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
花,小红花像是发了枝,又开出一朵小红花。
他把刀插进土里,握着刀柄缓缓地单膝跪地。“呵呵,”他低着头笑了,带着讽刺,“你说她已经死了,是想刺激我在给你‘介错’的时候给你个痛快吧!”
冲田的痛苦灼痛了山南的眼,他闭了闭眼睛:“我没有骗你!总司,我一直把你当成弟弟的。”
“你为什么要脱队啊?冲田抬起脸,泪流满面,“为什么啊?”
“报应吧!”山南低头柔柔一笑。
1865年2月23日,山南切腹。冲田总司为他“介错”。
“我是谁,我在哪?”小纯醒来后眼珠子乱转。守了她半夜的乔琪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头一偏,目光落在关上的半扇窗户上。
“烧退了就开始发神经了?”乔琪从她腋下拿出体温计,对着灯光看了□□温。
“今天几号?”小纯问。
“25号。”乔琪指了指床头钟,“过了十二点了。你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吓死我了,我都准备打120了。”
“就是做了个梦,怎么也醒不过来。”小纯把手背盖在眼睛上。
“鬼压床了吧?魇住了。”乔琪坐在她床边,给她抚胸口,顺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帕,“你手帕呢?你这‘老派阿姨’的手帕呢?”
“可能掉到床底下去了,明天再找吧!”小纯说。盖住了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琪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画问:“这画的是谁?怎么没有五官呢?”
小纯拿开盖住眼睛的手,大病初愈,眼底下的青黑还没褪去,面色恹恹的,说:“冲田总司。”
“你那买东西赠的香挺好闻的。”小纯说,“熏衣草的是吧?”
“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去马爸网上买。”乔琪说,走到香炉边打开盖子,香已经燃尽了,“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也不贵。”
“乔琪。”小纯叫她,“我们过两天去日本玩吧?”
乔琪笑道:“你前两天还说没钱,要熬夜加班加点做兼职。怎么突然又有钱了?”
“其实时间和钱都像‘事业线’,挤一挤还是有的。”
乔琪“扑哧”一笑,扬了扬手机说:“好,我明天就定机票。”
番外一
冲田靠在廊柱上,气若游丝,已经吐无可吐,身体像一条干涸的河流。最近他开始嗜睡,总是阖着眼睛,少有清醒的时候。
婆婆双手递上一碗墨黑的药汁,说:“冲田大人,药已经熬好了。老仆也是才知道墨是一味药材呢!”
冲田笑了笑,面色苍白,说话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是我……未婚的妻子……留给我的。她告诉我……止血,内服。”
仿佛怕给冲田单薄的身体增加一点重量,婆婆说话轻声细语:“原来是那位未过门的夫人啊!夫人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
冲田摇摇头:“不知……生死!”
院子里的椿花开始落了,整朵整朵地凋敝,在地上铺了一层,像是又从尘埃里开出花来。院子里的花草蓬勃生气,整座宅子井然有序。老婆婆有丰富的治家经验。
冲田没有结婚的经验,但靠着模仿也置办了一座宅院,请了一位老仆人。他娶了他的妻,把她放在家里,由老仆人照顾,而他在京都赚钱养家。同这世间每一家平常夫妻一样。
他不会再纳妾室,也不喜欢花街柳巷。他会趁休假从京都回到江户,看他的妻子。他会留下足够的钱,交待婆婆买他的妻子喜欢的吃食,哪怕是奢侈的。
他们会生一两个孩子,妻子称他“夫君”,孩子叫他“父亲”。等孩子长大了,他和妻子又要操心孩子们娶妻生子。
这时候,妻子在,孩子在,新选组也在。他能想到的最美好最顶级的幸福也不过如此罢。
可是现在,他就要死了。在生命的末尾也才明白,平淡的生活于人世间是最高的奢想。
阳光照着他,这阳光是清晨最娇嫩的朝阳,而他是晚秋某个傍晚的夕阳。有时他也会陷入矛盾的心理:如果小纯还在,他死了,她就要做寡妇了。他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世间,他舍不得;可是小纯已经不在了,在最后的这两年,他住在思念里,也是剜心剜肝地舍不得。
他低头看看食指上系着的手帕,开口和婆婆说了些什么。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不过没关系,这些话在他的心头萦绕了千百遍:“手帕和加贺清光我带走。”
冲田走在一条黑色的长廊里。长长的无尽的廊道,被裹卷在墨的游丝中。缓动的墨幻化出一只黑猫,浮着一对碧绿的猫眼,娇嗔绵长的一声“喵”——引着冲田向前走。
在冲田的左后方,凸出一片蒙蒙的光。冲田站定了,回过头去看。光中的影像浮出来:近藤勇跪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说:“我是武士,我要求切腹!”当他的头滚落到地上时,仿佛是一座雕刻铜像的头颅被意外破坏。他沉重的铜像身躯钉在地上,山一样的巍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