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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问我,不过我希望能尽快结束谈话,毕竟我家伯爵大人习惯于十点入睡,现在实在太晚了。”
赫尔修斯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上是雪白的手套,露出得体的微笑,目光和善地注视塞林格,周身却散发出阵阵寒意。
就在刚才,赫尔修斯在门口等了很久,直到所有参拍者离开,也没看到西休米出来。
他正准备启动神识寻人,就看到艾洛斯带着菲罗忒斯晃出来,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于是马上走过去询问。
“什么?”赫尔修斯臭着脸,说:“艾洛斯大人,您竟然把我家伯爵大人单独留下,让他与陌生人共处一室?”
“不是陌生人啊,修斯管家。”艾洛斯解释说,“是塞林格子爵大人,刚才拍下森灵之剑的宾客。”
“我家大人并不认识他。”赫尔修斯冷冷道,“这还不算陌生人?”
“我家大人晚上向来十点就寝,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赶回庄园还需要时间,被这么耽搁,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到家。”
“我家大人不喜欢跟陌生人交流,跟那位塞林格子爵从未打过交道。”
“我家大人身边几乎从不离人,不是我就是其他侍从,艾洛斯大人,您真的不该将他独自一人留下!”
艾洛斯:“…………”
遭受到赫尔修斯连珠炮式的质问,阳光少年顿然变成冰霜少年,脸色惨白,快要被对方的寒气冻住,于是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的菲罗忒斯,但魅魔只微微扁了下嘴,意思说我也爱莫能助。
显而易见,恶魔天使此时醋意大发,他可不想触霉头。
“我我我,”艾洛斯结结巴巴道,“修斯管家别急,我这就带你去找伯爵大人。”
于是,赫尔修斯强忍怒意,跟随艾洛斯进了包厢,而菲罗忒斯则躲出一米远,充当背景板角色,以免成为炮灰。
“很抱歉。”塞林格温言道,“我本想朝伯爵大人请教些问题,竟然疏忽了这一点,还请修斯管家多多包涵。”
“您太客气了,子爵大人。”赫尔修斯阴阳怪气地说,“您不必向我一个微不足道的管家道歉,我实在受不起。”
说着朝艾洛斯冷冷道:“请问艾洛斯大人,我家大人现在可以离开了么?”
艾洛斯忙道:“可以可以,这有何不可?修斯管家怎么这样问?真是的,呵呵,哈哈。”
西休米满头黑线,无法理解赫尔修斯到底是怎么了,向来彬彬有礼的他怎么会如此失态?只得打圆场说:“修斯管家,我跟塞林格大人的谈话已经结束,我想应该可以走了。”
“好的,西休米大人。”赫尔修斯温柔地说。
天使管家倏然收敛一身戾气,乖乖站在西休米身后。
艾洛斯和菲罗忒斯感受到赫尔修斯的怒火消散,同时在心底松口气。
艾洛斯心道真是太可怕了,伯爵大人原来喜欢这种严苛的管家?而菲罗忒斯则想,臭天使可真好笑,屁大点的事也值得他启用天使之力,这些可是一群凡人啊,真是个柠檬精!
西休米礼貌地朝塞林格告别,而后在艾洛斯的陪同下,离开邦斯拍卖行,上了等候在门口的马车。
马车上,西休米抱怨:“喂,刚才干吗那么凶?我从未见你如此对待别人,真是太不像你了。”
赫尔修斯看着少年,完全不似刚才强势霸道的模样,蔫巴巴地说:“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毕竟那位是不惜重金拍下两件精灵之物的人,无缘无故找你聊天,我又不在你身边,心里一时着急就失态了,你不要生气。”
西休米无语地看着天使,对方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怜兮兮地坐在那里,顿时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算了,你说的也对。”西休米违心道,“我并没有怪你,只是觉得你那样对待塞林格子爵,令我有些尴尬。”
“对不起,西休米。”赫尔修斯低气压地说。
“哦不,赫尔修斯。”西休米快哭了,忙安抚道:“也不是尴尬,就是……好吧,真的没什么,你不要这样,我们回家吧。”
“好的,大人。”赫尔修斯轻声说,“我们这就回家。”
宁静的夜,皓月当空,月光似水般温柔,黑色的骏马嗒嗒走在路上,西休米无聊地望着窗外,而天使则怔怔注视他心爱的神灵。
你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看你。
33. 第33话 梦境殿堂的第三位客人……
深夜十一点, 豪华的白色马车停驻在庄园门口。
塞林格坐在车上,看了眼兜里的怀表,轻轻叹了口气。
西休米伯爵大人应该也差不多这个时间到家吧?想起那位修斯管家说“我家大人要十点入睡”, 塞林格不免有些愧疚。
若不是他拉着伯爵大人聊关于精灵们的事,对方也不会被耽搁,但幸而没有家里人苛责。
不像自己……
想到这些,拍卖会上的喜悦之情瞬间被冲淡,塞林格惆怅地下了马车。
不怒自威的中年管家携数名侍从和骑士, 等在庄园门口已有多时,见到自家少爷后马上看表,而后面无表情道:“塞林格子爵, 您比老爷规定的时间回来晚很多。”
塞林格温和地说:“管家,我记得已经提前跟你说过,今晚去参加邦斯行的拍卖会。”
“只是一个男爵举办的拍卖会而已。”中年管家不屑地说,“需要您这么长时间吗?”
“拍卖会结束后, ”塞林格解释说,“我跟一位伯爵大人聊了很久,因此耽搁了。”
“伯爵大人?”管家诧异道, “哪位伯爵大人?星河城还有伯爵大人去参加这种小型拍卖会?”
塞林格耐下性子道:“是西休米伯爵大人。”
中年管家的脸色登时柔和不少, 微笑着说:“若是这位伯爵大人, 那是应该好好聊聊。”
对于管家这种精分行为,塞林格习以为常, 只沉默地点点头,迅速进了庄园。
他婉拒了管家准备的晚餐,只说自己不饿,径直回到二楼卧室,锁上房门。
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 塞林格迷惘地望向窗外,远方是无尽的黑暗,透着说不出的压抑,有如他现在的人生。
塞林格始终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