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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藤走到土方身边,歪身坐在办公椅的扶手上。近藤新给他们几个干部添了几张西洋办公桌和椅子。阔而平的宽大桌子,厚重的板木,沉重的身躯,配上同风格的椅子,人坐在其中都娇小许多。土方却用他的气场镇住了,桌椅反过来更衬托出他的派头。
为了与这西洋的办公桌椅相配,斋藤送了土方一只羽毛笔。土方和斋藤说完话,又用笔蘸着精巧墨水瓶里的墨水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土方抿紧了嘴,皱着眉仿佛很苦恼:“小一,帮我看看我的头顶是不是要秃了,顺便看看有没有白头发。”
斋藤的手摸上土方的头发:“你在写什么?”
土方头也不抬:“快要入冬了,我向上面申请过冬的被子和衣物。队服是麻布的,冬天可不能穿呀!”
土方的头发浓密而墨黑,色泽油亮。斋藤的手指在其中移动,丰厚的黑发像暗夜里的阵阵松涛拂过他的指尖。他说:“这些事情不能交给别人做么,你为什么连这些小事也要亲力亲为地操心?”
土方说:“交给别人上面不一定重视!一个月内过冬的衣物和被子发不下来,队士们就要冻死了。还要他们出去帮上面卖命吗?”
他抖了两下羽毛笔蓬松的羽毛,带着欢跃的口气:“小一不管送什么东西都十分合我的心意。小一,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今年20岁了吧!”
“是的。已经早不是小孩了。”斋藤仔细地梳理着土方的头发,依照他的吩咐,在那片上等的墨色中吹毛求疵地寻找杂质。
“所以我也已经29岁了。”土方轻轻叹口气,“男人年轻的时候喜欢年纪大的女人,当男人年纪大的时候,又转头喜欢年轻的女人。换成男人也是一样的吧!”
“这话是谁说的?”斋藤嗅到了土方心里的那丝危机感。
“总司家的那位小姐。是叫小纯吧!”土方说,“可能她是清国人的缘故,有时说话让人听不懂,但是这句话我听懂了,并且深以为然!”
斋藤低下头,在他的发顶吻了吻,说:“岁三,这句话是我第一次说,但也是最后一次,因为重复的承诺是虚假的。这一生,只有你抛弃我,而不可能是我抛弃你。”
“砰砰,砰砰砰”,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没等土方说话,来人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土方佯怒地斥责:“冲田,你太没有礼貌了,我还没有说‘进来’呢!”
冲田听罢,提起食盒转身走出门外,同时把门重新合拢关上。“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重新响起。
“进来。”土方说。
冲田走了进来,把一个沉重的食盒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土方立即扯过斋藤的袖子捂住鼻子。斋藤克制地用另一只袖子掩住自己的口鼻,眼见就要被臭撅过去。
“总司,你这小子又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来?”土方说。
冲田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酸臭味,袒护地说:“是小纯做的好吃的东西。是她家乡的食物,好像叫‘螺蛳粉’。闻起来很臭,但是和前几天你们吃的臭豆腐一样,闻着臭吃着很香呢!”
斋藤冷冷地说:“可是为什么总是这种‘茅厕味”?”
“哼,”冲田揶揄他,“斋藤兄,有本事不要吃呀!前天是谁吃了半盆臭豆腐啊?”
“既然副长和斋藤兄都很厌恶的样子,那我就拿回去吧!”冲田提起食盒准备向外走,“来回跑这两趟就当锻炼我的脚力吧!”
“回来。”土方捂紧鼻子,“既然是小纯小姐的好意,自然不能拒绝。你这小子是不是找我有事?你一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副长不愧是新选组的‘智慧化身’呢!冲田大吹“彩虹屁”,“不过,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东西要送给副长。虽然是‘借花献佛’,但是我能肯定一定是副长需要的。”他从食盒的下层拿出一只碗,碗面蒙着一层白棉布,用一条细麻绳固定在碗缘。
“这是石田医馆密不外传的‘生发剂’。”冲田说,“我无意中看见石田夫人把熬好的‘生发剂’给一位秃发大叔。那位秃发大叔每隔一段时间来取一次‘生发剂’,每一次看见他,我都发现他的头发变多了,而且颜色很黑,发质也非常顺滑。”
“真的吗?”土方到底见多识广,很能沉得住气,不露喜色,“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冲田垂着手,食指摩挲着长袴,说:“就是马上要到‘夏日祭’了,那天我想早一点走,小纯还没有见过‘夏日祭’呢!”
土方挥挥手:“去吧!赶紧走!”
冲田走后,土方迫不及待地打开那碗‘生发剂’,低头闻了闻,好像闻到了万物‘惊蛰’的春日气息。晚上匆匆吃过‘螺蛳粉’,土方依照冲田所说的步骤先把头发用热水洗净,然后擦到半干,再抹上那碗神奇的‘生发剂’……
第二天清晨,土方和往常一样,在同一时间醒来。他睡眼惺忪,身体也还是半梦半醒,不大听使唤,他轻轻低叫一声:“我的老腰唉!”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斋藤,说:“小一,我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