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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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牵起了面部肌肉,叫季绍庭看清他脸上确有脂粉,不禁叹惜一切到底有没有必要,这小男生明明在最好的年纪。
    但他不再多想,这桩事如果要解决现在就是最好时机:“阿琛以前做什么我不会抓着不放,现在他是个很称职的丈夫,这就够了。”
    “是吗?”男学生头一歪,一边的嘴角翘上来,“可今晚就是黎总叫我来的啊。”
    21 “真正的妻子。”
    季绍庭眼里的惊诧和嘴里的平静在互相背叛,他嘴上问了声“什么?”,眼里却首先有了答案:你胡说。
    “真是黎总叫我来的。”男学生还是继续笑,耸起了肩膀,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三两下就按开了微信界面,转给了季绍庭。
    的确是黎琛的口吻,简明的祈使句:今晚十点,选好地方。
    从车里下来后季绍庭一直没觉得冷,目下突然就给寒冬侵占了骨髓。
    最新一则对话在不久之前,季绍庭算了一下,应当是在自己给黎琛送来夜宵之后,黎琛趁自己不注意找了个间隙发的,是叫这男学生回去。
    措辞跟招呼他来时一样不客气,就一条短句:不需要了。
    “你眉尾这颗痣……”那男生不知几时已经凑近,“好特别,是红色的吗?还是褐色?”
    温热的气息拂过季绍庭的脸颊,季绍庭心一紧,急忙退开两步,与这人有了正常距离,而脸上难得有了戒备神情。
    那男生一笑露出排白牙,整个人无端从艳俗中出了尘,几分清纯味道。
    “你跟我是一样的。”他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一句,季绍庭警戒地看着他。
    他收住了笑,整个人又落回脂粉气中:“都是黎总喜欢的那款,纯。他选人都选这种长相的,喜欢床上床下那种反差。你脸型也是最如他意的,有点肉,好掐。他是不是也经常叫你给他咬?”
    季绍庭倏地冷汗淋漓,说不出一个字来。
    男生的脸上有了大仇得报的快感:“是黎太太又怎样?你跟我是一样的,可能你做得还不够我好,要不然黎总今晚叫我出来做什么?他可是个很重欲的人,何况——”
    他又趁季绍庭不备突然凑近,贴着耳朵小声呵气:“你又不是真的黎太太。”
    季绍庭一僵。
    “大家心底都清楚,黎总他妈得了癌症,催婚催得紧,他急着找个干净合适的结婚对象,你家公司又这么巧,破了产,来以身抵债而已。”
    的确是这样,黎琛是个公众人物,最细碎的边角料都有做人谈资的价值,何况是婚姻大事。
    连一个最没有人情网络的大学生都摸出了来龙去脉,恐怕陈阿姨她自己其实也早就心知肚明。
    全世界都知他们是假的,是一对舞台上的戏偶,只有他们自己几乎要信以为真——还是说,只有他季绍庭几乎要信以为真。
    “好了,天这么冷,不说了,”男学生的语调轻松又讥讽,“黎太太可得伺候好你丈夫啊,免得他又出来找人,找就算了,还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耍得人团团转,你说气不气?”
    生气当然是生气,季绍庭从看见黎琛那两条命令式的短句起,就很理解这男生为何要特地说这番恶心人的话。
    还是个小孩子,季绍庭一边想,一边低了声音:“这样的报仇方式很幼稚。”
    “那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方式?”男生冷笑起来,“我可是真喜欢过那个人,现在也还喜欢,不发泄出来会死。我就是嫉妒你幸运,哪来的修为,能给他选中了。你要想跟他打小报告,那我也不怕,今晚反正是他玩弄我在先,我这样——”
    “我不会说。”
    季绍庭叹了口气,白雾化进岁末夜晚的冷空里。
    男生看见季绍庭转过身,眉尾一粒朱砂痣在霓虹灯的掩映之中,一瞬间像是什么身份的实证。
    他留下了一句话,很轻,从耳边过去,男生站在原地捕捉了很久,直至季绍庭重新坐进车中、关上了车门,他才慢慢听清了那句话是什么:“我跟你不一样。”
    “红色,带点褐的那种。”
    “你眉尾这颗痣好特别,是红色的吗?还是褐色?”
    季绍庭坐在车里,盯着车前座那只小鸟玩具,红色的,带点褐。
    原来黎琛最喜欢的颜色,是他眉尾痣的颜色。
    是,黎琛最喜欢是他的脸。纯的,没有坏心思,眼瞳黑白分明,一切都容他看清、容他掌握。他对所有事物的掌控欲都很强。
    黎琛对他季绍庭的内里没有兴趣,所以才不愿意去照顾他的感受,尊重他的决定,鼓励他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甚至在做错事以后,也不会说声抱歉,只等着自己来同他和解。
    一场夜宵的情意不足以疗愈,从黎琛那里得来的伤口再次复发。
    车越往商业街外开,夜色越急遽地浓烈起来。又到岁末,急景凋年,季绍庭想自己这一年来回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一事无成。
    黎琛要他等他回来,没说是醒着还是先睡,季绍庭就醒着,木登登地对了阳台坐。黎琛回来时一身的温爱,倚着门框微笑。季绍庭最爱看他笑,如果不知道真相,他想自己这一晚可能真会就此沉沦,不得复生。
    但他没有,他只觉由里到外都是冷冽的清醒,冷冽到他甚至可以旁观自己做戏。他察觉自己在笑,浅薄到只停在皮肉上的笑意:“回来了?”
    “嗯,”黎琛走过来,坐上床沿,“回来了,”
    他想摸一摸季绍庭的脸,又记起自己的手冷,还捎着外头的寒气,终于只是站起身,说:“我先去洗个澡。”
    夜时黎琛果然来索求拥抱。
    在暖融融的绒被之下,他的拥抱与以往每次都一式一样,毫不克制,火一样团上来。亲吻亦然,凶恶又痴迷,将他裹缠至窒息的边缘。
    “他可是个很重欲的人。”
    季绍庭避着黎琛喊不行了,心说对啊,黎琛就是个需求很大的男人,才能制造出这种热烈的肢体接触。
    今晚如果不是自己临时起意要去送夜宵,恐怕黎琛现在又抱又亲的,就是另一个人了。
    实则季绍庭也清楚黎琛和那个男生之间,只是单纯的纾解关系。黎琛毕竟这么久没有发泄了,自己又不行,他出去找人无可厚非。就是无可厚非,他们又不是真的夫妻……可是、可是……
    可他还是感受到了那种被背叛的恶心,以及疼痛,心上像缺了一块肉。
    “够了。”季绍庭喘着气,眼泪淌了满脸,但在一团黝黯里黎琛毫不知情,他只是继续追着季绍庭的嘴唇,说:“不够。”
    “真的够了,”季绍庭挡开黎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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