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恺很是意外，意外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瞧着他认真的神情，他转换思路， 旋即了然:“我说你怎么突然变脸，原来是被嫌弃了。”
    “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今年过年就该三十了，要是不买点面膜保养一下，我也该被嫌弃了。”
    次日晚上。
    简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刷着微博。
    微博的界面停留在热搜榜上，是十几分钟前的热搜，没有变过。也就是从岑寂北下班回家开始，一直保持不变。
    那天故意扎心之后，简栗一直在等岑寂北来哄自己，等了好几天却迟迟没有等到。
    她郁闷又憋气，决定今晚再给最后一次机会，谁知岑寂北一下班就直奔书房，根本没有要交流的意思。
    应该是工作太忙。
    再等等吧。
    说不定一会儿就出来了。
    她这样告诉自己，努力平复情绪。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耐心一点点流失。即将流尽的前一秒，门铃响了。
    简栗唰的跳起来，扔下手机直奔玄关，打开门。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入，她没有在意，见是一个快递员，手里拿着一个包裹，眼里亮起希望。
    哼，算你识相，知道用礼物来哄我。
    她道了声谢，签收包裹关上门，返回客厅，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急不可耐地拆开。
    包裹挺重的，从分量判断，可能是什么大件，可能是好吃的，总之挺有诚意。
    然而预想中的礼物没有出现，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面膜。
    满满一包裹的面膜。
    简栗:？？？
    她一头雾水，不明白岑寂北买面膜干什么，等岑寂北从书房出来，直接拿着那片面膜上前询问。
    岑寂北有些不自然，握拳掩盖窘迫，话语带上了生硬:“我比你大七岁，差了二又三分之一个代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栗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委屈。
    她噗嗤一笑，心里头的阴霾之气和疑惑尽数散去，转而打起小算盘。
    “那我帮你敷吧。”
    没有经验又得到简栗的主动，岑寂北自是不会拒绝，按照她的指示去洗干净脸，躺到沙发上。
    “把眼睛闭上。”
    岑寂北依言闭上，简栗狡黠一笑，撕开包装取出一片面膜，没有摊开，直接就着叠起来的状态，贴到岑寂北的一边脸上。
    面膜是湿的，皮肤是热的，湿滑粘稠的水液乍然浸入，激得岑寂北睁开眼。
    “不许睁。”简栗低声呵斥，“这才刚开始呢。”
    岑寂北只好再次闭上，视觉消失了，触觉变得敏锐。顺着侧脸往上，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面膜沿着面部轮廓在缓慢移动。
    平直地越过额头，往下滑过另一边脸，最后从下巴绕到人中，揉捻几下，擦到鼻孔外侧。
    整个过程又痒又磨人，饶是岑寂北这样十分淡定的，也受不了了，出声询问:“好了吗？”
    简栗正玩得不亦乐乎，偷笑一声:“没呢。”把用尽的那片面膜摊开，贴到岑寂北脸上。
    经过刚才的揉弄，面膜上没了水分，贴上去的效果，形同皱巴巴的一张白纸，几处边角还翘了起来，变得异常滑稽。
    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胸腔不停上下起伏，手拍打在沙发上。太过放肆，腰部直不起来，倒到了岑寂北身上。
    笑意通过震动传到胸口。
    岑寂北后知后觉自己是被耍了，但感受着这笑，他这几天的阴郁神奇地散了，低叹一声，睁开眼，垂眸看向怀里的人。
    “开心了吗？”
    简栗点点头，嘴里漏出几声带喘的笑音，一只手搭在男人身上，手指擦掉眼角渗出泪花。
    “那我可以起来了吗？”
    “不可以。”止住笑，简栗支起上半身，两指压住面膜，“除非你把头盔还给我。”
    “好。”岑寂北妥协了，“但是以后得规定时间，超过了就不能再玩。”
    其实这几天没玩，简栗的热情没那么高了，一是最初的热情过去，到了可以把控的程度，二是就如岑寂北说的，虚拟确实只是虚拟，就算再逼真，也比不上眼前人。
    耳边，岑寂北又加了一句:“我会努力保养的。”
    她一下软了心肠，捧住他的脸，隔着面膜吻了下他的唇，满腔爱意揉碎在字句间:“傻不傻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喜欢你。”
    只要是你，无论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3.
    隆冬的寒风将云桑市带入十二月的尾巴。
    元旦当天，一场几年难得一见的大雪悄然而至。
    从清晨的蒙雾，到正午的微光，从细小的冰晶，到鹅毛大雪，穿过凛凛的雾气旋转飞舞，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整座城市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之间染上一层厚厚的雪白。
    如此罕见的大雪，最适合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