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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每一国百姓,只为拯救万民,待他们如自己家人……”
姜恒却不想再听这褒扬的话,他突然觉得累了,便打断了龙于。
“不错,”姜恒说,“召集各位前来,我是想解决问题。可是今日见各位自说自话,一如既往,就恐怕许多问题,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芈清说:“我们来到此地,亦是为了解决问题,不能再打下去了。”
这是连七岁的赵聪也明白的道理,如今天下已不再像从前,战『乱』的摧残令神州大地暗无天日,百姓难事耕作,良田已成荒地,宅邸已成废墟,什么时候是尽头?
“但是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姜恒忍不住说,“至少在与会上,只要人来了,我想大伙儿的目标就是一致的。我们还要不要规矩?是回到一百年前,奉行古老的规矩与王道,休养生息,重新过日子?还是打破所有的规矩,像这一百年里,用最后的一场大战来决定天下的归属?”
“本次盟会散了之后,只有两个答案。”姜恒无视了一旁的李靳,朝众诸侯道,“一是重建中央朝廷,奉天子为尊,推行新的政令,停止所有的战争;二是各自回家,召集军队,互相杀戮,直到有一方彻底胜出,将眼下的一切统统推翻,再重来为止。”
姜恒摊,说:“这些年来,我业已竭尽全力,是根据姬天子遗命,授予新王金玺,建立新秩序;还是用战争来决胜负,们自己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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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行军报怎么了?姜恒敏锐地发现了不妥……
没有人说话, 除了代国之外的另外三国,自然都是冲着停战来的。姜恒不过将一直以来,这一切的本质放在明面上说了出来, 大家心里清楚很,只是谁也不想说。
要么最后混战一场,赢家通吃,败者亡国,付出千万百姓与士兵生命的代价, 最终由一个至为强大的国家与君王来统治天下。
要么就放下所有的芥蒂, 妥协,并商量出一个所有人都能暂时相安无事的办法。每一方都必须出让自己的一部分利益, 服从天子的管制与调度。
道理人人都懂,却并非这么容易办到。
“说得是。”梁王毕绍说, “暂时放下所有的仇恨罢,都过去了。”
他朝龙于、诸令解、芈清与熊丕认真地说道:“往事重提,又有何益?死者已逝, 现在已是生者的世间。”
姜恒注视只有十二岁的毕绍, 知道他与当初的自己, 也许有同样的念头。太子灵在付出生命时,便将最后的一点希望托付了姜恒与耿曙,而龙于等一众郑臣, 也早已明白赵灵的遗愿, 姜恒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我附议。”龙于说。
诸令解仿佛还有话想说, 最后,他却没有反驳龙于。
雍国是先出让了利益,这也是姜恒提醒过汁泷的,必须有一方来打开这个口子, 否则争端将无休无止。
“梁王心有王道。”姜恒轻轻道,又问芈清:“那么你们呢?”
芈清将一手放在熊丕的手背上,手指轻轻敲了敲。
“姜大人,”芈清答道,“我们身后的,乃是郢国国民,望您理解。”
“当然理解。”姜恒答道,“你有什么要求?”
芈清沉『吟』片刻,又问:“姜大人想在五国国君之中,选出新的天子么?”
姜恒答道:“是的。”
终于来到最重要的一步了。
姜恒最后道:“根据天子遗命,继任者由我选择,虽说如此,我仍希望听听各诸侯国君的意思。首先,我选了汁家之后,这一任的雍王,汁泷来成为新的天子。”
汁泷额角淌下汗来。
刹那所有人猝不及防,『露』出了诡异的神『色』,所有人在来前俱商议过,姜恒极有可能会将金玺交汁家,毕竟汁氏眼下已成了最大的赢家,却未料姜恒丝毫没有铺垫,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诸令解当即发疯般地大笑,打破了沉寂。
“他?!”诸令解道,“你让一个疯子的儿子,来当天子?!他的父亲,与四国有不共戴天之仇!”
汁泷没有说话,面带冷淡神『色』。
姜恒说道:“是,各位若不赞同,可推举出新的天子。我来听下你们的提案罢了,各位诸侯,不如说说?谁来坐在这个位置上,能让你们心悦诚服?”
话音落,没有人接话,无法推举出更合适的人,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毕绍能当天子么?首先身为亡国之君,毕绍连自己的国人都失去了;其次他只有十二岁,麾下又俱是老臣,梁国早已透『露』出腐朽的气味,犹如当初的晋。
赵聪能当天子么?不能,虽是赵灵之后,这孩子头脑也十分清楚,更深明仁义之道,却管不住五个国家,连身为国君,管辖郑国都十分艰难。
熊丕能当天子么?众人的目光根本无人留在熊丕身上,不过认为他是个被急急忙忙教了点仪态后,为芈清传话的傀儡。
芈清?郢国遭遇重创之后,不不出面的长公主,甚至没有治理国家的经验。
姜恒自始至终,没有看李靳一眼,他知道李霄更不可能,不会有人在乎李霄,李霄也从未将天下人当作自己的臣民,他只在乎自己的代国。
“如今的雍国,已是最好的证明。”姜恒说道,“汁琮尚在位时,汁泷以其才能,令雍国获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百姓富庶,各有土地;商贸往来,货物互通。雍国国力,如今已与郢国不相上下。”
姜恒解释道:“我有信心,让汁泷来带领天下,将在三十年内,恢复百年前的盛况,就看你们愿不愿意相信他了。”
天子人选来得实在太突然,就连龙于亦以为姜恒会用更缓和的方式来决定,这么一来,盟会便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局中——没有人愿意让汁泷来担任这个职位,却谁也提不出更好的人选,更心知肚明,自己没法当。
“那是不可能的,”诸令解说,“姜大人,永远不可能。你自己当天子,还比汁家的人能服众一点。”
汁泷忽然笑了起来,看了眼姜恒,这时候,他忽然又有了童心,意思是——你看吧?和我说的一样?
汁泷很清楚,这些年里,雍国的强大是因为姜恒的变法,以及曾经东宫自己的部下们的才干,他甚至什么也没