个属国打扮的女孩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
    而在她的前面,几个贵族耀武扬威的嚷嚷着,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再细看,襄阳发现一个熟悉的人立于高头大马上,他手里拿着马鞭,斜眼看着不住乞求的女孩,这不是南院大少主耶律萨奇吗?
    女孩的哭喊引来了许多人,耶律萨奇大为不悦:“不识好歹的东西,被本少主看上是你的造化,你不暗自高兴,还在这里哭叫,你听着,如果你现在就和本少主走,本少主要是高兴了,还会重重赏你呢!这样你的老母不就有钱看病了吗?”
    “我不要,我要回家!求您了,放我回家吧!”女孩根本不理会耶律萨奇的话,耶律萨奇恼羞成怒,举起鞭子就要抽下去,情况紧急,容不得多想,襄阳上前大喝一声:“慢着!”
    居然有人敢拦着自己,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耶律萨奇被人突然阻拦,心下更加恼怒,回头张望,却见是北院大少主拓跋的美人少主妃,四周看看,并不见拓跋的身影,难道说……
    他不觉哈哈大笑:“哈哈……,我当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北院尊贵的少主妃啊!”笑毕,他斜睨着襄阳道:“没想到少主妃也有这多管闲事的闲情雅兴啊!”
    “对,没错!”襄阳简单轻松的回答。
    见他不惧怕自己,反而还如此嚣张,耶律萨奇来了兴趣:“你知道我是谁吗?”
    “干了坏事还是不要留下姓名的好,免得遗臭万年!”襄阳不紧不慢道。
    “什么?”襄阳的话惹怒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鞭子冲襄阳甩了过来,众人惊呼着闭上了眼睛,却没有听到清脆的响动,睁开眼睛一瞧,都震惊了,襄阳紧紧握住鞭子一头,和耶律萨奇展开了拉锯战,别看耶律萨奇一身的肥肉,却虚得很,襄阳才稍稍一用力,就把他拽下了马。
    连滚带爬跌下马来的耶律萨奇狼狈的一塌糊涂,要不是被旁边的手下扶住,他肯定能跌一个狗吃屎:“好,你有胆,我不管你是什么少主妃,敢惹我的就是找死,给我上,杀了她!”忍着屁股的疼痛,耶律萨奇一扬手。
    可是手下却并没有动,他们可是都听过拓跋战鬼的名号,他杀起人来可是六亲不认,凶残的很呢!见手下犹豫不动,耶律萨奇来了气,大喊:“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上,回头我就宰了你们。”
    这招还是管用的,眼下还是自己的命要紧,至于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不管三七二十一,众人纷纷朝襄阳冲了上来。
    襄阳虽然没放在眼里,但眼下不是打架的时候,她还要赶快找到小羽一起回去呢!但是人已经来到了面前,不能不打呀!还没来得及找个武器,那些人已经将刀划了过来,襄阳抱着古琴灵巧的躲过,闪身跳到了一边,他们又杀了过来,襄阳再躲,左跳右跳的把那些手下累得气喘吁吁,却又没有办法。
    观战的耶律萨奇不停的大喊:“笨蛋,那边,快,快动手呀!”
    太呱噪了!襄阳随手拿起旁边早已没人的筐子里的鸡蛋,咻的飞了出去,正好射中耶律萨奇的脑门,啪的一声蛋清顺着耶律萨奇的脑门缓缓流下来,耶律萨奇当时就哑了,看到他难以名状的样子,襄阳嘿嘿笑了起来,真爽快!
    街心打的热闹,周围看得清楚,几个蒙面包头的男子坐在精壮的马匹上,仔细欣赏着这出好戏,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对那个被围追的小个子很是感兴趣,中间的男子闪烁着好看邪气的碧眼,对旁边的人点了点头,旁边的人便不动声色的挪向了街心。
    襄阳虽然灵巧,可毕竟没有武器,又一手难敌众人,很快她就有些吃不消了,几次险些受伤,笨重的古琴也给她带来了负担,身后身侧的情况她总也看不清楚,忽然她感觉到耳边有响动,一转身,一个袭击她的人居然躺倒在了地上,有人救了她,但形势混乱,襄阳根本看不出是谁出的手。
    耶律萨奇见那家伙有了帮手,不觉吃惊,四下看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这个怕死的家伙担心自己的安危,连忙骑上马,丢了那些手下,和其他贵族们疾驰而去,手下见少主都走了,也就没了打斗的心思,纷纷四下蹿了。
    扶起惊呆的女孩,襄阳说:“快走吧,这里不易久留!”
    “谢谢你!谢谢!”女孩不住的鞠躬,襄阳送走了她,人们围住她为她鼓掌,她不好意思了,匆忙告别,来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她放下古琴,这才得以喘口气。
    “果然是你!”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襄阳大吃一惊,刚转过头,就被人一把搂入怀中,控制住她的双臂,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她。
    抬起双眸,襄阳看到一双清澈碧色的眸子,这双眸子透亮邪美,好似能把人吸进去,“了不起的女人,这是你第二次让我震撼了。”
    第二次?襄阳一怔,难道以前见过?仔细观察,忽地脑海中跳出一个画面,风沙飞舞,不远处几个人骑在马背上,中间为首的人像现在一样用黑布蒙了脸,只露出一双豹子般邪肆张狂的碧眼,没错,就是这双眼睛,难道?
    襄阳顿时后悔不已,今天就不该出来,现在被袭击自己的人逮住,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北院。
    “混帐东西!人在哪里?不是说在房里吗?现在人影呢?你们到是给我找出来呀?”拓跋黑着一张脸,地上跪满了瑟瑟发抖的奴仆们,今天心情不错,想到被自己冷落多日的襄阳,好心说把她也一并带上,谁想却不见了人影,这让他怎么不恼怒呢!“去,给我找去!”
    “少主,找她做什么,我们自己去不也挺好!”黛柔不合时宜的吃醋说,拓跋幽黑的眸子瞬间对上她,她不由一颤,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去了,谁要去谁自己去!”拓跋像个闹情绪的孩子,撂下一屋子的人,扭头就走,荙愿慌忙跟上,劝解道:“少主,好不容易这么一回,各位妃主都盼了多日,如果不去,岂不让她们难受。”
    拓跋猛然停住,荙愿差点儿撞上去,“难受?我又没有拦着她们,刚才不是让她们自己去了吗?你少和我罗嗦,现在快点儿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找回来!”
    “少主,这……”原想说这茫茫草原,该去哪里寻找啊!可看到拓跋怒火中烧的样子,这话还是咽了下去:“是,属下这就去找!”无奈转身,心下烦闷,这总是不能安生的少主妃到底去了哪里呢?会不会也早听说了集市的事,自己先出发了?嗯,极有可能,那就从那里找起吧!
    荙愿招了几个人,备好马,正要匆匆奔集市而去,却忽然被人拦了道路,定睛细看,原来是少主妃的那个侍卫。
    “请让我一起随行。”欧阳宇紧皱着俊眉道。
    想想多个人手也挺好,“好,那就一起吧。”……
    一行人骑着马在街道之上缓慢的踱步,不住的张望着,这里人山人海,想要找个人实非易事,荙愿啰嗦的抱怨着,欧阳宇却不理他,只专心的寻找着,眼神中透出的全是深深的担忧。
    “这个少主妃真是一刻都不得闲,和我们的少主一样,你也一定有些受不了吧。”荙愿边张望,边闲话家常起来,欧阳宇又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撇头瞄一眼荙愿,不作声。
    荙愿无趣的耸耸肩,自觉和此人是谈不来的,两个俊美挺拔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在街道上行走,是一件很引人注目的事情,不一会儿,他们的马匹周围就聚集了不少人,很快他们发现马已经开始寸步难行了。
    欧阳宇不甚其烦,转头对毫无自知的荙愿说:“我们分开寻找吧!”
    荙愿不解的瞪起眼:“为什么?这样边逛边找不是挺好吗?”
    压住心头烦闷,欧阳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喜欢一个人行动,再说分开找也快一点儿!”
    “对,没错,你怎么不早说呀!”荙愿反倒怪起欧阳宇来,欧阳宇眉心皱的更紧了,荙愿心下得意,他是什么人,战鬼的军师,这样简单的道理他岂能不知,无非是想逗逗这个严肃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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