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沉默了三秒钟，张梓琳立刻将倒在地上的慕婉音给搀扶了起来，匆匆将她带离了会议室。
    留下的众人有些懵，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又齐刷刷得看向了大老板的位置。
    额，刚才分明是满脸严肃，好像面临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的老板，为什么突然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微笑，还有亲和感？
    一定是他们的打开方式不对。
    众人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大老板的时候，他的面色才恢复了正常。
    没错，满脸杀气才是季凌素的人生常态，亲和能出现在这样一个冷酷无情，职场杀手的大老板脸上吗？
    不存在的绝对不存在的。
    张梓琳将慕婉音拉着，辞色道：“婉音，你怎么在这里？”
    慕婉音可怜巴巴道：“我就是，蛮听一下股东大会的内容……”
    若是从前，张梓琳还会觉得这下慕婉音肯定死定了，但是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就不一样了。
    人家可是集团老板娘，可能被开除吗？
    张梓琳默默得去拿了茶叶，慕婉音还跟在屁股后面道：“张秘书，公司真的要裁员吗？要和那几家大公司合作，然后削弱季总的权利，是这样吗？那股东们会同意吗？”
    张梓琳叹了口气道：“我看季总的表情，形势不容乐观。”
    慕婉音还想问什么，张梓琳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同她闲聊，前脚就迈进了会议室中，慕婉音连忙躲在门的旁边，免得再次被会议室中的人看见。
    张梓琳刚将东西拿进去，就引来邱景怀的一阵论证。
    “你们看，我们公司会议室的茶叶来讲，负责的人是后勤部，但平时只有在茶叶没有了，然后张秘书才会去申购，又要填表格，又要经过财务部，足以说明程序的复杂，如果直接由财务部负责，或者直接是后勤的人负责，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场面了。是不是啊季总。”
    季凌素微微点头：“邱总说得没错，只是省去了一部分核对的程序，势必就会造成数据的不透明。今天没有茶叶不过是工作人员的疏忽罢了，跟制度没有半分的关系。若是同其他公司合作，人员增多，到时候就更加难以管理了。”
    高人之间的辩论总是点到为止。
    慕婉音在门口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两人是在说裁员的事情吗？她怎么觉得有点听不懂了呢。
    季凌素和邱景怀二人各执一词，但最终的决策权还是在各位股东的手上，投票才是决定性的环节。
    “那么，同意邱总方案的人，请举手示意。”
    枪打出头鸟，季凌素虎视眈眈得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谁敢那么快举手？
    邱景怀像是早就猜到了大家的反应一样，神色丝毫没有变化，而是慢吞吞得将自己的资料放在多媒体上放映。
    “这是max公司在国内的数据。”
    大家看清了面前的一张呈现缓慢上升的数据，不住得点点头。
    这些他们都是了解过的，自然能一下就看穿其中表达出来的消息。
    邱景怀又是点击了下一张：“这是max公司与国外几家大公司合并后的数据。”
    从之前的缓慢上升，直接一个接近于90度的拐弯，之后一直呈现了倍数上升的趋势。
    果然，还是量化的数据最具有说服力。
    没过一会儿，便有人站起身来道：“我同意这个方案！”
    出头鸟已经出现，大家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心情。
    实在是邱景怀构造的蓝图太过美好，商场竞争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最终只能被历史淘汰。
    改革就是机遇，出头鸟或许就变成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头的人若是不紧跟上，那最后也只能吃到渣渣碎了。
    大家的想法出齐得一致，随着第一个人的举手赞成，后面接二连三得开始举手投邱景怀的票。
    季凌素的脸越来越平静，看着这群人的投票，仿佛一切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断断续续举手，到最后，就只剩下季凌素，袁竹心和carey三人没有投票。
    也就是说，投票通过。
    大会结束的时候，股东们纷纷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袁竹心在走出会议室之前还叹了口气，拍了拍季凌素的肩膀。
    季凌素和邱景怀二人一直坐着，直到会议室空了为止。
    邱景怀笑道：“还以为kings这个年轻的公司接受新思想会很快呢，没想到季总您如此固守传统，不愿意进行创新。”
    季凌素翻着手上的文件，淡然道：“其实邱总的计划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没考虑清楚水土不服的事情。”
    “这可不像一个输家说出的话。”
    季凌素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得看着邱景怀道：“那我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即使只是留给邱景怀一个背影，依旧是那么自信。叶心沐啊，这就是你在国外朝思暮想的人吗？还不是不堪一击。
    虽然股东大会裁员的议案通过，但是这种决定自然不是那么快就能够下达的，虽然裁的是生产技术和销售部的人，但是最忙的竟然变成了人事部，整个部门哭爹喊娘的核对业绩和数据，在那琢磨着到底得罪谁下场比较轻一些。
    对比之下，财务部似乎才是最清闲的那个，他们的忙碌要在后期对接，现在暂时还在处理着日常的事情，因此部门所有的人都赶着安稳几天，办公室里没有什么人加班。
    现在一定是季凌素最忙的时候，想到今天老大爷对自己的指导，偶尔要耍耍小性子，才是正确的夫妻相处之道，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今天不等季凌素了！
    谁让他莫名其妙得生自己的气！
    慕婉音跺着脚回家，路上却又不断心虚，现在季凌素可能遇到了事业的瓶颈期，焦头烂额，可能根本就没时间顾及自己呢？或许自己这么做有点太过了？
    结果一回家，她立刻就把自己的想法给吞了下去。
    去他的苦恼，去他的瓶颈期，敢情自己这情敌还断不了了是吧。
    当自己打开门，目光对上一个穿着睡裙的陌生女孩娇滴滴的眼神的时候，慕婉音就有一种强大的预感……
    季凌素这事，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