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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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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妃提袍跪下,声音颤抖。
    随后跪下来的宋湘没有忽略这声“儿臣”,在皇帝面前,以儿媳的身份自称儿臣,这可是连晋王妃都没有的殊荣。皇帝当年对宁王的疼爱,也就可见一斑了。
    “起来。”皇帝弯腰虚扶,眼眶也已经泛了红。
    宁王妃站起来,躬身迎了他们进禅院。
    晋王看了眼晋王妃,随后也跟了上去。宁王妃嫁进皇家之前,晋王便已经认识她,时隔多年再见,当年青春洋溢的女子已经变成枯槁之身,这近二十年的时间她如何煎熬度过的,可想而知。而这些年自己的妻子又付出了多少友善,同样摆在眼前。
    便不由想到,自己的胸襟气魄,到底不如王妃。王妃对庶出的几个子女一视同仁,该关心的决不会不理会,该放松的也决没拘束,而他对陆瞻……纵然他觉得自己事出有因,想想若是换了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一定也不会暗中下手害这个孩子吧?
    如此一来,她为何对自己多年都爱不起来,兴许就有原因了。
    “请上坐。”
    进了屋里,宁王妃招呼起他们。
    皇帝先没坐,四面看了看,然后道:“你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从生下瞻儿,就在这里住着了。”
    皇帝默语,在上首落座,然后道:“朕只道这十九年朕心里难熬,没想到世上还留着个比我还更难熬的,而谁又能想到,我这个当爹的,在对自己儿子的信任上,竟然连你这个当妻子的都不如。倘若没有你,延儿没后了不说,他的冤情也没办法再洗清了。即便是朕有心为他平反,时隔一二十年,哪里又还能找得到这么多证据。如此看来,朕当年口口声声称有多疼他,都是假的。”
    众人一阵默然。
    宁王妃跪下来:“求父皇万万不要这么想,若是父皇不疼,又怎会有十九年后的如今翻案一说?王爷知晓父皇的心情,九泉之下也会体谅的。”
    如果皇帝对宁王并不真疼,这十九年的避口不谈又从何说起?倘若不是真疼,又何必再翻出来为他翻案?翻案,那就意味着也是推翻皇帝当年的决断。
    所谓不谓,不过是老人家心里愧疚罢了。
    晋王妃缓和气氛:“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团圆,皇上,咱们就不说这些了吧?”
    皇帝点头,抬手跟宁王妃道:“你也坐吧。今日大家重聚,就不论什么方内方外人了。先说说家事。”
    大家都坐了下来,皇帝道:“事情想必瞻儿他们也都跟你说了。案子朕已经交给了大理寺,目前正在四处搜集证人证据。”
    宁王妃称谢:“儿臣蒙二嫂悉心照顾扶助,多年来的愿望也是期望有朝一日能让他沉冤昭雪,到底瞻儿得归宗,我也不能让他的名誉蒙羞。他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他应该为有这样忠义的父亲感到骄傲才是。”
    皇帝点头,转向晋王妃:“老二家的,确实出了大力,朕回头要好好赏她,还有杨家。”说完他转向晋王,却是又深深地向他投去了一眼。
    晋王垂首眼望地下,心底下发虚。
    皇帝再道:“瞻儿早前提出来要离开晋王府,朕想了想,还是等这案子结束吧。眼下他父亲案情才准备重审,凶手在暗中潜伏未出,若有不慎,或再被其利用。再者,他以什么身份搬出府,也很麻烦。若以宁王子嗣出府,朕必须得给他个封号,但他父亲又还背负着案子,如此行事会有偏袒之嫌,于他们父子声誉都不利。”
    宁王妃与陆瞻宋湘二人互视,又看向晋王妃,晋王妃微笑点头,表示赞成,随后又看了眼晋王。
    晋王立时抻了抻腰:“父皇考虑周到,眼下老四一府才遭殃,敌人落了败,正愁找不到空子可钻,正是该以不变应万变。”又道:“说不定他们下个目标就是我们了,大家都在一处住着,防备起来也有利些。”
    晋王妃附和:“确实不急这一时。”
    宁王妃便点头:“自然大局为重。我都听你们的。”
    说完她朝晋王深深看了一眼,然后福身下拜:“瞻儿能够在二哥二嫂庇佑下长到这么大,还能有一番出息,全赖兄嫂的功德。凡我等有开罪之处,请您多担待。”
    第405章 别光嘴上说!
    当初视晋王为仇人的时候,她是真心实意地提防,如今他嫌疑已除,对于晋王府庇佑并栽部了陆瞻的恩情,她也是真心实意记在心里。若没有晋王,晋王妃就是再有能力,也只是杨家小姐而已,并不能使陆瞻得到这样好的教育。
    再说,当初以晋王之子为名,欺骗了他也是事实。
    晋王与晋王妃立刻起身,晋王下意识要搀扶,又瑟瑟地伸了手。
    宋湘反复看着晋王,这个当初提到陆瞻曾经咬牙切齿的晋王,此时看得宁王妃下拜,竟像是有几分愧然,也是出人意料了。
    宁王妃又道:“瞻儿也跪下给你二伯磕个头吧。”
    陆瞻立时跪下,宋湘随跪在侧,拜了三拜,慌得晋王不知是搀还是不搀了。“又不是往后恩断义绝了,好好的磕什么头……”
    他咕哝的声音极小,只有晋王妃听到。
    皇帝等他们都落座,然后道:“这寺里不安全,除了瞻儿夫妇还得住在晋王府,老三媳妇,你也搬过去。朕让老三夫妇腾出个院子让你住着。”
    晋王妃闻言立刻道:“那敢情好!去晋王府暂住,一来好照应,二来有了什么消息,不用跑来跑去引人注意,再三,你们母子分开这么多年,也能好好相处相处。”
    皇帝问晋王:“你有意见吗?”
    晋王怎么可能敢有意见?皇帝这几月看他跟看眼中钉似的,好容易有个能让他顺心的机会,还不会看眼色就傻到家了。“父皇所虑极是!弟妹就搬到王府来吧。你为三弟吃了这么多年苦,也该还俗与瞻儿他们团聚了。”
    陆瞻充满希翼地看向宁王妃,上次他劝说宁王妃无果,这一次若能接她出去,自是再好不过。
    宁王妃却面露迟疑。
    宋湘上次听陆瞻回来说起过宁王妃余生的志向,知道她已经全身心地皈依给了宁王,便劝说道:“母亲不必顾虑太多,既然如今考虑安全为首要,那么便先搬出来,只当是权衡。余事可慢慢决定,届时我们定然尊重母亲的意愿。”
    宁王妃抿抿唇,深吸气道:“倘若不是太麻烦的话,那便如此吧。”
    皇帝眼睐着晋王:“麻烦吗?”
    “怎么会麻烦?我高兴还来不及!”晋王忙说道,“我这就着人回去腾院子,找个离延昭宫近的,再请尊菩萨进去,弄个佛堂,然后派车辇过来接!咱们今儿就回去!”
    “那你就去吧。”皇帝道,“别光嘴上说!”
    晋王闷不吭声出去了。
    看得宋湘都忍不住弯了唇。
    ……
    陆瞻今日有事,具体去做什么他也没说,萧臻山下了衙便直接回了府。门下适逢萧臻云,拿着个什么东西边走边往袖子里塞,便打了个招呼:“你约了人?”
    萧臻云顿步,三下五除二塞了东西进袖子,说道:“约了沈家五爷吃茶。”
    萧臻山笑道:“看你不声不响地,没想到倒擅结交,沈五爷可不是轻易请得出来的。”
    “嗨,也不只有我,还有人呢。”
    萧臻山点点头,便要进屋。
    才跨两步,看到地上折起的一张纸,捡起来道:“你东西掉了。”
    萧臻山立时转身。
    萧臻山顺势道:“这什么?”
    “没什么,母亲嘱我顺路带点东西,列了张单子给我。”
    说完他把纸接过来,微笑塞进怀里。
    萧臻山哦了一声,看着他走了之后才回房。
    永安侯夫人在前方给鹦鹉换水,看见了,问道:“云哥儿干嘛去呢?”
    “说是约了沈楠,出去了。”
    永安侯闻言瞅了眼大门,又问他:“他方才拿的什么?”
    萧臻山默了下:“是封信。”
    纸虽然是对内折起来的,但透过背面还是能看到墨渍的,面朝萧臻山的这面分明就写着抬头称呼,不至于让他相信是张单子。但长公主一直交待,萧祺是抱养的,可千万别让他们觉得侯府把他们当外人,伸手太多,管得太过。东西是人家的,所以萧臻云说是单子,那就是单子。
    永安侯夫人说着就蹙了蹙眉:“你三叔最近也不知忙什么,天天外出,云哥儿和你三婶也是。”
    萧臻山往三房住的院子看去了一眼:“是么?有什么可忙的?”
    “谁知道呀?”永安侯夫人继续侍弄鹦鹉。
    “两个妹子不是还在驻地吗?眼下基本上是要留京了,是不是忙着那边家里的事?”
    “哪能呢?”永安侯夫人把手停下来,“只是最近也就罢了,可前阵子在行宫也这样,刚去那两天还好,还能和你三婶四处转转,后来叫她三次能出来一次就不错了。”
    这么一听,萧臻山也迷惑起来:“也没听三叔说呀。”
    说完他抬步道:“我去看看。”
    萧家三兄弟,长房住正院,二房住东边,三房住西边,长公主在侯府东边另有府邸,但人却长住在侯府之中。
    萧臻山到了西跨院,一看安安静静,以为萧祺不在府中。正要走,又听萧祺书房之中传来说话声。信步走过去,门廊下立着的家丁快步走上来:“小侯爷来了?”
    萧臻山被他的大嗓门弄得避了避耳朵:“这么大声干什么?”
    家丁嘻嘻一笑:“小的天生嗓门大,小侯爷也别见怪!”
    萧臻山越过他看向后方的书房,这时候窗户推开了,萧祺站在窗内:“山儿来了?”
    说完绕出门来:“今儿没出去吗?”
    “刚下完衙回来,过来串个门。三叔有客人?”萧臻山边说边走过去。
    “哪有什么客人?我方才在念书呢。”
    说完他把负起的手抬起来扬了扬。萧臻山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卷书。
    “难怪祖母时常在父亲面前夸赞三叔,三叔都已经有了这样的成就,还时刻不忘读书,正是我们这些小辈们的楷模。”
    “不过是习惯了罢了。”萧祺这样笑着摇头。说完指指门口:“进屋坐坐?”
    萧臻山点点头,跨门走了进去。
    屋里案头摆着一碗茶,还点着一炉刚刚燃起的香,屋里大熏笼热烘烘的,很是舒适悠闲。
    第406章 容人雅量
    萧臻山环视了一圈,果然没看到第二人的痕迹,坐下来喝了盏茶,又唠了几句家常,问起萧夫人近来可安好,并未见异样,就起身告辞。
    萧臻山回到正院,永安侯夫人已经在屋里坐着了。见他回来就问道:“你三叔可在家?”
    “在倒是在,只是我觉得有些怪怪的。”
    永安侯夫人宛若找到了共鸣:“我就说是有些奇怪吧?”又问道:“哪里奇怪?”
    萧臻山凝神琢磨了会儿,又摇了摇头,起身道:“也许是我想多了。”
    永安侯夫人眼睁睁见他没头没尾地这么撂话走出去,颇有些扫兴地坐了回来。一会儿又吩咐丫鬟:“西跨院那边多留意留意,三房有什么事都来禀我,三太太与我们相处日子短,恐怕会有些见外,有些话不会跟我们说。”
    丫鬟称是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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