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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拢?”裴山百思不得其解,立刻发信息叫时沛看看官网。
    唐立言问:“他们?谁们啊?”與。西。糰。懟。
    “你哥,还有团方。”
    之前,裴山怕给正在停职的唐立言添堵,就没跟他提管立庚的事。这回事情都解决完,总算没什么顾虑,于是都直说了:“管总生意做得也太大了。投资了时沛不说,还跟文旅局那头盯准了我们,就等首演失败后压价买版权呢。”
    换作别人,这话听起来就有些矫情的意思。但唐立言知道这是裴山的坦诚,得来不易。
    “我找他去!”唐立言黑着脸,叫裴山起身。
    “你可别去惹他了,我之前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激动。”裴山赶忙把人按回来,“不然,他以为我挑拨离间又整出什么事情,我可遭不住。”
    唐立言气鼓鼓的,眼睛瞟到电脑屏幕,才暂时没发作:“《笑面先生》这男主就是闾社长啊?”
    “嗯,怎么了?”
    “我刚在热搜上看到他了啊!”
    “很正常。他从剧团辞职后就一直演电视剧,经纪人也厉害,还蛮有名的。”
    “不是不是!他再厉害关我啥事?我也没关注过这种玩意。”唐立言拿手机调出刚刚的界面,“刚等你洗澡出来的时候我瞧了两眼手机,看到他在宣传《长夏》才点进去的。”
    “他?他为什么宣传……”裴山一时语塞,赶紧接过手机,果然瞧见一个词条:
    闾丘北 我相信所以我坚持
    第98章 爱你,到下世纪(正文完)
    对于闾丘北来说,在N大小剧场那段日子从来无人问津。
    但他记得。
    当时一行人在学校外的小烧烤店里喝酒,有人笑他放弃了大热剧的角色、跑去演个开年戏剧的男主,到时候肯定会后悔。当时他怎么回答的来着?他举起酒杯,歪歪倒倒勾起时沛的脖子,说,这辈子都不后悔玩小剧场,还说,谁后悔谁是孙子。
    闾丘北到底还是做了回“孙子”。后来的从业生涯里,后悔这两个字被他挂在嘴边说了又说,“老子光学费一年一万五,读到硕士毕业,到头来连饭都吃不饱”“当初导师管得严,就差没学上天入地。学到最后演一出戏给不到五十个人看,图啥?!”……
    这些话闾丘北没少说,就好像当初那帮很酷的人和很理想的日子都是场梦。后来他离开了剧团,碰到时沛也没敢跟人回N大看看。甚至,他见到时沛都没敢打招呼。因为他看到那个人眼里的光,就还像几年前那样,一点没变。
    时沛依旧喜欢盘腿坐在舞台侧边,嘴里叼着个水性笔搁那涂涂画画,乐乐呵呵拿着一天四十块钱的排练费,没戏排的时候就跑出去接活。而自己,不停出现在杂志上、热搜上、各大综艺上,谈不上大红大紫,但千篇一律的邀约还是接踵而至。
    有时候他会翻出自己在N大时的官摄碟片,从画面里抠自己的微表情、台词,突然发现,他没有什么信念了。这玩意玄乎的很,但有没有,摸着胸口一问便知。
    闾丘北不得不给自己放假,带着黑口罩、黑帽子,钻进剧场里窝着。他去看时沛的原创处女作,上座率惨不忍睹,偌大的剧场里,只有前两排坐了人,其中还有不少是化妆师、群演和看门卖票的大爷。他去得比较早,特意去了趟后台,听到有人说:“几乎没人来,要不发个通知,两场并一场?多少省些成本。”
    “演他娘的!”时沛把卸妆水往地上一砸,戏服一扮、眉毛一挑,掷地有声地说,“怎么不演?演给自己看也得演!”
    闾丘北当时好像看到了一个战士。演员们纷纷跑到外面送票,能拉一个是一个,尽管大多数票都被当作传单扔了,但也有些市民颇有兴趣地问,“话剧?跳舞唱歌不?”“不唱啊?那就跟电视剧一样的是不?”“那我去瞅瞅看,不要钱是吧?”……
    忙活了一个小时,剧场才稀稀拉拉坐了些人。闾丘北躲在最角落里,跟着台上人一起哭完整场。谢幕时他拼尽了全力去喊,喊avo,一个人喊出十个人的气势,想叫主创们知道,他们很棒,棒极了。
    可当台上人向他致意时,他又慌了,逃也似的跑出剧场。
    《笑面先生》算是闾丘北经纪人做的一个妥协。闾丘北坚持要回剧场,经纪人千挑万选,找了个叫好也叫座的本子。
    因此,当管立庚突然找到团方,说希望《笑面先生》可以和《长夏》等一起公演、以抢占最多的观众资源时,闾丘北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不光是他,剧院其实也不太同意排期提前的说法,团方负责人则犹豫了一会,最终投了反对票。
    一群人就这样驳了出品方的面子,免不了在别的利益上做退让,损失了一些钱。闾丘北问过团长:“后悔吗?”
    团长眼睛都笑眯了,摇着剧本说:“中国的戏剧团队是一家人。都想家人好,后悔个啥啊?”
    于是有了那条微博。
    闾丘北找来中国戏剧史上最具代表性的几部作品的资料,又剪了当代新兴戏剧工作者们的公开影像,配上《化蝶之火》的曲调,混剪成一出五分钟的群像视频。
    “我是沈拙清。从业十年多了,排的第一部 剧是《情书》。”
    “我?孙乾明啊,N大戏剧社的指导教师。我这辈子也没啥追求,能把这帮小崽子带好就成。”
    “闾丘北,演了八年戏。话剧新人。”
    “我叫时沛。瞧见这牌子没,听涛!记住了啊,总有一天,这俩字得印在经典原创戏剧名录上!”
    ……这些自我介绍有的是从戏剧节开幕式上扒下来的,有的是特意拍了VCR传给闾丘北的。话语都被剪得很碎,一幕幕很有年代感的画面闪过去,皆是排练中流汗的眼睛和脸。
    无一例外地,影像里的男男女女笑得开心,尽管他们当时都知道,下班后等待自己的,是没有暖气的屋子喝一顿勉强果腹的简餐;即便是台下坐满了人,也只能拿到杯水车薪的回报。
    配乐说,在这个时代里,爱,是我斗争的方式。
    影像里还有位老前辈,麦中途出了问题,但台词仍旧念得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哪怕是剧场后排也听得一清二楚。
    视频的后半部分截取了许多戏剧人的语录,其中许多人同时活跃在荧屏上,并通过自己的号召力,将更多年轻粉丝也拉进了剧场。
    而后画面忽而变成黑白,切到了《薄命》谢幕的舞台上。舞台中央一位戴着眼镜的导演缓缓开口道:“我叫厉峰,锋芒剧团的创始人。”
    他说,只有让大家走进这剧场、看到了,这场戏才叫有魅力。
    “我相信,于是我坚持。”
    裴山看完整个视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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